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3
了了,我們兄弟去鄆城縣宋家村看你,你是做東不做東?” “那……那當然?!?/br> 干了一碗酒,跟武松對拜已了,神情如釋重負。 武松又笑道:“朝廷的封賞,我會趁著小皇帝還聽話,給你多討些。你……” 宋清寂然笑道:“不必了。留給東京的兄弟們做軍費吧?!?/br> 眾人唏噓之際,這才信了,原來真的是可以“好聚好散”的。 公孫勝慢慢站起來,手中拂塵輕搖:“貧道……也需要靜心清修提升一陣子,以后便到城內(nèi)延慶觀來尋我吧?!?/br> 延慶觀就在東京內(nèi)城,離此處沒兩步路。大伙笑道:“道長住哪兒倒是都沒區(qū)別?!?/br> 朱仝、柴進互相看一眼,同時站起來。 兩人都是被李逵坑慘過的,心理陰影至今未消。柴進向眾人優(yōu)雅拱手,說道:“滄州橫??び形矣H戚宗族,在下實在掛念不下,乞返鄉(xiāng)里……” 一面說著,一面叫人再斟一碗,卻是給了潘小園:“山寨錢糧事務,六娘弟妹盡可勝得,我也便無牽掛?!?/br> 老好人柴進在梁山上為人低調(diào),從不爭功,更有不少人曾受過他的接濟恩惠。大家聽他如此說,都無二話。 潘小園看著自己這位老上級,幾年下來,臉上已是微現(xiàn)滄桑,不禁有些心疼。拿出孫二娘的豪氣,跟他一口悶了。眾人轟然叫好。 林沖笑問道:“那么日后若還有江湖豪杰犯下彌天大罪,依然可以去投奔滄州小旋風柴進么?” 眾人哄然大笑。柴進笑道:“當然可以。若有好漢賞光前來,我好酒好rou相待,依舊薦他到梁山軍中來效力。我在鄉(xiāng)里還練得有五七百民兵,若有金兵來犯,不敢大夸???,但橫??な锇肃l(xiāng),定然教他們?nèi)雰?nèi)不得?!?/br>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柴大官人威武!正該如此!” 朱仝也趁機說:“兄弟也想回濟州鄆城縣看看父老鄉(xiāng)親,正好和宋清兄弟路上做個伴?!?/br> 盧俊義一直在旁邊聽著,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后下決心站起來,說道:“武松兄弟……” 武松叫人篩酒,“什么都別說了。能跟盧員外在幽州同生共死一次,便不枉大家相識一場?!?/br> 都知道盧俊義心灰意冷退隱江湖,即便是面對岳飛時,也不以大師兄自居,只讓人們稱他“員外”。眼下好不容易能重新領一份清靜,此時告辭,也情有可原。 有幾個人當即便又看向燕青。誰知燕青面色尷尬,小聲說:“小乙……還不能走?!?/br> 再刨根問底,就忸怩不說了,低下頭,掰著手指頭,不知在數(shù)什么。大伙也只好不問。 這頭一開,便陸陸續(xù)續(xù)有二三十人請辭而去。潘小園在一旁微微變色,只怕武松這次玩得脫了,若大家真的就此散伙,豈不尷尬? 但武松已經(jīng)事先和她約定好,如有人要走,決不用計強留,更不能拿過去的“義氣”綁架。她想想也是。如果在這當口還玩心機,那和以前的宋江有什么區(qū)別? 于是只好靜靜看著。隱隱想到,當初將各路好漢“賺上梁山”所建立起來的凝聚力,原來竟如此不堪一擊,一時間黯然神傷,不說話。 熟料武松面不改色,一一和他們飲酒道別,一點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最后,阮小二長身而起,一碗酒喝光,說道:“我兄弟三個,當初跟隨晁天王、吳軍師劫取生辰綱,就是因為官司糊涂,日子過不下去,便是在泊子里打漁也像是罪過——未曾想一路來到今日,落草殺人,喝酒吃rou,好不快活!如今……” 頓了頓,喝一大口酒,朝旁邊兩個弟弟使個眼色,堅決說道:“如今梁山泊里無人,我們便還回去打漁,也算幫大伙守著這個老家了!武松兄弟,你休怪我們無情無義,但不管是招安還是什么‘兵諫’,我們是死也不愿在那污沓朝廷里做官的!你體諒下!” 潘小園有些急了:“誒,五哥七哥……” 這幾位梁山元老級人物居然都毫不留戀的要走,也太不給大家面子了吧! 武松卻無二話,抿著嘴唇,淡淡道:“好說。你們一路保重。” 阮家三兄弟眼圈都紅,跟武松干了一碗酒,還不夠,又喚潘小園:“多謝嫂子這些日子照顧?!?/br> 她沒什么可說的了,跟他們一一碰一碗,強笑道:“好說?!?/br> …… 到得最后,梁山眾人一醉方休,決定留下的只有一小半。大家互道珍重,各奔前程。 廳堂重新變得空空蕩蕩。仆役小廝來來回回的收拾殘局。武松已不知跟人干了幾十碗酒,面頰微紅,扶著額頭,慢慢走出去。 余光一看,六娘要逞豪杰,跟幾十個兄弟都一口悶了告別酒,此時已經(jīng)癱作一團不省人事,兩個丫環(huán)正用力扶呢。 “你們讓開?!?/br> 把兩個丫環(huán)遣走,彎腰輕輕一提,把她扛在肩上,到內(nèi)院找了個有軟榻的屋子,順手放下。 還不忘叫一聲:“來人!” 不知從哪兒立刻閃出另外兩個丫環(huán),笑瞇瞇進來萬福:“官人有何吩咐?” 果然給誆出來了,“你們出去。外院守著去。沒我的號令別擅闖?!?/br> 這話吩咐得頗有綠林風格。兩個丫環(huán)都是一愣,不知所措。但武松確實也不知道該怎么吩咐丫環(huán),是不是得說:“等本官傳喚,再進來伺候”? 不管了。確信屋里沒人了,這才松口氣,輕輕將爛醉如泥的女人攬在懷里,一下下捋她的頭發(fā),自己空蕩蕩的想心事。 胸前突然一動,呢喃了一聲:“都……都走了……?” 他突然有些凄涼單薄之感。過客匆匆,聚了又散,那么多人都走了。只有懷里這一團溫暖是真實的。跟著他聚義梁山,跟著他見證梁山的散。 低頭蹭蹭她白皙的脖頸,嗅她唇邊的酒氣,流香清冽雜著桂花香。她被胡子茬扎得癢,昏昏沉沉的微微偏頭。摸摸臉蛋,熱得像兩團火苗。 也輕聲告訴她:“沒都走。留下來幾十個。他們既把命交在我手里,我就必須負責。今天睡一覺……明天立刻布置防務……” 忽然覺得胸前一熱,懷里的身子一顫一顫的,似乎是她哭了。 “沒想到會走那么多……阮家三位大哥居然也、也丟下你……早知、早知這樣,我就攔一下……你說、他們到底……怎么想的……” 摩挲她后頸,安慰:“無妨。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旁人誰都做不得主。就算最后只剩我一人,那我便一個人堅持到底。我……哎??!” 正慢慢說著,忽然肋下一痛,讓她借著酒勁兒用力掐了一把。 “什么叫只、只剩你……一人!難不成……我也會丟下你不管!” 連忙說:“當然不是……但你一個女人家,如何打仗?你留在后方平平安安的,便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