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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在你成親之前交給你,如今瞧著也是時(shí)候了?!?/br> 天帝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個(gè)錦匣,遞給了我。 我顫抖著手接過了錦匣,眼角熱熱的,似乎有什么東西噴涌而出。 我撫摸著匣面,當(dāng)年師兄的手是否也曾如我一般撫過這匣面?這錦匣還在,但師兄卻已不在了。 “師兄他為何不親手交給我?” 兩千多年來,我一直以為,師兄留給我的,只有那思煙臺(tái)而已,如今,卻多了一個(gè)錦匣。 “他出征前用夢(mèng)草卜過吉兇,怕自己回不來,特意把東西給了我,讓我多照拂你一些……”天帝緩緩道,舉手投足間忽然有了幾分老態(tài)。 我看向天帝,他的發(fā)里藏著幾縷銀絲。 慕光上神的隕落,明珠上仙的逃避,師兄的離逝,還有許多我不知曉的事,都?jí)涸诹诉@人的肩上,我忽然想說幾句安慰他的話,卻發(fā)覺,我連安慰自己的話都沒有。 傷心事就是傷心事,傷心人也沒有可以投奔的懷抱。 師兄一向是思慮周全,但如今想來,卻是周全得讓人黯然。 師兄早就給我留好了退路,卻不肯給他自己留下一條退路,臨出征前,我還使喚著師兄讓他替我做蔥油餅,如今想來,我待師兄,總是不及他待我的好。 總是要待到春花爛漫時(shí),我才懷想起思煙臺(tái)后的寒梅來,但這時(shí),寒梅的花早已委頓成泥了。 “師兄他還留下什么嗎?” “只有這錦匣,還有那株孤桑,待你和上善成親之日再給你罷?!?/br> 我恍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已許久不曾同人說起過師兄的事,如今再說起時(shí)依舊如當(dāng)初師兄剛離開時(shí)一般,難受得很。 我哭不出來,卻有什么東西在剜著我的心。 “你下凡歷劫的日子里,我也派人重新查了一次當(dāng)年之事,總算有了一些眉目?!?/br> “可查到什么了?” “當(dāng)年射箭的人雖隔得遠(yuǎn),又蒙著面,沒人看清他的面目,但有人曾在他射箭的地方撿到一樣?xùn)|西?!?/br> 天帝說著把那樣?xùn)|西遞給了我。 兩千多年,我找了兩千多年,一直沒有找到射出那穿心一箭的人,如今有了一些眉目,但仍舊是如大海撈針一般。 不,還有孤桑,我得了這孤桑便能救回師兄了,再過半個(gè)月我就能救回師兄了。 我安慰自己道。 我向天帝告辭后,拿著錦匣便出了紫微宮。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都沒想好師兄叫什么名字,感覺叫什么名字都配不上他/(ㄒoㄒ)/ 所以決定不給他取名了。 發(fā)覺自己欠了好幾天的了,直接上一首詩吧。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shí)休?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br> PS:這首是林升的,挺喜歡第一句。 ☆、別有天地非人間(十一) 我坐在帝屋樹上,撥弄著手腕上的低光荷珠,心中想的除了師兄留給我錦匣里所盛的梅花木簪外,便是天帝給我的那樣?xùn)|西。 天帝給我的是一顆低光荷珠,射殺了師兄的人曾戴過這低光荷珠,但是如何知曉這人是誰呢? 我正想著,卻忽然聽見一道風(fēng)聲,夾雜著一股青松的氣味。 我轉(zhuǎn)頭看去,來人是踩著一朵流云的小七,這些日子他一直未曾露面,我曾去找過小七,卻只聽到他外出遠(yuǎn)游的消息,因而,此刻見到小七,我是有幾分欣喜的。 “小七,你怎的來了?” 我攥緊手中的低光荷珠,一個(gè)飛身下了樹,迎上前去,我欣喜地看向小七,但他比往日消瘦了許多,莫非是又被萣甯仙子拒絕了? 我心里悄悄嘀咕著,面上卻擠出幾分笑意。 “小七,當(dāng)年師兄之事,天帝查到了一些眉目。” “查到了什么?” 我把那顆低光荷珠拿了出來,不疾不徐地道:“當(dāng)年射出那一箭的人把這顆低光荷珠落下了?!?/br> “但這低光荷珠,誰都能采上一顆……” 小七的言外之意,我自然知曉,這低光荷珠誰都能采,根本無從確定是誰下的手。 我黯然地把低光荷珠收進(jìn)了袖中。 沉默良久。 “小七,你怎的也不來看我?” 小七的嘴角噙著淡漠的微笑,緩緩道:“我去尋解這束情的法子……” “小七,我要和上善成親了?!?/br> 小七的笑忽然僵在了臉上,莫非小七是氣我說得太晚? 他沉默了許久才曼聲道:“這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 “最近之事,若是你本月十五的時(shí)候有空,可要來長(zhǎng)生殿觀禮才是。”我笑吟吟地道。 “那看來你也不需要這解束情的法子了。”小七幽幽道。 我愣了愣,卻想不明白小七這是怎么了,但見小七皺著眉頭臉色不太對(duì),我只好柔聲道:“小七,雖然我成了親,但是我們從小一起長(zhǎng)大的情誼卻是不變的。” 和小七相識(shí)這三千多年,小七甚少有皺著眉頭的時(shí)候。 小七展顏道:“我們相識(shí)三千多年,如今,你有了白首之約,是我該祝賀你才是?!?/br> 我松了口氣,小七總是善解人意的。 “他很好么?”小七忽然背過身去,立在樹下,緩緩道。 “他很好?!蔽蚁肓讼耄仙七@廝雖然有諸多不好,但待本司命的心倒是至誠的。 “比我還好么?”小七又轉(zhuǎn)過身,看著我,幽幽道。 小七的眼里波浪不驚,我卻覺著隱隱有山雨欲來。 我愣了愣,小七卻一步步逼近。 我被小七身上所散發(fā)的氣勢(shì)嚇了一跳,不由地往后退了幾步。 “你的發(fā)髻歪了?!毙∑邞K然笑道。 小七替我扶了扶發(fā)髻,便轉(zhuǎn)身走了。 我看著小七踩著流云慢慢飄走的背影,忽然有些難受。 這兩千多年,我一直覺著小七變了,那我自己,是不是也同那桃花樹一般,不復(fù)昨日模樣了呢? 小七走后不久,青蕖便來了,青蕖拉著我上了帝屋樹,我們倆就這樣坐在帝屋樹上,也不說話。 風(fēng)撲在臉上,就像柳枝拂過掌心。 青蕖忽然道:“若不是我從郁離那里知道了仙界三殿下即將要和宋司命成親的消息,只怕你至今都不曾告訴我?!?/br> “我也是昨日才知曉的?!蔽铱嘈Φ?。 青蕖聞言一臉愕然地看著我。 我只好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青蕖,青蕖聞言卻是捧腹大笑起來。 “想不到,堂堂宋司命,也有這向男子求親這般大膽的行徑,實(shí)在勇氣可嘉啊。” 我瞪了青蕖一眼,青蕖自從和郁離在一起后,嘴便愈發(fā)毒了起來。 我正欲發(fā)作,又聽青蕖緩緩道: “說起來我倒是羨慕你得很,郁離他總是不肯說成親一事。” “對(duì)了,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