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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會找人拼命的。 不過離開他的府也有好處,沒了晏平這個瘟神,要逃跑起來也是容易的多。 秦太子的行裝多得裝了幾十輛馬車都裝不下,這一趟他出來,在楚國待了半年有余,大約也劃拉了不少好東西。三春坐在最后一輛馬車上,她似乎是最后一個戰(zhàn)利品,把她裝上車沒多久,這位殿下就離開郢城。 作為姬妾至少還是有身份。最起碼身邊還跪個小丫鬟供她差遣。 她問那小丫頭,“要去哪里?” 小丫頭瞥都沒瞥她一眼,大約覺得她這個半路進來的姬妾沒什么分量吧。 不過還是回答:“咸陽?!?/br> 回來這么久,一國太子自然要回咸陽的。 三春也沒把她那小樣瞧在眼里,反正等逃跑時給她一掌,什么氣都消了。 車隊出了郢城十里之外休息一會兒,三春也下了車,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纯磁苣菞l路最為便捷。 忽然,她看見一個人……她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覺。 在月光映照下,青緩緩走來,漸行漸近。閑庭信步就這樣走到離她十米的距離,然后停住。 她覺得簡直就要控制不住跑過去,腳已經(jīng)不由自主踏出去一步,正所謂他鄉(xiāng)遇故知,在這樣的地方遇到相熟的人。那小心肝里早已怦怦亂跳了。 可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沒聽他的話保護好自己,一定會被打的,再想起此刻自己的造型,身為別人姬妾的她,該怎么向他交待呢? 她識趣地低下頭??粗?,緊張兮兮地問:“你……不會揍我吧?” 青慢悠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做了什么?” 嘆了口氣?!耙矝]什么,就是去了趟城陽君府,在軍營里當(dāng)了幾天兵,又被摞回奉凌君府,現(xiàn)在身份是秦國太子春姬……” 她說著頭垂的更低。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這樣的人生未免太多姿多彩了。 青淡淡道:“哦?那是挺該揍的?!?/br> 他讓她乖乖等他回來,誰想竟搞出這么多事。若不是他剛好潛在秋行身邊,還發(fā)現(xiàn)不了一千金換來的春姬是她呢。 一千金?早知道她這么值錢,早就賣了,還至于惹出這么多麻煩? 有人在身邊,他不便多說,只使了個眼色告訴她晚些再談。 三春看一眼那個循規(guī)蹈矩站著的小丫頭,剛才他們所說的話,她應(yīng)該都聽到了,卻還像沒事人一樣。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眼力價吧。 “走吧。”帶著小丫頭回到車上,一上車就把她敲倒了,省得她逮到機會去報個信啥的。 車隊行出二十里,天已經(jīng)擦黑,秦太子下令扎營。有侍女過來送上一套嶄新衣衫,瞧這意思大約是想叫她今晚侍寢。 她假裝歡喜地應(yīng)承下來,侍女問起小丫頭,她只說困倦睡著了。那侍女罵了幾句,就走了。 她也不急著換衣服,坐在車里等著,可等了許久,青都沒來。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要是他再不來,那她就真得到秦太子面前,想想怎么把他給殺了。或者這也是個好主意,憑她的身手在床上刺殺要比他更容易吧。 正琢磨著呢,車身發(fā)出一聲輕響,就像啄木鳥在啄木頭的聲音。緊接著一包東西從外面順進來,她打開一看,里面是一身男裝,還有一瓶各種顏色的易容丸。 她迅速換上男裝,又揀出一個紅色的丸子擦在臉上,一轉(zhuǎn)眼就成了紅臉漢子。 跳下馬車,青果然站在月光下等她。他對她招了招手,然后另一只包袱就堆在了她面前。 “這是幾日的干糧,還有一些錢幣,你往西走,那里臨河易走脫?!?/br> “青呢?青待如何?” “我還要留在此?!?/br> “刺殺太子?” 青點點頭,他這輩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報仇。此刻沒時間多言,只催促她快走。 三春卻有些遲疑,按說若是由她動手刺殺,成功的幾率更高。但是他從頭至尾都沒提過一句,想必是不愿她為他冒險的。 “我……我……”剛想說“我不走了”,身子被重重一推。 她一個踉蹌的想要摔倒,卻見青擋在自己面前。 一隊人提著遠遠燈籠走過來,有男有女,大約是來接她的。這會兒再想回到車上已經(jīng)來不及了,青對她使了眼色,讓她快跑。 三春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兒,跑出幾百米心里還在琢磨,自己這樣一個人跑了肯定不行。憑青的本事不一定有危險,但他放了她,可能刺殺行動又要泡湯了。 心中一陣酸澀,扭身就往回跑,躲在一棵樹后想找青,可那地方早已沒了他的影子。 前面?zhèn)鱽硪魂囆[聲,大約是發(fā)現(xiàn)她不在了。她猜想青可能也走了,只能沿著原路繼續(xù)跑。心里反復(fù)叨念著,若此次他的事不成,將來有一天她一定要助他完成心愿。把秦太子的人頭奉到他面前。 青所說的這條路真的很安全,一路跑下去半個人影都沒有,也沒人追來。這要讓她一個人亂撞,還指不定撞到哪兒去呢。 走了一會兒,天已經(jīng)黑透了,她晚上因為擔(dān)心沒吃什么東西,這會兒一劇烈運動,倒覺得有點餓了。 尋思怎么弄點吃的,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rou香,她立刻精神一陣,抱著肚子就尋了過去。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片火光,那應(yīng)該也是一個車隊,晚上在這兒扎營,烤rou吃。 這隊人穿的是魏國服飾,打扮的好像商旅。她摸了摸臉,打算過去蹭吃蹭喝,或者口才好還能混個住宿之地。 緊走幾步,對著圍成一圈的幾人深深一躬,“諸位有禮。” 大晚上的,突然冒出一個人來,那幾人似乎有些驚異,有人問道:“你是何人?” “小人三春,路過此處,見幾位氣宇軒昂,心生仰慕,特來與諸位相談?!?/br> 這是青教她的,出門在外,一頂高帽子戴上去,自會有人欣喜,想混口飯吃也容易的多。本以為這一次也能如愿,可誰想…… 一個聲音涼涼地響起,“三春是嗎?你可曾看清我等是誰,就在此大放闕詞?” 很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讓人頭皮發(fā)麻。 三春瞪眼瞧去,只見幾人正中坐著一個男子,燃燒的篝火烘托出他特有的艷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nèi)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持著一只精巧酒杯。他在望著她笑,下巴微微抬起,笑容頗有點風(fēng)流公子的佻達,還有一點點微到不能再微的怒。 這個人她實在太熟悉了,似乎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