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方一點不比那些高門大戶的小姐們差……

    輸就輸在這個出身上。

    如果穆言但凡出身好一點，她都會立馬做主讓她的大孫子和穆言明年成親。

    穆言被穆老太太盯的渾身如芒刺一般不舒服。

    她主動開口，“老太太可是有事情吩咐？”

    穆老太太搖了搖頭，“吩咐倒是沒有，我只是想問問你，你怎么會忽然想起查看司琴的尸首？”

    一個年輕女孩子去看一具死相可怖的尸首，光是想一想，都覺得瘆的慌，可穆言偏這么做了。

    她不害怕嗎？

    還是說，她早就知道司琴非正常自殺，所以去一探究竟？

    老太太目光盯在穆言的臉上。

    穆言心里雖然咯噔一下，但臉上還是不顯，淡淡道，“其實您誤會了，當(dāng)時我并不是去查看司琴尸體的，我真的只是覺得她是個可憐人，曾叫過我一聲jiejie，我想去送送她。至于后來在她手中發(fā)現(xiàn)那塊黑布，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老太太看著穆言的面色不像是撒謊，沉吟片刻，才捏著手腕上的念珠說，“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還有，司琴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往后就不必在提起了……”

    穆言明了的點頭，然后退下。

    從老太太屋里出來以后，她立刻去了一趟穆念柔住的碧幽閣。

    大太太被處置一事想必穆念柔也已經(jīng)知道了吧，穆言很想把徐姨娘的死因告訴穆念柔。

    穆言見到穆念柔的時候，她正坐在書案邊一筆一筆的抄寫經(jīng)文，渾身穿的十分素凈，一件首飾都不見。

    穆言有些納悶，平素就算穆念柔再怎么打扮的素凈，也會戴個耳環(huán)或者發(fā)箍之類的東西，今兒怎么倒像是要參加誰的大祭似的……

    “你來了，快坐下?！蹦履钊岱帕耸种械墓P請穆言坐下，然后親自去泡茶。

    泡了兩盞上好的老君眉，里頭加了半顆梅子。

    兩人相對而坐，一口一口的喝茶，茶味醇厚，梅子有些酸澀……

    喝到一半的時候，穆念柔忽然開口，“穆言，謝謝你?！?/br>
    “咦？”穆言被穆念柔一句謝謝弄的摸不著頭腦，遲疑道，“六小姐這句謝謝從何而來？”

    穆念柔放了茶盞，忽然伸手從面上扯下她一直戴著的面紗。

    許是常年戴著面紗的緣故，肌膚呈現(xiàn)著一種很蒼白的白色，而小巧的鼻子下面，靠近右邊唇角的位置，有一處很細(xì)小的皸裂。

    皸裂處的肌膚泛著紅色。

    自從三歲戴上面紗以后，這是穆念柔頭一次除下面紗示人。

    穆言看到那道皸裂，心情很低沉。

    好好的漂亮小姑娘，就這么被大太太毀掉了一輩子。

    “以后我在你面前都不戴著了……”穆念柔把白色的面紗丟在一邊，沖穆言燦然一笑。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沒有這么開心的笑過了。

    穆言還是沒弄明白穆念柔為什么要對她說謝謝，又是為什么要對她敞開心扉的摘下面紗。

    “六小姐，這是為什么？”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穆念柔沒有打算隱瞞她，給了她答案，“好，我不瞞著你，告訴你也無妨，其實綠蕪以前是我的人，所以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幫我查出我母親死因這件事情，我全都知道。”

    “什么？”穆言如遭雷擊，忽然驚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綠蕪竟然是穆念柔的人，相處了這么久，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這個綠蕪，真是隱藏的太深了。

    穆念柔卻抿嘴笑的一臉可愛，“我也不瞞著你，你別看我天天躲在碧幽閣里不出門，其實我手里可用的人并不少。大部分都是我母親以前用過的人，或者是她幫助過的人，這些人每個院子里都有，所以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敵是友（二更）

    徐姨娘確實是個心底極其善良的人，穆言記得，小時候別的太太姨娘都不是很喜歡她，唯獨徐姨娘不會嫌棄她，還曾給過她蜜糖吃。

    不過穆念柔的深藏不露確實有點嚇到她了。

    她竟然藏的這么深……

    而且順利騙過老太太，騙過大太太，讓旁人都以為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對了，我還知道穆青喜歡薛府的二公子，前幾天她一直在給薛二公子繡荷包……”

    “穆婉喜歡薛大公子，而穆慧私下里與一位姓蘇的公子很要好?！?/br>
    “至于陳姨娘，她一心想將主母之位取而代之，這次她和你聯(lián)手了對吧？”

    穆言聽的瞠目結(jié)舌。

    穆念柔看著穆言臉上的表情，不由一笑道，“還有你，最近是不是和薛大公子見面了？他還紅葉傳書給你……“

    穆言聽的倒吸一口涼氣，趕緊伸手，“停，別說了?！?/br>
    穆念柔真的就不說了，她端起茶盞喝茶。

    穆言平靜一下心緒，才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是敵是友？”

    穆念柔輕笑著回她一句，“如果是敵，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坐在這里看到我的容貌嗎？”

    穆言聞言不由松了一口氣，幸虧是友，如果是敵，那就太可怕了。

    此時此刻她唯有佩服穆念柔，比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還要淡定還要步步為營。

    …………

    秋風(fēng)有些涼，藺氏起身關(guān)了隔扇窗，屋內(nèi)光線頓時暗下來。

    藺老太太因為腿疾的緣故無法久坐，只能側(cè)躺在榻上。

    花甲之年的藺老太太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染上了銀霜，面容安詳，眉宇間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候的傾城容貌，身上穿著八寶團福的寶藍色緙絲褙子，戴著翡翠寶石戒指，華貴而大氣。

    因為腿疾的緣故，雖然還未入冬，屋里頭已經(jīng)燒了炭火盆。

    炭火燒的噼啪作響，藺老太太聲調(diào)柔和，問藺氏，“近來身子可好？前些天貴妃壽宴，你里里外外張羅，怕是累壞了吧？”

    藺氏挨著藺老太太坐著，“累都是不覺得太累，只是瑣碎的事情太多，費神。”

    藺老太太一笑，“費神是費神，不過這次你們平陽侯府也算是大出風(fēng)頭了，畢竟貴妃回家過壽辰這種事，歷朝歷代都少見，皇上對薛貴妃寵愛有加，也是薛家人的福氣，說不準(zhǔn)將來松哥兒和明哥兒也能用上薛貴妃這條關(guān)系呢?！?/br>
    藺氏點頭，“母親說的是?！?/br>
    心里卻著急的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藺老太太說當(dāng)年孩子抱錯一事。

    藺氏沖趙氏使了個眼色。

    趙氏抿了抿嘴，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當(dāng)年孩子的事情都是藺老太太一手cao辦的，如果現(xiàn)在告訴藺老太太十四年前她搞錯了，導(dǎo)致她的親外孫女白白受了十四年的苦，老太太會不會受不住這個打擊？

    畢竟是上了歲數(shù)的人了，受不得太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