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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覺頭疼難忍,悄悄找了個(gè)大夫才知道竟是一直服用的安神湯有問題…… 方才秦mama一直等著她將安神湯喝下,想想都覺后怕。 穆言疲倦的抬手揉一揉眉心,淡聲道:“只怕往后也不得寧日了?!?/br> 桃紅與綠蕪對(duì)視一眼,卻不知道穆言何意,只當(dāng)是因?yàn)槟卵匀缃裉幘称D難,難免惆悵。 桃紅鼓勵(lì)道:“姑娘還是往好的地方想,等您以后嫁給了大少爺……” “住口?!蹦卵詤s忽然敏感起來,臉色亦有幾分難看,冷著臉道:“這樣的話往后不許你們?cè)僬f……” 桃紅與綠蕪嚇了一跳,二人不知所措巴巴的看著穆言。 穆言從不曾這樣對(duì)她們疾言厲色過。 “奴婢……奴婢不敢了……”桃紅幾乎要哭出來。 穆言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想起前程往事,終究她還是無法釋懷的,那些經(jīng)歷過的痛處,仿佛一把鋒利小刀一般,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剔刮著她的皮rou,鮮血淋漓卻也痛的心里格外清楚。 可是重生的只有她一人,桃紅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心中一軟,輕一嘆氣,穆言伸手拉住了桃紅和綠蕪的手,終于露出了淡淡一絲笑容,安慰道:“……你們二人都別害怕,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我現(xiàn)在還不是什么穆家大少奶奶,有些話你們只能爛在心里,不能說出口,說出口或許……或許就成了禍端?!?/br> 桃紅和綠蕪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尤其是……我將來要嫁給大少爺?shù)氖虑椋f不可再說了,即便這屋內(nèi)只有我們?nèi)?,也不許再說?!蹦卵孕÷暥诘溃骸案魤蛟S有耳……” 桃紅和綠蕪這才警惕起來,二人倒吸一口涼氣后,才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是。 穆言這才呼出一口氣,命桃紅拿來繡花棚子,這一宿她幾乎沒合眼,一直到了四更天才稍微瞇瞪了片刻。 第十四章 痛心 次日晨起,穆言梳洗穿戴整齊后帶了桃紅綠蕪去德安苑給穆老太太請(qǐng)安。 辰時(shí)二刻正是老太太用早膳的時(shí)候。 漆紅檀木炕幾上擺著幾樣清淡可口的小菜,熬的糯糯的杞子粳米粥,還有一碟荷葉香餅。 七八個(gè)丫鬟婆子則圍在周邊有條不紊的伺候著。 穆言垂眉屈膝道了聲安。 待咽下一口熱粥后,穆老太太這才抬一抬眼皮子嗯了一聲,隨手又指了指地上的錦杌。 胡嬤嬤會(huì)意,立刻笑瞇瞇的小聲吩咐一旁的丫鬟搬了錦杌給穆言坐。 穆家人向來食不言寢不語。 穆言心中清明,眼下穆老太太不與她說話,一則是因?yàn)樵谟迷顼垼t也是在給她立規(guī)矩,讓她明白這里誰最大…… 穆言心中冷笑 她并不打算就這么坐冷板凳,總要做些什么。 “胡mama您歇一歇,還是讓我來伺候老太太吧,”微微一笑,穆言麻利的立在了穆老太太身側(cè),一手挽起衣袖,一手又拿過桌上一雙銀箸,替穆老太太夾了一筷子胡瓜。 胡mama見此情景皺眉干咳了一聲。 余眾丫鬟婆子也都愣住了。 她們都知道,能近身服侍伺候穆老太太的女孩子只有一人,唯有穆青有此等殊榮。 