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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從地板上消失,蘇南終于伸手拆開了它。 信拆開來有兩三張紙,應該是最厚的一封了,宋淑惠拆開的那幾封,有的只有便箋那么長,蘇南撿起來的是最厚的。 說是信,可上面沒有稱呼,連問候也沒有,第一句話只是寫了這回又寄了多少錢。 然后她問蘇南最近怎么樣,學習壓力重不重,兩張紙只反復寫了一件事,說她的狀況終于好轉了,她終于能把蘇南接到美國去了。 反復告訴老蘇美國的環(huán)境更好,希望他能考慮,蘇南雖然已經有了心儀的學校,但未必有美國的學校好,她甚至告訴老蘇,她已經替蘇南把房間都裝修好了。 在信的末尾她央求老蘇能讓她和女兒打個電話。 這封信是蘇南高考那一年寫來的,很明顯他們不是第一次討論這些事了,蘇南捏著信紙,這回她沒有哭,只是茫然的想,原來她早就有機會去美國了。 房門被打開了,蘇南沒有回頭,她落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里,夏衍的懷抱給了她慰藉,他貼著耳朵問她:“吃飯了嗎?餓嗎?” 不用回頭都能知道他現在皺著眉頭,還伸手摸她的胃,按一按覺得是空的,嘆息一聲,一只手把她緊緊箍在懷中,另一只手打開手機:“不管怎么樣,也要吃點東西,喝點湯好嗎?” 情緒在受折磨的時候,根本就不覺得饑餓,蘇南嗚咽一聲,她點點頭,眼淚一顆一顆落在信紙上。 ☆、第46章 四十六夜 蘇南整個人掛在夏衍身上,半刻也不肯離開他, 夏衍去拿外賣, 她都要一步步跟在身后, 把頭埋在他背上。 夏衍讓她躺在沙發(fā)上, 拿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喝湯。 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陸豫章打電話就趕來北京, 陸豫章這個人雖然不著調,但不會開這種玩笑。 陸豫章就在孫佳佳家里蹲點, 蘇南家有喪事,他能幫著搭把手就搭把手,今天一早孫佳佳的爸爸就跟他說:“小陸啊, 今兒咱們就別去蘇家了?!?/br> 陸豫章摸不著頭腦, 這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呢,蘇南也得趕回來,都是老同學, 蘇南還是鐵哥們的媳婦兒,他得幫忙。 孫佳佳瞪他一眼,他馬上慫了:“哎,那我不去, 咱們要不下下棋?” 老孫嘿嘿笑:“今兒家里包包子,你要吃什么餡的?” 陸豫章樂了:“什么都成, 我不挑吃的?!?/br> 一家忙活包包子, 孫佳佳去機場接蘇南, 陸豫章也想去, 被瞪了第二眼,美滋滋的坐回小板凳上,替孫mama拌rou餡。 孫佳佳回來沒一會兒,小北就來了。 小北是這個院里長大的孩子,幾家都是二十來年的老鄰居了,串門吃飯那是常有的事兒,孫mama一直都說小北是個可憐孩子,看他別著黑袖章站在門邊,招呼他進來:“剛蒸了包子,小北來吃個rou的?!?/br> 小北對孫mama說:“我jiejie讓我來孫jiejie玩?!?/br> 幾個大人對看一眼,哪還用看呢,隔著門隔著墻都能聽見,老蘇家那叫一個鬧騰,孫mama拿圍裙擦擦手,拉住小北:“喝什么?冰箱里有可樂雪碧橙汁,你自己去拿?!?/br> 一樣都是老房子,只有蘇家沒有重新裝修過,別家都鋪了磁磚地板,粉過墻買了新家具,孫佳佳還在廚房里給mama按了個小空調,孫mama嘴上說她有錢沒地兒花,可心里是高興的,廚房冬天冷夏天熱,也只有小棉襖知道疼mama。 小北站在那兒,很拘束的樣子,不敢邁進來,孫mama給他換了拖鞋,拿了飲料,剛蒸好的包子給了他一個,讓他就在這兒呆著,還打開電視給他看。 陸豫章把手機借給他玩游戲,蘇家吵鬧的聲音實在太大,連電視聲都蓋不住,陸豫章又對小北說:“哥哥帶你吃批薩去吧?!?/br> 小北的眼睛亮了,但不好意思答應。 孫佳佳聽見了,瞥了他一眼,他就是有這點好處,陸豫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這意思是她還挺高興的,他把小北帶出去,點了一桌子東西,看著小北狼吞虎咽,沒吃完的打包回去。 在路上遇見了蘇南,本來以為蘇南能對付,沒想到哭成這樣,這才給老夏打電話,避著小北告訴他:“你要有空就回來一趟,蘇家都鬧翻天了,我看蘇南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夏衍打了她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打開家里的攝像頭,看她坐在沙發(fā)上,一動都不動,趕緊買了機票飛北京。 等他從機場趕回去,蘇南還是維持這個姿勢,她整個人都快僵了。 蘇南喝了湯,夏衍把她抱進臥室,問她:“現在能跟我說說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蘇南閉上眼睛,她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她剛剛不是不想動,是精神受到刺激導致了肌rou緊張,所以才不能動。 她對夏衍說:“我mama沒有拋棄我?!?/br> 說拋棄不恰當,她先到香港再到美國,很長一段時間生活都很窘迫,直到蘇南十幾歲的時候經濟狀況才好轉了。 但她依舊走了這么多年,蘇南把那封信給夏衍看,對他,她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她躺在夏衍懷里,眼睛濕漉漉的,像下雨天被拋棄的小狗那樣,嗚嗚咽咽問他:“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什么不回來看看我?” 既然她可以寄那么多錢回來,那買一張機票有多難? 夏衍仔細看了那封信,從這封信里可以窺知一些細節(jié),也許不完全準確,但他想讓蘇南好過一點:“那個年代,不是每個去美國的人,都有合法身份能夠買機票回來?!?/br> 蘇南看著夏衍,夏衍撫摸她的背:“只是一封信,我們沒法定論些什么。” 還有那筆錢,存折里有五百萬,確實像老蘇說的那樣,沒有過支出,他把每一筆錢都存起來了,這可能是他最后堅守的一點自尊心。 夏衍的看法不同,他知道此刻蘇南依舊對老蘇抱著寬容的態(tài)度,可他對老蘇沒有感情,所以可以冷靜理智的看待這件事。 比如老蘇完全可以拿這錢來改善蘇南的生活,她完全可以在上海住更好的社區(qū)而不用背貸款,蘇南讀大學的那一年,里面已經有兩百多萬了。 或者就像信里寫的那樣,給她選擇讓她自己選是去留下來,還是去美國。 蘇家人死守著一堆金子,可就是不讓它發(fā)光。 “你不能每個人的情緒都考慮,每個人的苦衷都體諒,人們總有自己的不容易,但你要先照顧好你自己的情緒。” 夏衍溫聲開導她,不讓她陷在別人的情緒壓力里,不如冷漠一些,把這些都拋干凈,這不關她的事,不論是兩個姑姑要分房產還是宋淑惠替兒子爭取,她都可以不管。 她需要處理的只有跟老蘇和她mama的事。 蘇南自己無法解決這件事,于是夏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