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著她蹦蹦跳跳去搭男生肩膀的動作，臉一虎：“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么行為！”

    張志碩腦袋立刻就垂了下來。

    被女生接近時氤氳出的旖思仿佛瞬間被戳穿，他滿是不自在，臉通紅。

    田嬈則背著手，看著地面。

    張胖子手一點，呵斥：“高三準(zhǔn)則是當(dāng)玩兒了吧？”

    他倒也沒想太麻煩，畢竟都是孩子，還是教育為主。

    可喋喋不休說一陣，末了，見到田嬈不屑的神情，苦口婆心便全都被哽回肚子里。

    他吸口氣，仔細(xì)盯了田嬈一會兒：“幾班的，我去和你們班主任談?wù)?？?/br>
    田嬈視線終于抬起來一點。

    ——之前是老楊，現(xiàn)在是年級主任，還有各種各樣的同學(xué)……

    博喻英中以最不友好的姿態(tài)注視著她。

    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被針對的學(xué)校里面，她突然有了種不顧一切反抗出頭的沖動。

    她沉默一會兒，竟然大聲質(zhì)問起來：“我們做錯什么了？！”

    張志碩被她突然揚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趕緊拉拉她，示意她別說了。

    可田嬈卻不服氣，把袖子扯回來，瞪起眼睛：“男女生正常交往都不允許嗎？”

    “正常？”

    張胖子火大起來，又比劃：“你們這樣子這樣子，是正常交往？之前說的男女生交往過于密切，你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是不是！”

    不知悔改！

    皮膚都接觸上了，有什么好說的！

    都是過來人，男生沒甩開她，反而理所當(dāng)然的，難道不能說明問題？

    真是被抓個現(xiàn)行還犟著嘴硬！

    張志碩心里著急，點頭哈腰地道歉：“張主任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br>
    他簡直想在心里喊田嬈姑奶奶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是一回事，問題他不是。

    他想好好在博喻度過高中最后一年。

    本來一個認(rèn)錯就能解決的事情，可千萬別死梗著脖子越鬧越大——全年級都知道，張胖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田嬈冷眼看著。

    這些所謂的年長者都自以為是，把他們自己的看法當(dāng)成金科玉律。

    他們根本什么也不懂。

    都哪個年代了？博喻干脆分個男校女校得了。

    還裝什么自由開放的外資學(xué)校。

    她嘴角上方的筋扯了扯，幾乎把不服氣寫在臉上。

    可不知為何，眼皮卻跳了跳。

    眼角余光出現(xiàn)兩道身影。

    高個子男生和小個子女生，雖然正常范疇地并肩而行，可之間卻有種莫名的親密感。

    是早就成為習(xí)慣，沒人能插進(jìn)去，不可分開的親密。

    她心臟猛然一跳！

    腦袋好像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她一瞬間有股豁出一切的氣勢，遙遙一指：“那他們?yōu)槭裁床槐涣P？”

    ***

    張胖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紀(jì)亦和桑苑走在一起，他低著頭，眉眼帶笑，像是在聽對方說什么。

    他立刻咳了一聲，板著臉瞅田嬈一眼。

    這女生還一臉倔強(qiáng)。

    實際上，也不是每對湊一塊的男女學(xué)生他都抓。

    有的學(xué)生一看就沒問題，他連口都不會開。

    只有在他眼里越界了、或是“看起來容易出問題”的學(xué)生，他才會訓(xùn)一頓。

    紀(jì)亦在他眼里大概在“容易出問題”的學(xué)生邊緣。

    是個好孩子，品行端正，貼老師心。

    之前他倆接觸不少，張胖子覺得這男孩一門心思都撲在學(xué)習(xí)上，哪兒打得了“談戀愛”的歪主意。

    之所以會在問題學(xué)生邊緣，還是因為臉的緣故。

    模樣好看，受歡迎。

    就算男生心無旁騖，不代表別的懵懵懂懂的女生不會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不過桑苑也是個好孩子。

    他倆絕對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張胖子有十足信心去相信他們。

    他這會兒一個頭兩個大，嘆了口氣，喊出來：“紀(jì)亦！過來！”

    相信歸相信，但這屆高三問題嚴(yán)重，田嬈都指出來了，他不能有失偏頗。

    ***

    紀(jì)亦抬起頭。

    看向張胖子這邊的時候，愣了愣。

    他聽到桑苑在他身后低低開口：“他們……”

    她輕輕拉著他襯衣衣擺。

    這架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紀(jì)亦提起笑容，背過手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

    然后，他率先朝張胖子走了過去，氣定神閑，沒有半分慌張。

    等到了張胖子旁邊，還不等對方說話，他就搶先開口：“張主任！”

    說罷，像模像樣敬了個軍禮，一副深受軍訓(xùn)感染的樣子。

    張胖子又看看田嬈。

    這才清下嗓子，正經(jīng)地問：“你倆怎么在一起？”

    紀(jì)亦一挑眉，仿佛不理解，卻也老實地解釋。

    “我剛才去學(xué)弟學(xué)妹們面前吃了個冰棍，回來正好和桑苑同學(xué)遇上……怎么了？”

    ——去學(xué)弟學(xué)妹們面前吃了個冰棍！

    張胖子愣了愣，神色一凜，立刻板著臉想訓(xùn)他。

    不是因為他和女生走在一起。

    而是太皮，沒一點高三學(xué)長的穩(wěn)重！

    不過他尚未來得及說出聲，紀(jì)亦又開口，搶過話頭。

    “說起來，張主任，您出現(xiàn)得正好，剛才我們正說到胸?zé)o城府這個詞。”

    他略略皺著眉：“桑苑同學(xué)竟然說這是個褒義詞，這不逗我玩兒么?！?/br>
    他三番五次帶偏他重點，張胖子目瞪口呆一陣，去敲他腦袋。

    他喝出來：“她逗你？你逗我吧？！”

    “??？”

    紀(jì)亦弱小可憐又無助，眼巴巴看著他，求知若渴的樣子。

    張胖子一甩手，幾乎忘了本來的目的。

    “桑苑你給他解釋解釋胸?zé)o城府的意思！”

    桑苑會心道：“是指人坦率真誠，沒用心機(jī)。不是指人沒有頭腦?！?/br>
    紀(jì)亦掰著手指頭：“但是您看看，什么胸?zé)o點墨、胸?zé)o大志、胸?zé)o成竹，都是貶義詞?！?/br>
    張胖子又敲他：“讓你按照詞義理解，沒讓你整個胸?zé)o四兄弟！”

    紀(jì)亦立刻小幅度高頻率地點頭，長長的“喔”了一聲。

    一本正經(jīng)：“沒心機(jī)是褒義，有心機(jī)、算計別人的是貶義。”

    田嬈臉上突然燙起來，她垂頭看著自己腳尖，根本不敢看他們。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紀(jì)亦那幾聲“沒心機(jī)有心機(jī)”若有所指。

    更何況，旁邊還有個似笑非笑的桑苑。

    被桑苑盯著，是這世界上最丟臉最讓人生氣的事情。

    張胖子一點異常都沒注意到，語重心長地教育他：“紀(jì)亦，下次遇到語文題，你別給我想當(dāng)然，老老實實聽桑苑的！”

    紀(jì)亦很懂事：“我一定乖乖聽她的，她說什么我做什么?！?/br>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