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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都精細(xì),在外容不得挑剔,能混個肚飽即可?!?/br> 周振威豈不知這個理!早年戍守邊關(guān)時,那隔夜的烙餅跟鐵塊般硬,混著雪水不照樣吞下。可那是大老爺們受的苦,豈能讓嬌嬌娘子,還有肚里的娃承這份罪。這般一想,放下筷著,欲起身自去尋伙計。 玉翹瞧他一副過不去坎的神情,噗哧笑了,拉他衣袖坐下,溫言勸道:“我就想吃些清淡的,雞湯油膩膩的不喜歡,糕點(diǎn)又甜,吃了堵心,這樣就好,已起得晚了,還是趕路要緊?!?/br> 鐵柱呼哧呼哧四個包子,二碗粥早下肚,得了個半飽。 抬眼一瞧,主子倆還在磨磨嘰嘰說話,瞧四爺疼媳婦的樣,哪有平常欺壓他時的狠。忍不住大聲道:“爺還是快些吧,離下個驛站挺遠(yuǎn),再蹭些個時辰,只怕酉時都趕不到地?!?/br> 要你多嘴!周振威冷冷瞄他一眼:“還吃!吃多了路上不太平。瞧你這般急,不趕緊備馬車去?!?/br> 鐵柱嘟囔幾句,趁亂又撈二個包子,嘴里叼一個溜了。 碧秀春紫低頭舀粥吃,憋著笑,這傻大個,在姑爺身邊伺候也不短時日,怎還這么不長眼! ........ 在伙計“走好”高唱聲里,玉翹出了客棧,確實(shí)有些晚,日頭高照,昨滿滿當(dāng)當(dāng)停一院落的馬車已寥剩無幾,掃了一圈,那綠蓋青幃車及華蓋朱輪車沒了蹤影,泥地上滿是車轱轆碾壓的痕跡。 許是多年戎馬倥傯,凡事比旁人更多份謹(jǐn)慎小心,周振威讓她等一等,要把馬車前后查驗(yàn)過再走。 想著將有很長一段時光,可以遠(yuǎn)離李延年方雨沐,原該興奮的,可不知為何,總有一層淡淡的不祥之感,如旁側(cè)柴房頂上煙囪口,冒出的將熄未熄那縷灰煙,淺籠在心頭。 恰瞧著周振威朝她招手,顯然馬車一切妥當(dāng)。 不由抿嘴兒笑,拎起裙袂迎過去,自個男人高大魁梧,臂膀堅實(shí),使不完的力氣,又善籌謀帷幄,未來的鎮(zhèn)遠(yuǎn)侯呢,把她含在口里貪戀著,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官道寬闊平坦,馬車跑起來,倒不覺太顛簸。玉翹在車輿里無聊,吵著要坐在車轅沿邊看風(fēng)景。周振威不放心,和鐵柱換了位,讓他騎馬,自個跳上馬車,硬抱起玉翹坐自個腿上。 幸好離晏京愈遠(yuǎn),這道上人煙愈稀少,半日都不見有馬車從旁經(jīng)過,玉翹這才把羞赦放下,咬著唇捶他一下,算是從了! 路兩邊景色與出晏京時又不一樣。更多了份野生野長的從容,叫不出名的抱粗大樹樹蔭如蓋,抽枝發(fā)條,綠油成滴,樹下野花從生,招蜂引蝶的,煞是好看,看娘子喜歡,周振威特意停下車,去采來一大束,用嫩柳芽打圈結(jié)緊,遞到玉翹手里。深吸一口,不同于玫瑰牡丹那般富麗嬌香,卻散發(fā)著股子自然清香味兒。 前世一路錯過的野草閑花,今世卻由這個男人點(diǎn)點(diǎn)陪自已拾回,不曉得該如何謝他,趁碧秀春紫不注意,就把他臉頰溫柔的親了親。 