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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覺得他可能會做壞事……” 武松笑道:“這叫莫須有,如何能服人!” 潘小園:“……” 這句話完全無法反駁。 武松再沉思。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卻也不像是瞎說八道。當(dāng)年初見史文恭,所有梁山兄弟都以為此人純良,只有她一句“感覺不像好人”,給他敲了個不大不小的警鐘。后來發(fā)生的事情足以證明,她這雙眼睛不僅漂亮,看人還毒。因此他不得不相信,女人的直覺有時候不可小覷。 便補(bǔ)充道:“——我也不是太喜這人,但咱們心里有數(shù)就好,休要捕風(fēng)捉影。朝堂上有這么一個盟友不容易。” 她趕緊表示同意,咬著他耳朵撒句嬌:“二哥不喜歡的,就不是好人?!?/br> 武松笑笑,手撐著浴桶邊緣就想站起來。 讓她雙手給按回去了,“還沒擦完呢?!?/br> 武松無語:“你那叫擦?水都涼了?!?/br> 她這才難為情,低頭看看自己手里巾帕。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好心伺候他,給他擦擦身上的血跡泥塵,可擦著擦著就成了吃豆腐。近在咫尺的一身漂亮筋rou,怎么摸也摸不夠,手指尖又不小心從鎖骨劃到胸膛,眼看他耳廓慢慢的紅了。 下巴頦兒抵在木桶邊上,還是狡辯:“我擦得比較輕而已?!?/br> 武松無可奈何,一把搶過手巾,“我……我洗好了?!?/br> 剛要用力站起來,外面幾聲嬌呼:“官人!奴婢們備了干凈衣裳?!?/br> 在她的嚴(yán)厲管教之下,總算學(xué)乖了點兒,知道在外面先打個招呼。武松嚇一大跳,腳底下一軟,麻溜又鉆回水里去,濺起一團(tuán)水花。 潘小園哭笑不得,朝外面喊話吩咐:“在外頭等著。進(jìn)來的扣月錢!” 一面心里飛快想,還好方才跟武松說的都是悄悄話,否則外面守著的人非聽見不可。往后說話也要注意,千萬不能大嗓門——總算明白柴進(jìn)那些貴人,是如何練就一副輕聲細(xì)語的嗓子了。 門開個小縫,把衣裳接過來,再嚴(yán)嚴(yán)實實關(guān)上,這才跑到他身邊,笑道:“出來吧。” 武松才不出來,嘟嘟囔囔說:“給我。我自己穿就成?!?/br> 她哪能就這么放過,搶過旁邊的干帕子,逗他:“老爺一日辛苦,妾身服侍你穿衣?!?/br> …… 武松在屋里頭全身僵著,雙手伸平,平生第一次讓別人給自己披衣裳,一動也不敢動,只怕稍微一呼吸,就得心猿意馬想些別的。覺著她手指頭的活動范圍有點過于寬廣了,但每一下又都恰到好處地把他裹多一分,似乎又沒一點累贅的動作。 看她低頭給他系腰帶,后頸衣領(lǐng)微微翹,一抹白皙露出來,方才“服侍”他過于用力,還帶著細(xì)細(xì)的幾顆汗珠,在細(xì)膩的皮膚上浮著,慢慢滑到一邊。 正沒看夠,忽然那白膩的頸子向下一沉,蹲下去整他的褲腿,腳腕癢癢的,卻又被她頭發(fā)絲兒、胳膊肘兒,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腿上蹭來蹭去。 外面小丫環(huán)隱約聽到里頭聲音,無比唏噓。自家主人娶到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一點也不知愛惜,非要她親力親為的伺候,貴人的身,偏要做奴婢的活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自己可別攤上這么個姑爺。 