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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烈烈幽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1

分卷閱讀121

    處的人,這周圍從蕭別古出宮后,便一直車水馬龍,看來想從此下手的大家小姐也不計其數(shù)。

    車馬轅門軌道相接,自然馬蹄踐踏,聲音嘶啞,彼此間互相罵仗者也是不計其數(shù)。

    靈均斜斜坐在一旁的窗戶上,斗笠歪在一邊遮住了半片媚顏,手中的劍懶懶的支起來,看著微生家和支家的人在蕭別古門前對峙。

    有趣。

    微生家雖然是太子妃的母族,但是它原本寒微,甚至算不上末流貴族,太子娶了這樣一個平民乃至低賤人家的女兒,其用意昭然若揭。那看似怯懦淡泊的名聲中隱隱含著對皇權(quán)的畏懼,輕而易舉的向世人顯示弱氣,盡管太子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可是這樣一個等同繼承人的光環(huán)并沒有給他帶來更實際的利益。他僅僅在出征前去反復(fù)翰林院撰寫的述職令,乃至于這個寡淡的太子據(jù)說連些許文采都不會使用。

    追隨著丈夫的太子妃更加的平淡藏拙,天下至尊的夫婦竟如同皇城中的隱形人一樣,只是時不時的出現(xiàn)在皇宮中的禮儀場合,做泥塑成的玩偶站在皇帝身旁。

    支道承的庶女支曦怯年輕豐美,頗有狐媚,此刻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改囂張本性,同那些緋紅色的緋炎郎一般燃燒著權(quán)欲的盛火:“喲,我都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小半天兒了,我們這些姐妹們連門兒都沒進(jìn)去呢,怎么著不懂規(guī)矩的就來啦!有的人吶,jiejie當(dāng)了太子妃,她就以為自己也是太子妃了!”

    一旁響起了鶯鶯燕燕的嬌笑聲:“可不是嘛,原本就是低賤的女子,就算是穿上百鳳袍,終究還是個山雞??!”

    “支jiejie真是好心,誰不知道她們家當(dāng)初要湊陪奩,本說要湊夠一百四十臺,結(jié)果只湊到了不到十四臺,人家新婚之夜一開箱,全都是些云片糕和桃花糖,咱們那位新娘子啊,笑得紅了臉,說請宮里的貴人們吃糖。哎呦,我去過這么多的婚事上,頭一次看到十四臺陪嫁十臺糖的,哈哈哈哈——”

    微生家縱使再過低調(diào),眾人心中怎能服氣:“二小姐,人善被人欺啊。我們堂堂太子妃母家,被一個丞相家的庶女如此折辱,以后可怎么能在京中立足呢!”

    垂簾內(nèi)的熏香繚繞,微生妙端坐的身影仍舊是微絲不動,似乎在慢慢參透佛法般。靜謐半響,車中傳來一個端正以致于冷漠的聲音:“但將冷眼觀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

    支曦怯的取笑聲不絕入耳,甚至最后已經(jīng)毫無諱言:“哎?難道說微生家真想效仿娥皇女英?怎么就干巴巴的把小姑子還接進(jìn)府里住了去呢?這可真是共效于飛了——”

    垂簾后的秀麗面容微微露出:“怪不得都說,平生只會說人短,何不回頭把己量。見過嫡姐管著庶妹的,倒是沒見過有庶妹先出頭的。我們微生家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最知道四個字,‘嫡庶有別’!”微生妙年輕美麗,卻自帶肅穆威儀,反倒比其姐太子妃更有氣勢。

    這質(zhì)問有如萬箭穿心直擊支曦怯命門,她看了看后面瑟瑟發(fā)抖的嫡姐支曦望,小鹿兒般的眼睛與在寒風(fēng)中幾乎要被折斷的白蓮面容,縱使有三分清麗美,也懦弱不堪又讓人厭惡。她仍然是心火怒氣,要不是那個死皇帝非要弄一個“治家令”,日日念叨著父慈子孝、妻妾和平,整天弄得這群人不敢再寵妾滅妻,她娘早就扶正了!還會由著那對江南來的母子三人在家里這么多年么?

