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著，就先過來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翻看著她擺上桌子的東西：“這什么？”

    一厚摞。

    理綜和數(shù)學(xué)。

    桑苑把筆袋放好，嘆口氣：“我的作業(yè)?！?/br>
    紀(jì)亦立刻反應(yīng)過來，笑一聲：“和我來圖書館的代價？”

    “不是因為你，我本來也挺想來圖書館看看的?！?/br>
    一本正經(jīng)否認(rèn)的樣子真可愛。

    紀(jì)亦看她一會兒，抿著嘴角，酒窩深深淺淺。

    直到桑苑坐端正了，他才收回視線，隨手扯過來兩張試卷，看一眼：“沒事，我?guī)湍?。?/br>
    他速度快，話音落下之后，已經(jīng)飛快在選擇題上寫起了答案。

    “你就只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卷子我來做，要是有什么有意義的題型，我就給你留著。”

    題做得多了，自然能夠發(fā)現(xiàn)，來來去去就是那些算法。

    老題做上一遍又一遍，無疑只是浪費時間。

    他在做的是理綜卷子。

    沒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做到了大題。

    桑苑也沒別的事情，就盯著他算題。

    這人算題挺有意思，先在草稿紙上寫個數(shù)字，然后也不計算，直接開始往試卷上套公式。

    桑苑看得一頭霧水，不免問他：“你這都怎么算題的？”

    “簡單?！奔o(jì)亦笑了笑，“你就先一眼把答案看出來，然后代公式就行了。”

    她忍不住轉(zhuǎn)臉直勾勾看著他。

    視線太直白，紀(jì)亦有點不自在了，小心翼翼的：“怎么了？”

    桑苑沉默一會兒：“小紀(jì)老師，一眼把答案看出來這一步，我不會?！?/br>
    第18章

    18

    紀(jì)亦笑眼的眼尾彎著, 弧度延伸。

    他筆頓了一下，伸手揉揉她腦袋：“沒事兒，按你的進(jìn)步速度來看，下學(xué)期你就會了?！?/br>
    桑苑撐著腮, 懷疑自己能不能達(dá)到他這個高度。

    圖書館外陽光燦爛, 透過碩大的落地窗，光線全灑了進(jìn)來。

    紀(jì)亦頭發(fā)被鍍上一層毛絨絨的白光。

    桑苑把他剛才看著的雜志拿了過來, 翻動兩下, 問他：“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彼^也不抬。

    “騙人。”

    紀(jì)亦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他側(cè)過臉，嚴(yán)肅又可憐：“好像是挺餓的?！?/br>
    他揉揉眉心：“起得太早, 沒吃早飯, 頭也暈，說不定是低血糖了……你讓我靠一會兒, 我休息下就好了?！?/br>
    桑苑往旁邊讓讓，抽開身子：“坐直，好好做你的卷子！”

    紀(jì)亦乖乖坐好。

    片刻后, 又問：“桑桑，你四號晚上有空嗎？”

    “怎么？”

    “有個新上映的電影，評價不錯，咱倆一塊兒去看看唄。”

    桑苑很久沒進(jìn)過電影院了，平時連看電視的時間都沒有。

    人也不能隨時繃著神經(jīng)，難得假期，她倒真的想要去放松一下。

    只是心動歸心動，老太太未必會心動。

    紀(jì)亦看著她, 眼睛亮晶晶的。

    她勉強(qiáng)給出個回答：“我考慮一下吧。”

    紀(jì)亦笑容里染了點別的。

    凝固一下，約莫是失落與并存的期待。視線拉扯開半分，又落回來。

    他點點頭，恢復(fù)到陽光燦爛的模樣：“行，那你好好考慮?！?/br>
    ***

    大中午的，正是生意最差的時候，理發(fā)店里幾乎看不到人。

    陳靜有氣無力趴在椅背上，像往常一樣八卦著。

    來來去去的話題不外乎就那么一個——

    “何瑤瑤為什么總是去喜歡別人喜歡的人？”

    她恨不得把桑苑和陸之遙塑造成現(xiàn)代版的梁祝，何瑤瑤就是從中作梗的馬文才，口若懸河說了半天，她媽才給了點反應(yīng)。

    “那陸之遙人怎么樣？”

    “長得還行，成績年級第二，父母雙亡，脾氣古怪?！?/br>
    她媽笑了聲：“人要是不錯，你不如去爭取一下?！?/br>
    “我瘋了？”陳靜直起身子，“就他那脾氣，我會生不如死的?！?/br>
    “一表人才還父母雙亡，脾氣大點又怎么樣？總不能什么好處都占著吧？”

    陳靜煩躁起來：“我不是說那個，媽，我還小呢，你能不能別總想著那些事兒?！?/br>
    “什么叫那些事兒，這些都是現(xiàn)實事兒?！?/br>
    陳靜踢了下腳，皺著眉：“我還得學(xué)習(xí)。”

    她媽嗤笑一聲：“學(xué)習(xí)有什么用？學(xué)得好不如嫁得好。你媽我當(dāng)時職高班上一個同學(xué)，嫁了個搞工程的，現(xiàn)在手上多少錢你知不知……”

    陳靜發(fā)出不耐煩的嘖聲，索性站起身來，試圖用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打斷她媽的話。

    這剛一站起來，視線正好落到店外站著的人身上，好巧不巧，那人也在看她。

    對視兩秒后，對方轉(zhuǎn)身就走。

    陳靜愣了愣，追出去。

    “胡詩怡？”

    ***

    胡詩怡顯得有點尷尬，也有點忐忑，訥訥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陳靜倒是熱情，拉住她往店里走：“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人。你剪頭發(fā)？”

    胡詩怡沉默著點點頭。

    她沒想到陳靜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理發(fā)是個小事情，可胡詩怡是經(jīng)過好一番心里斗爭才過來的。

    陳靜的出現(xiàn)有如一根針，戳破了她名為勇氣的氣球。

    陳靜把她的計劃全盤打亂。

    自尊也好、羞赧也好，讓她有點開不了口說出自己原本的想法，進(jìn)了店里，只能小聲說：“剪短一點就好?！?/br>
    陳靜看她一眼。

    她用胳膊肘撞一下，示意她別開口，又揚起聲音：“媽，你看看她適合什么發(fā)型？”

    她媽打量一番：“你頭發(fā)挺短，也沒太多發(fā)型能剪。不過你底子不錯，下巴挺尖，要不剪個meimei頭?！?/br>
    胡詩怡支吾幾聲，沒說出有意義的話來。

    “好，就meimei頭！”陳靜幫她答應(yīng)下來。

    原本被刻意往上梳起的頭發(fā)重新被放了下來。

    挑高的發(fā)絲一根根重新貼合著臉型流動。

    因為額頭上長痘的緣故，她沒法蓄劉海，只能清湯掛面落下來，倒也正好藏住臉頰邊的rou。

    頭發(fā)收拾完，陳靜“哇”了一聲，差點鼓掌：“這樣多好看，國慶回去，你肯定能驚艷四方?！?/br>
    胡詩怡還是有點不自在，摸了下嶄新的碎發(fā)，勉強(qiáng)笑笑，垂下頭摸出錢夾。

    陳靜湊過去看一眼。

    片刻后，她又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一把搶過她的錢夾：“這是你？”

    她指著照片夾那里放著的照片。

    胡詩怡低下頭：“……初中的時候……”

    “真漂亮！你哪個學(xué)校的？你算是?；ò?？”

    胡詩怡沒搭這聲腔，拿回錢夾，付了款，低垂著腦袋，轉(zhuǎn)身就走。

    玻璃門開合時，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