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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小廝頤指氣使,端著威風(fēng)作派。 卻未曾料到,楚延晟不久即迎娶了糧商之女張氏過門,自個臆想如鏡花水月般,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之前那番胡作非為徒惹笑柄不說,且楚延晟對她更是疏遠冷漠至極。 芳姨娘自此性情愈發(fā)古怪起來,常做些雞飛狗跳之事,眾人表面恭敬喚她聲主子,心中未嘗不含有輕蔑之意。 ....................................................................................................................... 前一世,玉翹恨著芳姨娘,是她讓自己和哥哥打小便沒了娘疼。對這個三meimei也起了厭惡之心,寧愿好臉向著迎雪,也吝嗇對她微微一笑。 可這三meimei玉歡卻總是往她屋里鉆,粘在身后罵也罵不聽,趕也趕不走。兀自歪著頭,眼睛發(fā)亮,流著口水哥哥jiejie的亂叫一通。 八歲那年,在花園某個偏僻的角落,迎雪出了個主意,讓玉歡躲在假山那里不許出來,直到找到她為止。 玉歡乖乖的躲在那里,玉翹被迎雪拉著走遠,她曾經(jīng)回過頭,看著那小小的人兒,立與怪石嶙峋之下,草木森森,疊影重重。 天邊殘陽如血,有種惶恐自玉翹心間一閃而過,卻敵不過母親病榻上一貌猶生的容顏。 直到半夜,玉歡才被丫鬟在假山處找到,卻也寒氣入體,高燒不止,差點要了小命。 芳姨娘跟瘋了般,讓她說出何人主使!她卻跟個悶葫蘆般沉沉不語,無論怎么打罵盤問,終未吐出一個字來。 自那后,她也不再出現(xiàn)在玉翹房里,偶爾無意中遇到,跟換了個人似的,溫柔平和,少語寡言。 如今玉翹想來,自個當(dāng)年也是個心事重的,把滿腔子的憤怒遷與弱小無辜的玉歡身上,很是對不起她。 這樣想著,她已走到玉歡的綴香院,迎面是一株枝椏繁茂的老梅樹,花正怒放著,一樹的火紅,燦若朝霞,長得分外喜人。 三兩的侍衛(wèi)散在各處,丫鬟春紫正在梅樹下,折了幾枝紅梅插入羊脂玉白瓷瓶中,聽到動靜,抬眼瞅到玉翹裊裊立在門邊,自是不敢怠慢,忙笑著迎上前來,領(lǐng)進內(nèi)房。 玉歡正圍坐在火盆邊,手里拿著石青色珠兒線打絳子,隨意挽著個松松的髻兒,穿著淺銀紅細棉衣,梨花白棉裙,愈發(fā)顯得清雅秀麗的很。 或許沒想到玉翹會到她房里來,一時怔了怔。忙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絳子,站起來笑道:“jiejie今怎么得空來了?” 玉翹拉她一起坐下,也笑著細細打量她道:“我是來給meimei道喜的!” “jiejie說得喜從何而來?”玉歡低額輕問。 玉翹瞅著她眉兒微鎖,眼眸腫脹且?guī)еz。想來采芙所說并非捕風(fēng)捉影。 當(dāng)即也不點破,柔聲道:“王伯伯前日找了父親,商量把你和南陽哥哥的婚期訂下來。隨后王伯伯來為我診脈,南陽哥哥也在,如今愈發(fā)長得好了,年后他是要入住太醫(yī)院的,前程自然似錦,這對meimei來說,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 第二十一章 玉歡meimei的幸福(3) “天大的喜事?”玉歡笑容有些迷離,指指窗外那株花開正盛的老梅問:“jiejie看那梅花開的如何?” “艷若桃李,紅似蔻丹!”玉翹沉吟。 玉歡淡淡說道:“jiejie是愛這景了。我卻看這滿枝的花,層層疊疊挨擠著,反覺得爛糟糟一團,讓人看了心生煩郁。” 玉翹一時無言,心中詫異,只覺得玉歡對自己這門親事并無歡喜可言。 恰春紫沏來滾滾的茶,她便接過,細細吹涼啜了一口。這樣低首垂眉之間,倒讓她朝那石青色絳子多看了幾眼。 本沒有什么稀奇,卻瞅到玉歡將那絳子蓋在一簇明黃鼠線之上,倒像刻意遮掩般。 石青配明黃,穩(wěn)重中帶著明快,一般為年輕男子佩戴的掛件之色。玉翹思忖,定不是給父親的,哥哥素不喜明黃色,便也不是為他而結(jié)......。 如此一想,心中便如燒著了般,沉聲道:“如今這男女大防雖不嚴(yán)謹(jǐn),但你我畢竟長在深閨,未曾見過世面,偶遇一兩個少年兒郎,只怕一時頭腦發(fā)暈,中邪般迷了心性也是有的,及時拔回抽離才是上策。那王伯伯和善,王伯娘慈愛,南陽哥哥從小熟識,知根知底的,meimei嫁過去,享大福不敢講,倒不會受啥委屈?!?/br> “jiejie這話說的,倒像meimei干了什么雞鳴狗盜之事似的?!庇駳g面色平靜,笑道:“雖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但meimei脾性好歹還是隨了父親的?!?/br> 語畢,她便端起茶也顧不得燙,猛飲了半碗后,方才又道:“那南陽哥哥從小雖玩在一起,可每次都是追在jiejie身后,何曾怠見過我?本來這段姻緣就是jiejie的,與我也沒什么勞什子事,如jiejie愿意,meimei可到父親那里稟明心志,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歸了原位甚好!” 一番話下來,玉翹又喜又驚,喜的是不知何時,這個總以溫柔懦弱著稱的三meimei總算有了幾分烈性子,日后即便遇到些事,也不至于立時風(fēng)吹即倒。驚的是她倒把王南陽的心思看得清明透徹。 她便斟酌著說道:“meimei多慮了,那時尚小,哪懂男女情事,只是孩提心性,喜歡追著一個人嬉笑玩鬧罷了。那時秦風(fēng)哥哥不也只和你說話么?現(xiàn)娶了娘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所以當(dāng)不得真的?!?/br> 提起髫年之事,兩人皆有了笑意,半晌,玉歡輕道:“隨便怎么說,這婚事是母親強求而來的,meimei心中總是別扭的很,定要還給jiejie的?!?/br> 瞧著她態(tài)度堅持,心意已決的模樣,玉翹一時到不好說什么。 閑聊片刻,便起身告辭,由著春紫送出了內(nèi)房。途經(jīng)那株老梅時,玉翹又立了會,心下使然,回眸朝身后看去。 只見玉歡俯身撐腮探在窗前,癡癡看著某處,玉翹順著望去,不由跌足大駭,那里昂首挺胸站著一名侍衛(wèi),身披盔甲,手握大刀,看似嚴(yán)肅端整,眼神卻也看著窗欞上的那位,含有癡纏之意。 當(dāng)即出得門外,凝著臉瞅著春紫,冷冷道:“你是玉歡的貼身丫鬟,愈發(fā)懶怠,自家小姐何時出了這樣的事,竟不曉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