周振威怔了怔,瞅娘子咬著唇,紅了臉撇開不看他,峻冷的面龐笑的無奈,都結(jié)為夫妻一年余了,做點(diǎn)親密事兒,還跟初婚時那般羞澀,讓他又愛又憐,喜歡個不行。湊上去用手指托起她的小下巴,將軟糯的小嘴兒啜的紅紅的,又覺得不夠,抱著就進(jìn)了車輿里,拉緊了車門。 沒一會兒,那車?yán)镫硽鑻纱瑠A著男人低啞暗笑,被車轱轆聲隱沒抑下,但你若有心仔細(xì)聽,又撩動弦絲。碧秀春紫見怪不怪,已然習(xí)慣,鐵柱卻覺得新鮮,凝神聽了會,便想起自已的娃兒媽,有些后悔的咂咂嘴,從前不懂疼人,若他日和四爺平安回來,也得學(xué)著四爺這般的手段。想著又得意,夏侯爺夠意思,送了他一卷春戲圖,被偷偷壓在箱底下哩! 午后,馬車才漸緩,終尋著個地停下,玉翹坐的久了,腿有些酸麻。周振威便把她抱下車,走走活動筋骨。 玉翹四下望望,看著眼熟,一圍樹林通幽,半曲水澗清澈,鬼使神差走到側(cè)邊巖,撥開覆在上彎軟的藤草,“芳溪林”三個紅字赫然入目。馬車果然是快呢,大半日的功夫,就行到了這里。前一世可是不停不歇的走了好幾日,幼弟病的厲害,行至這里身子就僵冷冷的。嘆了口氣,說不出的感觸,卻又釋然。 轉(zhuǎn)身望見,鐵柱和車夫牽了馬去旁吃草,碧秀在一平滑空處鋪上軟墊,春紫把帶來的干糧飲水?dāng)[上。她便過去坐下,拈起塊紅豆糕,眼瞅著周振威迎面過來,卻聽身后撲簇簇的一聲響。。(。) 第三百零九章 路途遙迢(2) 玉翹嚇了一跳,回身看,是只野鴿子,被糕點(diǎn)的香味誘過來,咕咕的叫著,在不遠(yuǎn)地踱步。見有人來,還是驚了,雙翅一扇,騰空飛入樹林深處。 周振威拿起烙餅啃了幾口,眼朝鴿子飛走的方向盯了半晌,噙著嘴角朝玉翹笑問:“想不想喝鴿子湯?” “想!”玉翹抿了抿唇,肚里適實(shí)蠕了蠕,娃也歡快響應(yīng)。 “等著,爺去打幾只鴿子來,酉時到了驛館,就有的湯喝。”周振威幾口將餅吃完,站起身喚來鐵柱,兩人低聲說話,去邊折了枝椏,又去翻箱找出細(xì)皮子,沒多會,三下兩下就制成幾把彈弓。 碧秀春紫瞧著有趣,拿了兩個在手上劃拉。玉翹吃完糕,又喝些茶水,雖有些微涼,但勝在天暖。抬頭見周振威和鐵柱身影一晃進(jìn)了樹林,而碧秀兩個還在嘻嘻哈哈瞎倒騰,實(shí)看不過眼,讓她們至跟前來,接過一個,教她們?nèi)绾斡谩?/br> 巧著就有只野鴿子飛過來,離不遠(yuǎn)處,啄著方才周振威落下的烙餅屑。玉翹朝兩丫頭使個眼色,會意,悄挪至她身后。左手將弓緊持,右手把小石子卡皮子兜處,往后使勁拉伸滿,眸子透過弓眼瞄準(zhǔn)鴿子鼓鼓的胸。 風(fēng)住云收,一瞬間的事。 手松,石子急射而出,來不及眨眼,“砰”沉悶暗響,伴著碧秀春紫的驚呼,那鴿子浸出了紅。 “小姐怎會使這物什?”春紫已去拽那鴿子兀自掙顫的細(xì)腿,碧秀滿眼欽佩看著玉翹,卻又不解,養(yǎng)在深閨里的官家女兒,只怕連這物都不曾見。 玉翹淡笑不語,曾也沒見過,笨手笨腳不會用,可為給父親調(diào)養(yǎng)病軀,硬是連氣帶急的會了!人逼到那份上,還有什么做不來的。 周振威凱旋而回。卻見玉翹已去馬車中歇下,一石板上,扔了只咽氣的鴿子,瞧著還挺肥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