    父親整日喜新厭舊,可是無論如何竟然都不敢把那女人休了,她想起父親近日臉上總是帶著微醺的笑容,似乎有什么事情發(fā)生著變化,母親提及扶正的事情他也溫言相待。

    倒時候就再也不用和這個整天裝嬌怯的賤人在一起了!

    她反目一看,咬牙切齒盯著微生妙,這個小賤人一向仗著自己是太子妃之妹便揚(yáng)者鼻孔,當(dāng)她支曦怯是死的不成?更可惡的是,這個賤人在貴女圈中卻頗有名望,連她jiejie都要不及,如今她被羞辱若是不反唇相譏,將來還如何在圈中混下去?難道一輩子都要被人譏笑她輸給微生妙?

    靈均一邊兒嗑瓜子兒一邊瞄著樓下仍舊暗藏刀劍又扔嘴刀子:“嘁,看來女人打嘴仗這事兒全國都一樣。”曼苑的女人打起來都是先就著腰扭三圈兒,比漂亮、比年輕、比恩客,千秋歲里面她倒是見過直接拽住頭發(fā)就開始狂轟亂揍的,這種富家小姐連著對罵上幾個時辰的倒是第一次見。

    “秋來滿山多秀色,春來無處不花香。若將春來,果然是冰堅至寒,群芳爭榮,就連聲音也如鶯啼悅耳?!膘`均回頭一看,齊維楨俊秀的臉含著笑看著窗外的“盛況”,天青藍(lán)錦緞襯得他如碧空般潔凈文雅。靈均微微勾著嘴角:“你可真夠壞心眼兒的,罵人都不帶臟字兒,怎么,第一次見女人打仗,覺得挺震撼的吧?!?/br>
    齊維楨溫柔笑著:“如果把這群娘子軍派上戰(zhàn)場,估計敵人見到這陣仗都要直接丟盔卸甲了,別說打仗了。”

    靈均差點兒沒噴笑出來,齊維楨居然會說笑話,雖然冷的可以…

    齊維楨看著她平淡的眉眼,少女似乎一夜之間經(jīng)受了成熟的洗禮,略顯神經(jīng)質(zhì)的五官變得有些晦暗莫測,嫵媚的眼角上是烏翼般的黑發(fā),有些淡薄的唇角沾上了一點淡淡紅色,她仍舊是戍城那個倔強(qiáng)堅強(qiáng)的少女,只是有一種若隱若現(xiàn)的冷淡氣息從心中隱隱彌漫出來,變得慵懶、冷漠乃至疲倦。

    齊維楨的氣息淡泊柔和,一直縈繞在她的身邊,卻并沒有半天無禮的侵入之意。這樣好,這樣很好,這些東西只令她感到疲勞,現(xiàn)在除了她的計劃,她實在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擾。

    “你身上怎么有煙味?”金褐色的眼瞳淡淡注瞥了一眼:“最近忙些什么呢,怎么不見你人了呢?”

    靈均低低的“嗯”了兩聲,有些煙氣的煙嗓嫵媚動人:“近來在家里冬眠,不愛出屋,抽上兩口解解悶。”她回頭眨眨眼:“怎么,你們大家的女孩子們都是文靜賢淑,沒有這種不良愛好吧。”

    她本想激怒他,甚至嘲諷他,譏罵他,他卻只是沉默以對,那雙金褐色的眼睛微微閃動著波光,絲毫看不出任何尷尬與不滿,只是無聲的應(yīng)對她。

    靈均不想看那雙眼睛,他的眼神總是藏著一彎深井,將那些詭異的陰謀與叛逆的野心深深藏起來,然后將最完美的一面以溫雅深沉的方式畫出一張完美的面具。他的靜謐眼神在自己看來就像一種無聲的質(zhì)問與審判,在擊碎自己看起來充滿粉黛的荒唐偽裝。

    青年起身負(fù)手,水波般的雅嗓帶出幾分微醺的氣質(zhì):“其實你不必如此放逐自己,宋之韻的死與你無關(guān),你當(dāng)清楚,她的心火太盛,遲早要有這樣的一天?!?/br>
    靈均倏然一滯,不情愿的低下頭去:“每一天每一日,我從九千樓上都能看到她被梟首的頭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