諸如穆蕊穆曉都不敢往穆拉太太跟前走動(dòng),更何況穆言。 桃紅綠蕪心中大驚,不由冷汗連連。 穆老太太則一動(dòng)不動(dòng)。 屋內(nèi)一片沉寂,倒是窗前石榴樹上幾只雀兒嘰嘰喳喳叫個(gè)不停。 撲棱棱,幾片落葉簌簌落地。 穆言脊梁直挺,面上帶著絲絲淡笑,如雨后芙蓉一般平和。 穆老太太目光鷹隼的從穆言身上掃過,但見眼前女子面容秀美,身上穿一件淡青色半舊褙子,未施粉黛,從頭到腳更不見一件首飾。 在這府里,如此打扮樸素的寒酸,可穆言臉上那種淡然堅(jiān)定,又將這寒酸之氣壓下,細(xì)看之,竟又能覺出幾分小家碧玉的超脫氣質(zhì)…… 穆老太太心下一動(dòng),不著痕跡的用銀箸夾起了胡瓜送入口中。 口齒與胡瓜混合在一起的咔擦聲清晰的飄在房中。 胡嬤嬤似是不信一般瞪大了眼珠子仔細(xì)偷偷瞅了幾眼,但見穆老太太神情平和,并不見怒意。 這是何意? 胡嬤嬤與眾丫鬟婆子心中暗暗猜度著。 桃紅與綠蕪?fù)瑫r(shí)松了一口氣。 穆言面色沉靜如水,恭恭敬敬服侍穆老太太用了早飯,漱口畢,又遞了一盞才沏的蒙頂甘露茶。 穆老太太單手接過掀開茶蓋輕輕拂著浮沫,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半響才淡淡說:“你這么早過來,用過早膳沒?” 穆家雖家規(guī)嚴(yán)格,但是用飯這方面卻不拘謹(jǐn),各房吃各房的。每月初撥錢,這些錢由各房太太掌著,每日的吃食都由她們做主,若額外想吃什么,就必須去找太太們示下,不然就要自己自掏腰包。 府上姑娘們的月例銀子每人三兩,穆言每月只有一兩,而在穆府,體面的大丫鬟每月的月例銀子都是一兩五百錢,比穆言還要多出五百錢…… 如此待遇,也難怪秦mama之流作踐。 穆言捏了捏手指,垂眉答話:“用過了?!?/br> 穆老太太輕輕啜一口熱茶,從鼻腔里“嗯”了一聲,放下茶盞這才抬眼瞧她,說道:“瞧著你氣色好多了,你身子能好,我也就放心了?!?/br> 穆言正要答話,卻見穆老太太定定看著她,慢聲道:“前幾日,你那個(gè)爹又來過了?!?/br> 穆言心里似被針尖扎了一下,是恨,是心酸,更是不甘心。 她明明可以過不一樣的人生,可偏偏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就被她那個(gè)貪婪的爹娘給毀了。 當(dāng)年為了五十兩銀子,他們就毫不猶豫的把她送入了穆府…… 之后的數(shù)十年里,更是無情壓榨。 她每月那一兩月例銀子,還要送一半回家去養(yǎng)著他們,而他們卻從不過問她到底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受欺負(fù)…… 有時(shí)候她也分不清,這到底還是不是血濃于水的親情。 穆言攏在袖內(nèi)的手狠狠捏在了一起,面上未落痕跡的佯裝驚訝,眨眼問道:“他來做什么?” 穆老太太指尖彈過袖口,輕哼一聲道:“能做什么?這不是秋收了嗎,他跑來說收成不好……” 老太太點(diǎn)到即止,干咳兩聲,順勢(shì)抬臂將屋內(nèi)人打發(fā)了出去。 穆言心中如刀剜過,被穆家人作踐也就罷了,還要被自家親人這樣一刀一刀的割,將她的尊嚴(yán)狠狠往地上踩。 “哎……說起來你這個(gè)爹確實(shí)也……”穆老太太搖頭,“當(dāng)年我們將你抱來穆家,說好的五十兩銀子從此就兩不相干了,可是你也瞧見了,這些年我們穆家并沒有虧待過他,只要他來,開口了,我們多多少少都會(huì)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