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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的話語有些急促,她深吸了一口氣,決絕道,“烏樂,我們只能到這里了。” 烏樂一臉不解。 “我有我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我們只能到此止步。”見烏樂沒有回應(yīng),顧南又道,“當(dāng)我穿上納依族的裙裝,表面上看起來和其他納依族女子一樣,但其實并不一樣,我里面穿著的是胸衣、T恤和運(yùn)動褲。你明白嗎?我們不一樣。烏樂,我……我們喜歡彼此的身體,這沒有錯,但我們不能傷害那些愛我們的人,傷害你的奶奶、拉珍,還有妮雅……” 顧南越說越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她昨天才告訴他不必將性與道德、責(zé)任捆綁在一起,今天,她又說不能因之傷害愛他的人。如此的自相矛盾,令她糾結(jié)不清。 烏樂抿緊了嘴唇,艱難的別過了頭。 “烏樂,我……”顧南感覺詞窮。她那些大段大段的理論,這一刻在腦子里攪成了一團(tuán)。 “我明白了?!睘鯓忿D(zhuǎn)身走進(jìn)了洞xue。 他并沒有明白。顧南從他難過的表情中,篤定這一點(diǎn)。她有些無力的拿起木架上烤干的窄袖衫和千瘡百孔的百褶裙,慢慢的穿在身上。 片刻后,烏樂穿扣好了衣袍,纏上了腰間的布包,走了出來。他在火堆旁蹲下,用濕樹枝拍滅了火堆,扒開灰燼,從灰堆下面的薄土里掏出了兩個野雞蛋。他用袍子的下擺擦去上面的灰土,遞給顧南,“只找到了這個,你將就吃一頓?!?/br> 絲毫聽不出他話語里的情緒,顧南接過雞蛋,愣愣的看著他。 “吃完我們就出發(fā)。還得回昨天的林子里去,找我的獵/槍和你的相機(jī)。” “哦?!鳖櫮蠎?yīng)了一聲,又問道,“你的呢?” “什么?” “野雞蛋。” 烏樂正用樹葉小心的摁滅地上殘余的火星。聞言,他頭也沒抬道,“我的已經(jīng)吃了。” 昨天沒有吃晚飯,顧南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她一口氣吃完兩只熱嘟嘟的野雞蛋,終于覺得恢復(fù)了一些力氣。 “好了,我們走吧?!贝櫮喜戎厣系囊恍〈榈皻?zhǔn)備往前走時,突然回頭問烏樂,“你連蛋殼也吃了?” 烏樂看著她,一時無語。 “只有兩只野雞蛋,對不對?”顧南后知后覺道。 “我不餓。”說完,烏樂掀開旁邊的樹枝,往前走去了。 顧南望著他的背影,愣了好一陣,才又跟了上去。 之后兩人一路無話,顧南只覺得這下山的路比昨天夜里走的路長多了。 在懸崖邊那塊巖石下的草叢里,顧南找到了結(jié)滿露珠的相機(jī)。她留意到了巖石上烏樂提到過的記號,那是用一種赭色顏料畫的一些奇怪的符號,她琢磨好一陣,慢慢看出來那不是文字,只是像文字的圖畫。她讓烏樂翻譯了一下,大意和她猜測的居然差不多。 這令她聯(lián)想到了中國的南系巖畫及巴西皮奧伊州的巖畫。她用衣袖擦干相機(jī)的露珠,將這些記號拍了下來。 “你們族里其他地方還有這樣的記號嗎?”顧南問烏樂。 “狩獵追捕時,大家經(jīng)常用。只是下了雨后,這些畫在石頭上的顏料就被沖掉了。烏樂停頓了一下,又補(bǔ)充道,“在祭祀的木塔樓里,有一些比較固定的?!?/br> 顧南頓時兩眼放光,“這些其實就是納依族文字的雛形。烏樂,你去幫我拍下來,回去后我找教授們看看,說不定能梳理出來你們民族的歷史脈絡(luò)來……” 這一刻,面帶微笑神采奕奕的顧南,令烏樂看得有些發(fā)怔。和夜色中優(yōu)曇一般綻放的她的身體相比,晨光下明媚皎潔的她的笑容,更令人難忘。 “好不好?”顧南又問道。 “好。”烏樂移開視線,深吸了一口氣。 ☆、第十六章 烏樂和顧南從圍獵的溝谷下到山脊時,遇上了村里組織的一支搜山隊。 領(lǐng)頭的是尼塞村的薩伯,顧南曾經(jīng)采訪過他。其中還有幾人,是昨日與烏樂一同上山狩獵的小伙子們。一看見兩人,幾個小伙子疾步跑了過來,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你們還好吧?” “昨天我們在那片溝谷搜尋了好幾遍,把懸崖下的野豬都撿回來了,就是沒找著你們……” “烏樂你不會是迷路了吧?” “今天一早我們問拉珍阿姨,說你們還是沒回家,可把大家急壞了。” “薩伯讓大家都上山來找你們了……”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話,顧南從她掌握的零星納依語詞匯中,大致明白這些人擔(dān)心他們通宵未歸是在山里遇到了麻煩,就組織了搜山隊上山來找他們。 “我的顏料筒昨天在林子里跑丟了,沒能給大家留言,讓大家擔(dān)心了?!睘鯓繁傅馈?/br> “南南姐,你們晚上住的哪里?有沒有遇到野獸?有沒有受傷?”妮雅也跟來了,她從一群高大的小伙子身后擠進(jìn)來,一把拉住顧南的手問道。 顧南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們?nèi)チ嗽鹿舛?。運(yùn)氣不錯,正好有熱泉水和暖玉床……” 周圍的小伙子聽不懂兩人的對話,都看向妮雅,妮雅就順口翻譯了顧南的話來回答他們的詢問。 “你們進(jìn)了月光洞?”后面的薩伯聞言,扒開了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小伙子,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還遇到熱泉水和暖玉床?” 面對薩伯的詢問,烏樂辯解道,“顧南的腳扭傷了,夜里實在趕不回來,沒辦法才帶她去的……” 薩伯皺眉看著顧南,又轉(zhuǎn)頭看了看烏樂,之后便轉(zhuǎn)身黑沉著臉朝村子里走了去。 “月光洞也不允許外人進(jìn)入嗎?”顧南問道。 妮雅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過?!?/br> “那薩伯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br> 等烏樂和顧南趕回家,薩伯剛好從奶奶的房間走出來。這一次,他的表情輕松了不少,看見烏樂和顧南時,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拉珍將薩伯恭敬的送出院子后,示意烏樂跟他一道去奶奶的房間。 “烏樂,我們?nèi)ピ鹿舛?,是不是犯了族里的什么禁忌?”顧南察覺氣氛有些不對。 烏樂沒有回答,躬身進(jìn)了奶奶的房間。 顧南愣了愣,回樓上去換衣服。剛穿好外套,就聽見樓下傳來了爭吵聲。 顧南走到樓梯口,分辨出爭吵聲就是從奶奶房間里傳出來的。是烏樂和奶奶發(fā)生了爭執(zhí)。兩人語速都極快,又因爭吵而有些變音,顧南聽不懂兩人究竟在為什么爭執(zhí)。 她從零星能分辨的詞匯里推斷,祖孫倆的爭吵與他們昨天的狩獵有關(guān)。她覺得這件事自己也有責(zé)任,有必要去幫烏樂向奶奶解釋一下。 她下樓走到奶奶門口時,正碰見拉珍從屋子里出來。她解釋說要進(jìn)奶奶屋里去,拉珍搖了搖頭。她拿過樓梯下的兩個竹簍,自己背上一個,將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