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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面圣,回來陪你用晚膳。” “晚膳之后呢?” “和你睡覺?!鄙颢t拿起搭在榻邊的外袍披上,扣上護腕,系上腰帶,又恢復了往日東廠提督的威嚴之態(tài)。片刻,他回身望著蕭長寧道,“明日清晨再走?!?/br> 蕭長寧嘆了聲,眼底的不舍都寫在了臉上:“此去一別,又是十天半月不能相見?!?/br> 沈玹傾身吻了吻她,說:“很快了?!?/br> 說罷,他端起官帽戴上,烏紗帽檐低低地壓在他的長眉上,俊美非凡。沈玹給了蕭長寧一個有力的擁抱,這才起身離去。 沈玹去了養(yǎng)心殿,蕭桓穿著一身暗色繡金龍的常服,已經坐在殿中等他了。 二人行了君臣之禮,蕭桓這才敲著棋盤,命沈玹在他對面坐下。 棋盤上縱橫交錯,黑白交織,蕭桓執(zhí)著一枚白子,眉頭輕鎖,露出幾分少年人的不耐來,似乎在煩惱下一步該怎么走。片刻,他感慨般道:“沈提督和阿姐的感情真好呢,此番入宮,竟是先去見阿姐?!?/br> 沈玹一手擱在棋案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皇上都已知道,臣左右只需露個面走走過場,早來遲來又有何區(qū)別?!?/br> “天底下,也就只有沈提督敢這么同朕說話。”蕭桓一手撐著腦袋,指尖把玩著棋子道,“阿姐的肚子瞞不了人,到時候一天天鼓起來,你該如何向外人解釋?” 沈玹抬眼望向蕭桓,并未說話。 他的眼睛高深莫測,蕭桓猜不透,只警告他道:“若你假太監(jiān)的身份敗露,便是欺君罔上,難逃一死。” 沈玹嘴角輕輕一勾,道:“也可以不欺君,不罔上?!?/br> 蕭桓遲疑道:“沈卿是何意思?” 沈玹整了整袖口,聲音低沉:“皇上召見臣,就只是為了談私事?” “好罷?!笔捇甘諗n思緒,認真地詢問道,“聽聞東廠從溫指揮使的手底下?lián)屪吡艘幻氉鳎f罷,可有審問到什么?” “霍騭臨死前通敵,蕭萬安亦投靠了北狄人?!鄙颢t屈指輕輕叩著桌沿,面色平淡地拋出了一個令蕭桓膽寒的事實,“城中抓捕斬殺的細作只是十之一二,更有至少百余名高手隱藏在京師的各個角落……” 沈玹頓了頓,繼而抬起一雙鋒利的眼來,“甚至是,皇上的身邊?!?/br> 蕭桓大為震驚,瞪大眼道:“這怎么可能?京師城門盤查嚴密,如此多的異族高手混入城中,不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br> “去年底逼宮失敗,霍騭領著少數(shù)親衛(wèi)倉皇逃走,而絕大多數(shù)錦衣衛(wèi)則留在城中聽候處置。當時皇上仁慈,只殺了幾名作亂的千戶和指揮使同知,其余人都招降收編進了溫陵音的手里。溫陵音初來乍到,對錦衣衛(wèi)的人不甚熟悉,皇上能保證那些招降的錦衣衛(wèi)里沒有幾個霍騭埋下的內jian眼線?” 沈玹一語道破關鍵,嗤笑道,“有了錦衣衛(wèi)做內應,再加上霍騭和蕭萬安拱手相讓的京師布防圖,北狄人潛入乃易如反掌?!?/br> 蕭桓臉色有些難看,攥緊了手中的棋子道:“蕭萬安現(xiàn)今在何處?” “還在查?!鄙颢t毫不避諱地問,“斬草不除根,皇上可后悔了?” 蕭桓賭氣道,“朕若是那種舍得斬草除根的人,第一個就該殺了你啊沈愛卿?!?/br> 沈玹嗤笑了聲,意有所指道:“庸人制造敵人,智者結交朋友?!?/br> 蕭桓問道:“沈愛卿是朕的朋友么?” 沈玹氣定神閑的反問:“東廠近些年來也為皇上做過幾樁大事,皇上覺得這些夠不夠得上朋友?” 蕭桓一時無言,半晌才不服氣道:“木已成舟,朕再不情愿也得叫你一聲姐夫。”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不管是什么人,太貪心總是不好的,沈玹如此,蕭桓又何嘗不是如此?朝堂制衡,讓錦衣衛(wèi)和東廠相互牽制是再好不過的,更何況,錦衣衛(wèi)的溫陵音算是天子心腹,沈玹若想反,也得連皮帶rou地扒下一層皮。 沈玹自然知道蕭桓心里的小算盤,君臣之間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只是未到徹底戳破的那一日,在內憂外患中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朕實在不甘心,連萬里之外的蠻夷之族都敢欺負朕年幼?!笔捇柑а弁颢t,像是在乞求一個答案似的,“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北狄人,一寸寸蠶食掉朕的肱股之臣嗎?” “敵人在暗我在明,不過也并非全然沒有辦法。引蛇出洞,方能甕中捉鱉。”沈玹抬手捻起一枚黑子,輕輕按在棋盤上,方緩緩道,“只是,需要皇上稍稍配合?!?/br> 蕭桓一怔,問道:“如何配合?” 沈玹抬眼,窄窄的一條陽光橫打在他的眼睛上,折射出凌厲的光芒。 他說:“皇上,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蕭長寧在洗碧宮前散了會步,不多時,便見沈玹從不遠處的殿門內拐出來。 她笑著迎上去,問道:“和皇上談好了?” 沈玹‘嗯’了一聲,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手,問道:“累么?” “有點。”蕭長寧道。 “我背你?!?/br> “不、不用!” “抱你?” “也不用,真的!” 沈玹擰了擰眉,隨即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不必顧及禮數(shù),有本督在,無人敢議你是非。” 心間一暖,蕭長寧好笑道:“請沈提督不要用這般深情的語氣,說出如此狂妄的話?。∵@種話一般都是史書中的大佞臣說的呢?!?/br> “本就是jian宦,長公主殿下一開始不也是這般認為的么?”沈玹低聲翻著舊賬,可眼里卻是愉悅的。 蕭長寧大窘,想起沈玹出現(xiàn)過幾次的‘無常簿’,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會是把本宮得罪你的所有事情都記在無常簿上,時刻拿出來翻翻舊賬罷?” 沈玹挑眉一笑,說:“是?!?/br> 蕭長寧忽的停了腳步,憋了半晌,方抬手攤掌,掌心朝上五指勾了勾,“無常簿拿來?!?/br> 沈玹搖了搖頭,一臉正色地說:“事關機密,不能給?!?/br> “本宮命令你拿來……唔!” 沈玹還握著她的手,索性傾身吻住了她。 “沈玹你不聽話唔唔!” 又是一吻。 “別……有人!” 再是一吻。 蕭長寧不說話了,只是瞪著一雙濕潤水靈的眼睛看他,唇瓣紅得像是染了胭脂。 因沈玹今夜不回東廠,方無鏡只好和林歡一同進宮交換最新情報,誰只還沒進洗碧宮的大門,便見沈提督和長寧長公主旁若無人地在宮外的紅墻邊卿卿我我,頓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下,頓感一陣甜蜜撲面而來。 方無鏡一手捂住林歡的眼睛,嘖了一聲道:“小孩不能看,會長針眼的!” 林歡拼命地扒下方無鏡的手:“為什么不能看?!?/br> 方無鏡換一只手捂住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