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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找來的森城黃頁電話簿,笑容意味深長也十分猥瑣:“我想到了好辦法!” 季時禹有些困了,皺著眉看著趙一洋:“什么餿主意?” 趙一洋捶了季時禹一拳:“怎么就是餿主意?”說著,他把黃頁電話簿往桌上一攤,厚厚一本,摔上去帶起哐哐的聲音。 “你看,我在黃頁里找到池院長家里的電話了,以后我每天晚上到學校外面的公用電話給他家打電話,他豈不是煩死了?哈哈哈哈?!?/br> 看趙一洋笑得洋洋得意,季時禹搖了搖頭。 “你真的很無聊?!?/br> …… 更令季時禹想不到的是,趙一洋這么想了以后,還真就這么做了。 每天打完籃球,都要偷偷摸摸地跑校外去給池院長家里打sao擾電話。每天變個聲,陰陽怪氣的,完全大變態(tài)行徑。 季時禹對他實在嗤之以鼻。 趙一洋自己胡鬧就算了,還拉著季時禹和他一起發(fā)瘋。 看著他繞著電話線在那裝女人裝孩子甚至裝狗,季時禹真的有點懷疑,這人的精神狀態(tài)可能有點不正常。 一連好幾天,季時禹終于忍無可忍了,指著公用電話義正辭嚴說道:“你再帶我來搞這種事,我就把你打得媽都不認識?!?/br> 趙一洋玩了一周,什么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拿起電話機,遞給季時禹:“這樣吧,今天最后一次,你來打吧。” 季時禹想都不想直接拒絕:“我吃多了?” “得證明我們同仇敵愾?!?/br> “神經(jīng)病?!?/br> 趙一洋舉起電話機:“是不是兄弟?” 季時禹認真打量起趙一洋,最后鄭重其事地回答:“不是。” 趙一洋眼珠子轉(zhuǎn)啊轉(zhuǎn),拿起話筒,手指伸進號碼孔里,一個一個轉(zhuǎn)撥著電話號碼。 季時禹雙手交叉,一臉不耐煩。 “通了通了!”趙一洋指著話筒小聲說著。 “一條船上的,要死一起死!” 趙一洋說完這句,就跑了。 然后,在季時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趙一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話筒扔到了季時禹身上,他交叉的兩只胳膊,正好架住了話筒…… ***** 91年的春節(jié)比往年晚了些,這也導致新學期開學沒多久,天氣就迅速轉(zhuǎn)暖,池懷音衣服帶得太厚,每天都陷入穿衣錯的死循環(huán)。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終于可以回家拿衣服了。 周末,本地學生都可以回家,所以每每這時候,江甜就羨慕得不行。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來外地讀書,好想我媽的紅燒rou?!?/br> 池懷音把自己的被子疊好了,放平。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讓我媽給你做。” 江甜又想去又猶豫:“算了算了,每周都去,你媽該覺得你招上個厚臉皮的蹭飯精了。” 江甜總是自創(chuàng)各種詞語,逗得池懷音忍俊不禁。 江甜拆了一顆家里寄過來的巧克力球,又遞給池懷音一顆。 “聽說,你們班那個季時禹還有那個趙……趙……” “趙一洋?!?/br> “對,就是這人?!苯饘τ谮w一洋的事并不在意,繼續(xù)說著:“聽說他們被池院長罰掃廁所了?” 池懷音對于小痞子的事沒什么興趣,整個學校里也就他們幾顆老鼠屎,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想的,老討論他們。 江甜歡快過來,坐在池懷音床上,低聲問道:“那個季時禹,你們一個班的,你應該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吧?” 提到季時禹,池懷音太陽xue就突突直跳:“我怎么知道?” “他要是沒有女朋友,我覺得你可以和他處處?!苯鹨粫r天馬行空,開始亂點鴛鴦了。 聽到江甜開始沒有底限地鬼扯,池懷音忍不住打斷:“你喜歡,你自己怎么不去和他處?” “我爸媽肯定不會讓我嫁給外地人的,我們海城就這個風俗,必須找本地的?!闭f完,她鍥而不舍繼續(xù)說著:“你看看,你們倆都是搞電池的,他長得帥,你吧,雖然比我差點,但是也很漂亮了。仔細看看,還是很登對的?!?/br> “……” 見池懷音一聲不吭,江甜恨鐵不成鋼,點了點池懷音的額頭:“你怎么這么不知道著急,就不怕嫁不出去???” 池懷音仔細想想嫁給季時禹這個可能,很認真地說:“我覺得,嫁不出去都比嫁給他好。” …… 逃離江甜的碎念魔爪,終于安全回家了。 池懷音的春秋裝都被池母收箱子放暗樓了,這會兒池懷音要衣服,池母爬上去找了半天。 身上粘了些灰塵,池母也顧不得清,擦了把手,就開始給池懷音整理衣服。 她一貫如此,家務能手,從不假手于人。 池母一邊給池懷音疊衣服,一邊抱怨:“你爸不知道是不是又批評了哪個學生,最近家里sao擾電話又不停了?!?/br> 對于這種情況,池懷音也不陌生了:“當初千辛萬苦報裝電話,真不知道為了什么?!?/br> 池母嘆了口氣:“你有空還是要勸勸你爸,也不是每個學生都是好孩子,有些孩子天生就是壞,別指望感化了?!?/br> 池懷音笑:“你自己怎么不勸?” “我?”池母頭也不抬,只是自嘲地笑笑:“他會聽我的才怪?!?/br> 似乎是不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池母轉(zhuǎn)身進了房里:“對了,我給你買了新襯衫,我去拿。” …… “叮鈴鈴……叮鈴鈴……” 池母剛一進房,家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池母在房間里嚎了一嗓子:“估計是搗亂的,每天都這個時候,別理了!” “叮鈴鈴……叮鈴鈴……” 池懷音聽著這電話鈴聲,眉頭皺了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br> 電話那端先是一陣嘈雜,然后就是一陣安靜,沒有人說話,只是一段呼吸聲。 “喂?”池懷音重復了一次。 電話那端終于傳來人聲。 “……不好意思,打錯了。” 傳進耳朵里的聲音,音色干凈而低沉,氣音平穩(wěn),這哪里是打錯電話的人?分明就是故意搗亂的。 關鍵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握緊了手上的電話聽筒,池懷音眉頭皺得更緊了。 “季時禹?!?/br> 這名字一報出來,電話那端的人立刻沉默了。 “……池懷音?” 一種無以名狀的尷尬在電波之間傳遞。 池懷音聽說池父罰季時禹和趙一洋掃廁所了,沒想到他會懷恨在心,做出這么無聊的事。 “季時禹?!彼D了頓聲,雖然生氣,還是保持著知識分子的風度:“你的聲音很好認?!?/br> “你是院長的女兒?” 池懷音咬了咬嘴唇,沒耐心與他閑聊,略帶威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