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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整她嗎? 沈皎皎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都說演員最重要的是時運,接到好的角色,拿到好的劇本;可如今的她,拿到這樣好的資源,只怕十有八九要毀掉。 雖然周淑山未曾對她明說,但沈皎皎也知道“主角”二字意味著什么,更何況,是西影的劇。 若是她表現(xiàn)不好,還不得被大批人罵?一個剛出道的新人,背負(fù)著一堆罵名,之后還能找到多好的資源? 沈皎皎在此時堅信了,霍清輝就是想整她——因為討厭沈柳,所以不惜花這么大的周折來整治“同沈柳長的有幾分相似的自己”。 可如今是騎虎難下,和英娛的合同已經(jīng)簽了下來。這時候再尥蹶子說不干…… 只怕是要雪藏的節(jié)奏了吧。 沈皎皎閉一閉眼——管他呢,拼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沈皎皎又不是吃素的。 霍清輝從會議室里出來的時候,右邊臉頰上是紅彤彤的五個指印。 實際上,霍西嶺在打完他之后,就后悔了。 這個孩子,自小不在他身邊長大,母親去的也早;把霍清輝剛接來霍家的時候,他后背上滿滿都是鞭傷,醫(yī)生甚至從霍清輝的背上取下了一塊碎瓷片,傷口很深,也不知是怎么進(jìn)去的。 霍西嶺后悔不已。 也正是因為這份遲來的愧疚,他迫不及待地想補償這個長子,只可惜,這孩子長到這么大,早就和他離了心。 也或許是少年時代飽受虐待,霍清輝性子孤僻,不喜與人親近;也很少叫霍西嶺“父親”,哪怕霍西嶺把英娛董事長的位子給他,霍清輝也未露出半點笑臉。 像是有一個天然屏障,把霍清輝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 而就在方才,霍清輝終于露出了除卻漠然之外的情緒。 概因霍西嶺的一句話——“你想玩小明星沒關(guān)系,別搞壞了公司的名聲!” 說完這句話,一直沉默的霍清輝,猛然抬起臉,聲音驟然提高:“你別侮辱她!” 他那雙與他母親極為相似的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他的親身父親看,一字一頓糾正:“請你尊重一下員工?!?/br> 許是第一次被人忤逆,也或許是這暖不熱的冰塊兒子傷到他的心,霍西嶺咬著牙,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啪。 霍清輝臉偏到一側(cè),蒼白的臉上,指印格外地顯眼。他臉上沒有絲毫憤怒,只是有些訝然,大概沒想到他突然打人。 “清輝,我——” “您要是沒有事情的話,就先回去吧,”霍清輝淡淡地說,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他還是用著以前那種疏離的語氣,同霍西嶺說,“一會還有會議要開,我就不陪您了。哦,對了,” 霍西嶺懊惱地掐著自己的手。 霍清輝眼睛沒有看他,而是盯著霍清輝頭頂稍高一點的地方;而霍西嶺看來,自己的兒子在認(rèn)真地注視著自己。 霍西嶺想聽清兒子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控訴他剛剛的一巴掌?還是憤怒的回?fù)簦?/br> ——都不是。 他聽見自己兒子,無比認(rèn)真地又重復(fù)了一遍:“她不是什么小明星,也請父親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br> 門外來來往往的職員,霍清輝理了理袖口,頂著那個巴掌印,坦然地走了出去。 第6章 在同英娛簽約的第二天,周淑山讓沈皎皎深刻地認(rèn)識到她有多么嚴(yán)厲。 早晨六點鐘起床,早餐是煮玉米,雞胸rou和豆?jié){;上課之前,先去專門的健身房里鍛煉一個小時。因為沈皎皎將要出演的這個角色,是個江湖俠女,太過瘦弱了不行,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太胖了也不行,舞起劍來不好看——如今沈皎皎還不夠格配備專門營養(yǎng)師,周淑山聯(lián)系了一位老友,將名模廖吉月先前的食物和作息安排抄了一份。 說起這個角色來,為了能使沈皎皎更好地出演這個角色,周淑山特意請了專門的教練,教給沈皎皎練習(xí)劍舞。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兩只胳膊都要抬不起來了,沈皎皎又要去上表演課。教表演的老師是B大的,姓劉,總是面帶著微笑。 沈皎皎畢竟不是科班出身,也只拍過一次戲。劉老師說氣話來細(xì)聲細(xì)語的,性子倒是硬,把沈皎皎好好地折騰了一下午。周淑山帶沈皎皎去鍛煉的時候,后者癱在車上就不想動了。 如此折騰了一周半,沈皎皎明顯地瘦了一大圈。 至于霍清輝,沈皎皎一次也未見過他;但每當(dāng)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的時候,沈皎皎總能想起當(dāng)年,他沉默地跟在自己身后,低聲問自己要不要吃冰激凌。 好想吃冰激凌…… 然而周淑山不允許她吃。 周一再次來臨的時候,周淑山拖著她去了化妝室—— “今天要去見導(dǎo)演了,”周淑山一邊吩咐著化妝師給她上妝,一邊叮囑著注意事項:“應(yīng)導(dǎo)演脾氣大,你算是霍董強行塞進(jìn)去的人,她可能會不太喜歡你?!?/br> 沈皎皎閉著眼睛,化妝師在給她粘假睫毛,她剛想張口說話,化妝師就提醒她:“別動,要粘歪了?!?/br> 周淑山說:“雖然說她不可能換掉你,但為了以后著想,你還是得在她那邊留個好印象。應(yīng)桂帆是圈內(nèi)的老導(dǎo)演了,你應(yīng)該也聽過她的名字?!?/br> 趁著化妝師去拿眼影盤的功夫,沈皎皎深深吸一口氣:“我小時候看過她執(zhí)導(dǎo)的?!?/br> 那是沈皎皎唯一一部看完的清宮戲,小時候還常常把鞋墊綁頭上,假裝自己是格格。 周淑山看著行程表,手指搭在上面,輕叩幾下,說:“這次要見的人,不止是應(yīng)導(dǎo)演,還有制片人和其他的主演?!?/br> 她見沈皎皎依舊茫茫然的樣子,補充了一句:“表現(xiàn)好點,別給英娛丟人。” 沈皎皎說不了話,伸出手,對著她比出了ok的手勢。 原本周淑山說要親自開車帶沈皎皎過去,誰知在等電梯的空閑,遇到了霍清輝。 他目光從沈皎皎身上掃過,粘了一下,又極快地分開。 霍清輝問:“周姐,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周淑山笑著說:“是皎皎的新劇,準(zhǔn)備去見見導(dǎo)演?!?/br> “嗯?!?/br> 周淑山說話的時候,沈皎皎就站在她身邊。露在外面的胳膊白生生的,像一節(jié)脆藕。 沈柳也很白,肌膚很嫩。在太陽下曬得時間久了,會發(fā)紅,褪皮,褪干凈了,還是耀眼的白。 霍清輝錯開腳步,說:“是要去見應(yīng)導(dǎo)演嗎?正好順路,我送你們過去?!?/br> 周淑山的笑僵在了臉上。 林秘書有些著急,他低聲提醒:“董事長,等一下還有——” “先幫忙推了,或者把清熙叫過來,”霍清輝看著沈皎皎,眼睛不眨一下,“拜訪應(yīng)導(dǎo)演要緊?!?/br> 林秘書急得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