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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他淡淡一笑,夾了一塊雞rou在她碗里,“你多吃一點?!?/br> 三春忽覺臉上燙燙的,偷偷瞟他一眼,但見他光潔白皙的臉龐,烏黑深邃的眼眸,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yōu)雅。這個人美得簡直不像凡人。 她的心砰砰亂跳,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她被迷住,她被迷住了…… 兩人吃完飯,便溜達著回使館。季徇似乎很和善,不會對下人擺架子,即使她與他并排走著,也沒有露出絲毫不悅。三春很喜歡和他這樣走著,兩人并排著,就好像是一對情侶。 好希望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 使館的守衛(wèi)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主人在屋里坐著,你就在門口站著,主人出門,你就跟著,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去趟茅房也要在廁門外守著。 不過季徇性子沉靜,他很少出門,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坐在房里,泡一杯清茶,捧一卷書簡,一看就是一天。他很少與人會面,對外面的事也充耳不聞,就好像在身周攏了一個無形的墻,把任何人都推到墻外,也不知什么樣的人才會進到他那道墻內。 三春站在房門外,時常從門縫里偷看他幾眼,他一攏白衣,玄紋云袖,席地而坐,他的皮膚像昆侖山里潔白的雪蓮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巔神圣的池水……他微微皺眉的樣子,讓人一見便心有疼惜,即使是翻動書簡的小動作都令人迷醉。 看得時間長了,除了對他發(fā)發(fā)花癡之外,更多的是覺得怪異。以他這種冷清的性子,跟本不適合做各國的使者,可他卻偏偏被派來派去,前些時日在楚國為使,現(xiàn)在又跑來魏國??蓙砦簢蛠戆?,卻又誰也不見,弄得好像閉門思過似地。 今天,如往常一樣在季徇的門口站了很久,腳有點麻,正尋思著是不是找個地方坐坐,忽瞧見一個熟識的人從眼前走過。 那是重夷,他穿著一身武士衣裝,氣度不凡,與以前在歌舞隊看到他時大不一樣。看來他在這里混得不錯。 她忙跟過去,嘻嘻哈哈地和重夷套了近乎,“武士大哥,你好?!?/br> 重夷瞧了她一眼,“你是城陽君武士?” “不然。只是軍中一小兵而已?!?/br> 重夷微微皺眉,“不管你是誰,有事就說。殿下吩咐,城陽君屬下要問什么事都要悉數(shù)相告?!?/br> 三春心中暗笑,這小子跟了季徇,還長脾氣了。 沒想到季徇會下這樣的命令,城陽君坦白要她做探子,趙公子也坦然相告,這倒是難得的一對人物。到底該說他們是足夠坦誠,還是另懷心思呢? 其實她也沒什么想問的,城陽君要她做探子,她就要做嗎?而且能輕易得知的秘密就不是真秘密了,她關心的只是季徇而已…… 重夷聽她只是問公子為什么在各國出使,經年也不回國。不禁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道:“這是趙王所愿,只想公子活得長久?!?/br> 三春霎時明白,在魏國都能遇上刺客,想必那趙王宮里更不安全了。季徇之所以在各國游走,不是聯(lián)絡關系,而是純粹為了避難的。 知道此節(jié),不由對他多了幾分憐惜,天人之姿的他,原來也是個命運坎坷之人。而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守門的時候更驚醒一點。 打了哈欠,暗自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打瞌睡了,一定瞪大眼睛瞧著,不讓他再受傷害。 重夷撇撇嘴,扭頭走了,心里自免不了要想,讓這個人守衛(wèi)公子,那個派差的城陽君也夠不長眼的。 第六十章 緊急啊,茅廁 天氣一天天越來越炎熱,到了正午時分,坐在屋里都會滿頭大汗,更何況要頂著大日頭在外面站著的了。 三春上的易容丸見不得水,平常留個小汗倒還無妨,要是大汗淋漓地宛如被大雨澆過,可就麻煩之極了。不僅臉上的黃焦焦要被洗掉,就連那道疤也粘不大緊了。 她滿頭滿臉都是汗,卻一下也不敢擦,就怕一擦臉上能和了泥。 若是往常,她自然會偷個懶,找個地方把臉上的易容重新弄弄??墒亲阅翘焖蛑匾膯柫嗽捴螅驼驹谒龑γ?,說要與她一同守衛(wèi)公子。 這很明顯是監(jiān)視,而一個人兩個眼珠子瞪著你,想要離開都很難。 看重夷不時瞟過來的眼神,大約在詫異她那被和泥的臉,她尋思著想個什么法子溜走,后來實在忍不住下去,便道:“我要如廁。”然后掩著臉開始狂奔。 跑沒兩步,就聽身后有人叫道:“春要去何處?” 萬年難得出門的季徇居然出來了,她瞬間有種天要崩塌下來的感覺。 用衣袖擋著臉,也不敢抬頭,口中道:“我要去茅廁?!?/br> “一同前往吧?!?/br> 三春咧嘴,一個茅廁就一個坑,干嘛非要兩人同去?不過伺候他也有段日子,略略也知道他的癖好,這位趙國公子大約幼時曾經掉進茅坑里過,所以從來不敢一個人上茅廁。 嘆口氣,以極悲慘的聲音道了句,“甚好?!?/br> 季徇輕笑,只聽她這聲,不知道的還以為讓她做的是件多么艱難的事呢。 他幼時曾被自己的兄長推進茅廁里,被那里的臭氣熏暈了。等被人發(fā)現(xiàn)抱出來,身上那股味兒真是繞屋三日。自此后他對茅廁有一種特殊的恐懼,從不敢獨自上茅廁。在趙國宮中的時候,他有專門的馬桶和便間,到了楚國為質,有燕丹陪著他,也沒覺得什么。 燕丹從不會嫌等得時間長,也不會嫌棄茅廁味道難聞,每次守在外面還會給他講一些笑話,每回聽到他的聲音,他都能感到無比寬慰。那時甚至想,就算糞坑里會跑出一個妖怪把他抓下去,他也不懼了。 久而久之他和燕丹養(yǎng)成了習慣,他們每次去茅廁都會為彼此守候,一個在里面,另一個定然會在外面。哪怕是三更半夜,也會去敲對方的窗把人叫起來。 因著這個,他們兩個晚上回屋睡覺時,經常迷迷糊糊的走錯房間,偶爾還會睡到一張床上去。燕丹說這叫同寢,同食,同拉,同尿,另外他們還有同車,同玩,同出,同進……也難怪仲雪會嫉妒,他們如同連體嬰兒一般,經常在一起,一時一刻也不分離。 其實他發(fā)現(xiàn)燕丹是女人應該很容易的,不是因為她的身體發(fā)育,而是因為她每次如廁時都是蹲著,大小便皆如此。可是那時他居然什么都沒想到,只覺得這可能是她的怪癖。 自從燕丹死后,他再沒去過如廁,回到趙國都在寢室的小間里,直到出來為使,各國環(huán)境哪都能盡如人意,他勉為其難之時也會進茅廁。 其實他的心魔早就解除,根本無需有人守候,之所以每次都要拉三春同去,是因為忽然間又找到了,當初有燕丹隨護時的那種安心。 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