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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裳,頓起厭惡,直催碧秀拿去絞了扔掉。 凌素這時也端了姜糖水來,玉翹小口小口喝著,想想逐問她:“你在廚房里,有看到三堂嫂房里人去要這姜糖水么?” 凌素嘆道:“未曾有人去。三奶奶身子不好,常年病著,自然不討三夫人喜歡,三爺如今又寵愛新娶的姨娘,這府里下人皆是善看眼色的貨,也就胡來。只每日保她藥不斷,有吃食,其它的能省則省了。” 玉翹沉吟了下,對她道:“這罐里姜糖水還能盛兩三碗的,你再拿些昨日里我裹的春卷,去廚房炸酥脆了,一并送去?!?/br> 凌素一一答應著,提起罐子自去。 采芙這時進來稟浴房洗澡水已備好。玉翹怔了怔,拿眼瞟她,邊咬牙邊笑道:“你們這一個個的,姑爺唬著臉子一訓,都勤快的跟什么似的。怪我素日里太慣著你們,反而懶怠了?!?/br> 碧秀抿嘴笑說:“這真是天大的委屈,外面的不說,這屋里幾個總歸是盡著心的。熬姜糖水、伺候小姐洗澡,是姑爺有心,怕小姐淋雨風寒,特意交待的?!?/br> 玉翹臉紅了紅,直朝浴房而去,邊走邊思忖著,夜里夫君回來,她是主動迎上去,當沒事般,還是躲床榻里,讓他說些甜蜜話兒來哄她?若是他還惱著,對她不理且不睬,又該如何是好? 玉翹嘆了口氣,只能換她哄夫君了!她平日里被夫君哄慣了的,還未曾哄過男人呢! ........ 晏京城西板橋門.鳳棲院 這是院內(nèi)最奢豪又隱密的房一間。 周振威面色沉靜,慢慢的吃酒。一面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四周,但見燈燭熒煌,上下相照,錦繡門楣下,珍珠門簾繁密垂擺。 墻上掛著大幅的名人山水,香幾上官窯鎦金銅爐,燒著龍涎香餅,卻似又添了什么,帶著股子媚人的甜香,挑人情動。 順著一溜花架子古玩瓷器,直延深處里間,赫赫見六尺寬檀香木架子床,懸著石榴紅鑲金線鮫綃寶羅帳,內(nèi)里一色大紅色絲褥絹被,隱隱綽綽,盡顯香艷靡麗。 調(diào)轉(zhuǎn)視線,頭牌花娘云兒端坐花梨木茶棋椅上,香羅翠袖中纖手軟玉香蔥,撥弄著琵琶弦索,嘴里低吟淺唱,余音繞梁。 他蹙了下眉,桌上美饌珍饈豐盛,瓊漿玉液盡飲,這些官場同僚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已有些時候,皆面帶紅暈,談笑火熱,衛(wèi)事大臣蘇巖已等不及,攬過旁陪侍的小桃紅親咂撫弄。都察院御史陳靖看向周振威,笑道:“聽說周大人從未到過這柳營花市之地?” 周振威淡然:“往日駐守邊關,戰(zhàn)事吃緊,無暇這份心思,如今身為府少尹,又家有美娘,對此更是全無興趣?!彼掍h一轉(zhuǎn),似笑非笑道:“陳大人,我朝可有戒律,當朝為官者,不可至青樓狎妓飲酒,你可知罪?” 陳靖額上冒汗,湊近他低聲央求道:“周大人體量,此地實是蘇大人強求而來,他是當今皇后表兄,我等只得予他薄面?!?/br> 周振威冷哼一聲:“今我是給陳大人薄面,如若知是來此地,我定是不來的?!?/br> 陳靖忙道:“周大人放心,僅此一次,再無下例?!?/br> 此時蘇巖覷眼朝周振威看來,醉笑道:“周大人的娘子是楚太傅的嫡女,我有幸得見,千嬌百媚的很,讓人......?!?/br> 周振威目光瞬間冷肅,尚書馮坤察言觀色,忙灌他酒道:“蘇大人不可妄語,你忘記教訓了么。今日為講和而來,勿要再生事端?!?/br> 蘇巖怏怏說:“我只是夸他娘子美貌,無甚其它意思?!?/br> 正這時,鴇兒娘八面玲瓏的前來斟酒,通政使楊晉眼餳耳熱,大聲喝道:“老鴇你是在糊弄我們不是?今日來就是要見見這秦惜月,這都過去一個時辰,怎還未見影兒?” 那鴇兒娘忙近前恭道:“大人不知,這秦惜月很是金貴,素日里達官貴人求見,都需遞上名帖,她還要挑挑撿撿,且從不展面,今答應來陪各位吃酒,已是開天破地的一遭,各位再稍等等,總是值得的?!?/br> 周振威眼一睞,朝陳靖看去道:“這是何意?秦惜月又是何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秦惜月(2) 陳靖笑道:“周大人有所不知,這秦惜月來歷蹊蹺,據(jù)說從邊關重鎮(zhèn)碎花城而來,現(xiàn)寄生在鳳棲院內(nèi),平日里卻難覓其蹤,也不做花娘這些事,專為達官顯貴卦算仕途生死。極其靈驗。如今手捧重金讓她測一卦的如過江之鯽,她倒挑得很,皆隨性子來,讓人又氣又無可奈何。據(jù)鴇兒娘說,這女子還生得嫵媚風流,十分貌美?!?/br> “即如你說她性子這般詭譎,今怎答應來此陪酒?”周振威吃了口酒問。 “是楊大人尋的鴇兒娘,把我們的名帖一齊遞了上去。”詹事蔣軻湊過來道:“聽說那秦姑娘看了后,就爽快應承下來?!?/br> 這邊正說著話,卻聽房門吱呀被推開來,一個丫鬟打起珍珠簾子,三四個丫鬟簇擁著一個女子進到他們桌前來。 眾人齊齊望去,這女子花娘妝扮,云鬢如堆,穿了件嫣紅繡衫,絳子半系半松,露著青緞抹胸,頸子、鎖骨光溜白膩,兩團聳起也微現(xiàn)一痕。下著石榴紅絹綾裙,一雙紅繡鞋裹著金蓮腳兒若隱若現(xiàn)。 她用紅紗遮面,只露著一雙狹長鳳眼,波光瀲滟的環(huán)掃桌前圍坐的男人,皆色.欲迷心的將她癡看,除了一人。 她便朝此人身旁而去。 陳靖乖覺,忙空出一地,丫鬟已上凳,她娉婷入坐,端起酒杯,側(cè)身帶笑道:“周大人,惜月敬你。” 周振威冷冷掃她,心中吃驚,只覺眼熟,似曾哪里見過,逐不動聲色舉杯,彎唇沉聲道:“敬人酒,總要顏面齊整,無遮擋方顯誠意,否則這酒吃得無滋味。” “周大人所言甚是,惜月姑娘何不讓我等一睹芳容?”蔣軻趁勢附合。 秦惜月放下酒杯,看向周振威,似喜非喜說:“惜月只為夫君展顏,周大人肯娶我么?” 周振威神情一凜,陳靖忙笑道:“惜月姑娘說笑,你如此會算卦,定曉得周大人家中已藏嬌妻?!?/br> “我自是說笑?!鼻叵г驴s回目光,用手撫著酒杯沿兒,突然一笑:“這還需要算卦么,周大人頰上的撓痕,頸上咬痕,還新鮮著呢。以大人的脾氣,哪容得旁人女子如此放肆?!?/br> “原是這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