第271章 應(yīng)酬 武松被她擺弄一道, 再禁不得撩撥,終于求饒:“我……我一會兒還得、出去一趟……你快點……” 她愕然抬頭。聽外面更鼓已打二更,他還出去做什么? 趕緊快手快腳給他系上。聽武松說:“朝廷里的參議官、經(jīng)略使、兵部侍郎,一群人聯(lián)名做東,請我們聯(lián)軍幾個人相聚, 說是聯(lián)絡(luò)感情, 我看也有探探口風(fēng)的意思。這些人手中都有兵, 也有些訓(xùn)練禁軍的經(jīng)驗, 不妨交往交往?!?/br> 應(yīng)該的。果然是身居高位,開始有應(yīng)酬了。 隨口問一句:“在哪兒?” “熙和樓?!?/br> 潘小園不自覺一撇嘴。熙和樓,僅次于白礬樓的花天酒地之處。只因白礬樓里住著位畫家,不太方便包場。 嘟囔一句:“那兒還沒倒閉呢?” 武松聽出她的不滿之意, 心虛笑笑:“便是推也推不掉, 東京這些做官的, 行事一向如此,沒有歌舞酒食就談不成事兒。” 她小翻個白眼:“哦,還有歌舞?!?/br> 還記得上次劉光世、韓世忠請了一群多情歌伎, 用盡十八般手段取悅在座的各位男子漢,把她氣得好不尷尬難受。怎的現(xiàn)在終于開始“入鄉(xiāng)隨俗”了? 輕輕盯著他,“所以你也是去受用那些‘歌舞酒食’的了?” 他靜默一刻, “嗯”一聲。 “禁軍還缺餉呢?!?/br> “我知道。” 拳頭打進(jìn)棉花里,完全使不上勁兒??此劾锏故情W出一絲愧疚,輕輕捋她發(fā)梢。 “我……不會耽太晚的?!?/br> 她剛想說,這不是耽擱多晚的事兒。隨即又想, 武松怎么會不明白這個理兒呢?國難當(dāng)前,當(dāng)官的議事還不忘享樂,傳出去得讓百姓多寒心?難不成就是因為這些人手里有兵,不得不依仗?他卻為什么連一個“從簡”的建議也沒提出來呢? 突然覺得方才跟他的曖昧玩鬧實在是太給他臉。正不知如何開口,外院的仆役已經(jīng)被打發(fā)來請他了:“官人,車子已備好在外面,還請官人莫要耽擱了?!?/br> 武松再不說話,拍拍她肩膀,低頭親一口,大步走出去了。她一愣神的工夫,聽得外面車馬轆轆,人家早走了。 她咬牙切齒回了內(nèi)院。隱約聽著小丫環(huán)們討論:“快叫廚房燒解酒湯,熱熱的燉著,官人回來隨時能喝上……新衣裳新鞋也要備好,說不定會吐……還有香茶碳灰壓片子……” 果然是服務(wù)經(jīng)驗豐富,她心里擰巴成一股繩,湊過去隨口問:“要香茶片子做什么?” 兩個小丫環(huán)天真無畏地回道:“要是官人回來,身上沾了脂粉香,不是惹夫人生氣?香茶碳灰片在衣衫上擦擦,什么味道便都沒了。過去我家那位老爺從來都是這么吩咐的。” 她簡直怒發(fā)沖冠,又不好責(zé)備什么。如此耿直的丫環(huán),也真配她家老爺?shù)男宰印?/br> 盡管用心掩飾,小丫環(huán)還是看出她面色不善,一個個慌忙告退,廚房去燒解酒湯了。 潘小園慢慢回到臥室,床上坐好久,猛地站起身,點上燈,書桌上鋪開紙,咬一桿細(xì)筆,開始寫字。 她不覺得武松在短短幾個月之內(nèi)會性格大變。也知道他今日大約是不得已去赴約,只不過去試試水;更知道他不會隨大流的墮落腐敗,也不會今晚給她頂綠帽子戴戴。 但也許人都是會變的。在大染缸里浸得足夠久,最純的玉,會不會也微現(xiàn)瑕疵? 理智告訴她,武松大約是天底下最可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