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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致遠感慨道,“有些東西是會變的,人心亦是如此?!?/br> 穆言默然。 人心善變,她在前世早就領(lǐng)教過了。 況且她也覺得薛貴妃不好,上次在宮里頭見過四皇子,四皇子的確不像是能當明君的人。 只是奪嫡這樣的事情,萬一站錯了隊,將來弄不好就是死路一條…… 兩根食指輕輕絞在一起,聲音低低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想辦法勸說祖父,讓他支持三皇子?” 薛致遠搖搖頭,“這倒不必,只要讓他們繼續(xù)保持中立便可。” 穆言沒說話。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朝堂上的事情確實沒有辦法過多過問,就算她過問了,藺老太爺也不可能聽她的話。 但既然薛致遠開了這個口,她就得試一試才行。 微微一斟酌,她才點頭道,“好吧,那我試試看,我盡力而為……” 薛致遠輕聲笑了一下,“我知道這事情難辦,你盡力便可?!?/br> 穆言點點頭,歪著頭順勢看向窗外,薛致遠進來也有好大一會兒工夫了,若是他再繼續(xù)留下去,難免會叫旁人猜測,到時候讓薛宇起了疑心,反倒不好,于是道,“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你快回去吧。” 薛致遠聞言眸中似是露了一絲不舍,但他還是起身了,伸手又輕輕拍了拍穆言的肩膀道,“那我先回去了?!?/br> 穆言點點頭,目送他走到門口的位置。 他站在門口稍微頓了一下,回身沖她笑了笑,才大步踏了出去。 屋里瞬間安靜了。 方才薛致遠說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穆言沉著眉毛,一手支在炕幾上,纖纖手指輕輕揉著太陽xue,她需要一點一點細細地去消化方才薛致遠說過的話…… 就在薛致遠在穆言房里的這段時間,藺云也派錦兒打聽了薛致遠的行蹤,得知薛致遠來了后宅,她馬上籌謀了一番,回房對著鏡子細細地裝扮了一番,描了淡淡的拂云眉,又在臉頰處擦了一層玫瑰胭脂,抹了胭脂唇,穿了一身極艷麗的衣裳,打扮好了,對著銅鏡照了好幾遍,才心滿意足的問錦兒,“這身裝扮如何?” 錦兒眉心微微一蹙,其實她并不敢說真話,只能違心地贊一句,“二小姐這樣一打扮,當真比天仙還要美上三分呢?!?/br> 第二百九十七章 盧mama眉心卻皺了三下。 藺云就算再怎么打扮,也不可能美的可比天仙,錦兒這丫頭說話也實在太違心了。 再者,藺云這是要干什么? 盧mama心緒不定,生怕藺云又做出什么蠢事。 藺云卻笑的一臉明艷,既然老太爺不同意穆言和薛致遠的婚事,那么,這就說明她還有機會,她得好好爭取一番才行。 手指捏了捏鬢角的一條小辮子,藺云笑著開口道,“走,隨我去園子里賞花?!?/br> “您要去園子里賞花?”盧mama總覺得藺云不是去賞花的,定是有別的想法,趕緊阻攔道,“園子里頭的臘梅都謝了,沒什么好花,若不然,卻花房如何?” 藺云眼風頓時冷冷從盧mama身上掃過,語氣不善道,“mama不幫我也就罷了,如今難道連我要做什么,mama都要過問不成?” 盧mama臉色一陣難堪,“二小姐言重了,奴婢怎么敢過問您?奴婢只是覺得園子里確實沒什么可賞的好花……” “有沒有好花也不是你該管的事情?!碧A云一聲冷哼,拂袖起身往門外走去,錦兒趕緊匆匆跟了上去。 盧mama眉心重重擰在一起,本不想去管藺云,可又實在怕藺云會做蠢事,到時候她們這些奴婢也會跟著受牽連,只能嘆氣跟了出去。 若是薛致遠去了穆言房中,那么回來的時候必定要從花園里過。 藺云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偶遇這樣的事情,只要做好了,誰也不會看出破綻的…… 園子里頭陽光正好,藺云信步閑游,眼風卻不斷往周邊的幾條小路上瞟,生怕錯過了薛致遠。 等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便見薛致遠神情沉沉的從小徑上走來,身后跟著貼身小廝如安。 藺云頓時心情一陣緊張,順勢將一朵凋謝的臘梅捏在掌心,掌心分明有汗水漫過。 “表哥,你這是從那里來啊?”藺云干咳了一聲,終是擠出燦爛笑臉迎上了薛致遠。 薛致遠抬眼見是藺云,神色未變,語氣淡淡的,“我從言表妹那里來?!?/br> “你去找jiejie了?”藺云語氣微微一滯,似是欲言又止,“jiejie她……沒事吧?” “這話倒是怪了,言表妹能有什么事情?” 薛致遠雙眸緊緊縮在藺云的臉上,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說什么。 藺云又是一陣干咳,眼睛從如安臉上掃過,“有些話,我想和表哥單獨說,如安,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如安看了一眼薛致遠,見他沒說什么,當即往后退了幾米,停在一個適當?shù)姆秶鷥?nèi)。 藺云身邊的錦兒和幾個婢子也往后退,盧mama見狀只能跟著往后退開。 人都散去后,薛致遠才語調(diào)淡淡道,“表妹到底有什么要說?人都散開了,你說吧?!?/br> 藺云又咳了一聲,順勢往薛致遠身邊靠了幾步,一把摟住了薛致遠的胳膊,小聲道,“方才我逛園子的時候聽到幾個丫頭嚼舌頭,說是祖父不答應你和jiejie的婚事,我想著,若是這事情讓jiejie知道了,她一定會很難過吧?!?/br> “……再者,祖父不答應這門親事,表哥你一定心里也不舒服吧?多沒面子??!” 藺云自顧自的說著,又笑一笑安慰道,“不過這也沒什么,反正知曉此事的人也不多,再說了,表哥你這么優(yōu)秀,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說話的時候,藺云竟不知羞恥的有意無意的將胸往薛致遠的身上蹭,兩頰漸漸有了紅暈。 她甚至沒發(fā)現(xiàn),薛致遠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的越來越難看,仿佛烏云壓頂一般。 “……說來也怪的很,祖父為什么不同意你和jiejie的親事呢?兩家親上加親不好嗎?表哥你又這么優(yōu)秀……” “你夠了沒有?”忽然,薛致遠一臉厭惡地打斷了藺云的絮叨。 藺云懵了一下,頓時裝出一副柔弱樣子,雙眼怯怯看著薛致遠道,“表哥,你怎么了,怎么忽然這么大聲?” 薛致遠眼角眉梢都透著嫌棄。 從前他對藺云就像是對待meimei一樣,藺云那時候也安分,可現(xiàn)在卻和從前不同了。 他向來不喜歡不安分的人。 毫不留情面的拂袖,將藺云摟住的胳膊抽了出來,語氣疏離道,“云表妹難道不知男女有別嗎?你這樣抱著我的衣袖成何體統(tǒng)?” 藺云沒料到薛致遠會這么說,臉頓時就燒了起來,嗓子里一片干澀,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 薛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