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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惜? 最后大膽攀個老鄉(xiāng):“敢問娘子祖籍可是山東?卻和小人一般,豈非有緣!不敢動問,娘子青春多少?” 簾子后面的人款款轉(zhuǎn)過半個身子,似是打量他的容貌。 帶著笑意的聲音透過來。 “奴虛度二十三歲。不敢問官人貴庚?” 西門慶又是一喜,自己這張臉爭氣。 朗聲答道:“小人癡長娘子五歲,祖籍是山東陽谷縣人?!?/br> 簾子后面又是一笑。 “官人將天比地?!?/br> 西門慶嘻嘻笑道:“娘子精細,諸子百家皆通。哪個做了娘子的當家人,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br> 小娘子被奉承得十分高興,含笑答道:“不敢——卻是為何來了京城呢?” 西門慶笑道:“便是小人在鄉(xiāng)里也有些名望,蒙地方官舉薦,來京里吃口皇糧?!?/br> 小娘子一聲輕嘆:“都聽說官場險惡,官人若要從容周旋,不免上下算計,日擔風(fēng)險?” 這是詢問他的工作環(huán)境呢。西門慶不敢怠慢,婉轉(zhuǎn)答:“算計說不上,但小人自恃還有些本事,左右逢源,明哲保身,倒是不難做到。” 小娘子十分欣喜:“不用做虧心事?” 西門慶暗笑。原來是個單純膽小的。以后娶回去,不愁哄不住。 笑道:“小人一生從小到大,從未做過虧心事。娘子盡可相信小人的人品?!?/br> 小娘子嘻嘻一笑:“官人既有意,何不請來屋里坐地,奴家叫丫環(huán)備了些茶點。” 西門慶知道,這便是“初試”通過了?;仡^看看小廝和保鏢,怎能同時擠進去嚇著娘子,于是揮揮手:“你們在外面等著?!?/br> 撣撣袖子,整整衣襟,說聲“唐突”,信步拐進去。 那簾子后面卻還有個小門,那娘子已經(jīng)藏到門里頭,輕聲喚道:“官人怎的不進來吃茶?” 那話語一聲比一聲勾人。西門慶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久違的風(fēng)流雅興涌上來,今日非拿下這個小娘子不可。 應(yīng)邀進門,一頭撞上的,卻是那個上茶的黑粗小廝,大手一揮,身后的門關(guān)上了。 西門慶微微一驚:“你家娘子……” 周通牛眼圓睜,皮笑rou不笑:“你是不是揍過我媳婦?” 沒等西門慶反應(yīng)過來,砰的一聲,大拳頭打上太陽xue。一聲不吭,軟軟倒地上了。 周通齜牙咧嘴:“好久沒打架,怎的手生了?!?/br> 與此同時,外面的玳安,連同兩個保鏢,喝了那小廝端來的福仁泡茶, 慢慢覺得頭暈眼花,咚咚幾聲,也先后倒地不起。 …… 等玳安揉著眼睛醒過來,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漆黑,自己竟是身處新宋門外乞丐窩,周圍臭氣熏天,兩位保鏢大哥一左一右睡在他身邊,還沒醒呢。 孫二娘的蒙汗藥名不虛傳。玳安頭暈?zāi)X脹了好久,才想起來發(fā)生了什么,冷汗頓時一頭一身。 手上卻攥著什么東西,打開來看,一方白手帕,上面是潦草的字跡。 “我得遇瓊苑仙人,現(xiàn)已快活升天去也,勿念!” 第201章 十節(jié)度 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 東京城內(nèi), 西門慶府上已經(jīng)鬧翻了天。全家上下群龍無首,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該干的活計全都落下,小廝、保鏢、乳娘、丫環(huán)、廚子、連同掏大糞的, 上下一團糟。 李瓶兒作為半個“主母”,此時已經(jīng)慌得不知首尾,一個勁兒的問玳安:“老爺去哪兒了?老爺?shù)降兹ツ膬毫?!?/br> 玳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手里攥著的帕子, 已經(jīng)給全家上下看過了,誰信老爺真的是跟著仙女升天去了? 趕緊去找那天的張媒婆。誰知聽說她發(fā)了筆小財, 已經(jīng)搬到鄉(xiāng)下老家,當?shù)刂髌湃チ? 誰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再找到那天“相親”的府邸, 只見人去樓空,里面的桌椅給搬得一件不剩, 倒像是個長期無人居住的空房了, 鬼氣凜凜的, 讓人不敢多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一個念頭:難不成真的白日見鬼了? 請來江湖術(shù)士, 問玳安把那天的小寡婦樣貌如何, 有沒有影子, 有沒有狐貍尾巴;但玳安連見都沒福分見到她,只能說聲音挺正常,像是個大活人。 那便是活人搗的鬼。全家上下走馬燈般的請示李瓶兒:“要不要報官?” 李瓶兒面嫩, 本來又曾是梁中書的逃妾、花太監(jiān)的侄媳,多少有些心虛,哪敢輕易再露面見官府,只得一連串的命令:“再派人出去找!花街柳巷的都尋一遍,同僚……先算了。三瓦兩舍的,你們都走遍了沒,就說老爺丟了!再給我用心些,不許敷衍!” 大家何嘗不曾用心。但偌大東京城,要說找個誰,就連開封府里的捕快都不敢夸??冢麄冞@些尋常人,又能有多大把握? 尋思了一圈西門慶可能得罪的人。但想來想去也不過是些官場中的角色,甚至連李迥趙明誠都想到了,一個比一個不可能。至于陽谷縣的那些舊賬,早已不在大家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偏生這時候,還有人來添亂。只聽門房慌慌張張來報:“五娘子,那個……有瞻云館的客人來拜訪,說……說是來給老爺送禮物的……” 西門慶悠悠醒來,一動,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粗麻繩捆結(jié)實了。四周黑漆漆的,不知是在哪個小黑屋里。燭光黯淡,映出個粗魯猙獰的面孔,一把將他揪起來。 “打過我媳婦的,是不是你?” 說著一巴掌又下來,啪的一聲清脆。 西門慶顧不得臉上火辣,忙叫道:“好漢饒命!小人不知何時惹了好漢,想必是誤會!還請高抬貴手……” 周通大怒,又是一拳頭掄圓了。剛要下手,后面一聲嬌喝。 “周大哥且慢,打壞了人,咱們還怎么問事情?!?/br> 西門慶驚呆了。聽這聲音,不就是方才那個有錢有房產(chǎn)的寡婦小娘子么! 使勁眨眨眼,隱約猜到自己這是中圈套了,多半是喪心病狂的仙人跳。這些人也真舍得下血本。 眼看面前這好漢下手不留情,再幾拳下去,他西門慶遲早得交代在這兒。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位……壯士,你看,小人家里有些錢財,只要讓小人帶個信兒,贖金即刻送來,小人說話算話!小人的伴當……” 燭光移近,映出旁邊一張嬌媚小臉,丹唇輕啟,笑靨如花。 “西門大官人既窮得都求娶有錢寡婦了,我倒不信,你家里還能湊出多少贖金來?” 西門慶咬牙切齒:“娘子好狠心,是那風(fēng)門的不是?我……我的伴當就在門外,小心他們報官!衙門里不見了我,立刻也會聲張起來!開封府……” 一面說,一面看她滿不在乎的笑。西門慶又氣又急又怕,猛然吸口氣,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