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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西門慶這個人,雖然沒理由處罰報復,但總歸多了那么點膈應。 西門慶大約至今也不明白,藏在深閨的李嬌兒,是如何“有幸”被高衙內(nèi)看上并且暗通聲氣的——墻邊的梯子,總不至于是自己豎起來的吧? 李嬌兒也不明白,為什么風流倜儻的年輕帥哥,會突然變成了腦滿腸肥的紈绔子弟,而且他怎么知道墻邊有梯子?當然她是打死也不會告訴西門慶,自己原本是想勾搭另一個人的。 高衙內(nèi)算是吃了啞巴虧。本來打算李代桃僵、一夜風流便罷,誰多嘴喊的“有賊”?害得他黑燈瞎火的,挨了好幾下冤枉打?,F(xiàn)在可好,李嬌兒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卻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小妾,住進了他的宅子。越想越氣,將那多嘴的小弟叫過來,扇了幾巴掌。 再熬幾天,實在看不過李嬌兒的體型樣貌,尋個不是,把她打發(fā)出府了。 這些都是潘小園派董蜈蚣去探聽的消息,按照正兒八經(jīng)的盜門規(guī)矩,付錢買回的可靠情報。得知十幾日之后,西門慶好不容易打通王黼的門路,再想花錢“升官”的時候,讓高俅在朝里指使幾個人,不聲不響的給否了,算是小小的敲打他一下。 高俅無子,這個過繼的衙內(nèi)是他的心肝寶貝。自家熊孩子橫豎是不會犯錯的,不管惹了多大禍,也都是遭罪,自然是對方先動手——怎么可能責怪高衙內(nèi)呢?還不是怨西門慶沒事找事,非要娶個什么二姨娘! 西門慶大受打擊,小病了一場。一連幾天,府上都閉門謝客。連周通那個被迫寫下的借條兒都無人來討了。眼下他身邊的女人只剩三個,往日那群芳環(huán)繞的光景一去不復返,哪能不凄涼。 董蜈蚣回報過來,整個點心鋪里,知情的全都在偷著樂。 潘小園仔細想想,沒有漏洞,燕青也沒有暴露自己,可謂做了一次完美的幕后黑手。 其實她連推波助瀾都算不上。誰讓李嬌兒自己不安分,要偷漢子,梯子都準備好了呢?誰讓高衙內(nèi)非要覬覦別人家媳婦,上趕著爬墻呢?一步步自己走進陷阱,可沒人在背后推他。 只可惜西門慶官場智商太高,這次的即興設(shè)局,沒能直接把他扳倒。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么多時日都等得了,不差這幾日。她倒希望再多些機會,看西門慶如何蹦跶,了解一下他當今的段數(shù)。 況且,武松還答應會來東京親自解決西門慶,這算是她的終極大后招。 一想到武松就出神,怎么也得念叨一陣子。描繪著他在路上的辛苦,當然還會琢磨,他會不會想著自己?若是有思念的時刻,他會做什么呢? 她知道愛情是一件神圣的東西,但自己俗人一個,塵緣不斷,免不得又將那一夜的“功敗垂成”回味了好幾次。想到他那惶然無措的傻樣兒就想樂。有一次想著想著睡著了,醒來后,發(fā)現(xiàn)枕頭上兩滴口水。 她羞憤難當,打算從此洗心革面,正派做人??傻诙齑蜷_衣柜,瞧見里面那件“點朱砂”,又忍不住臉紅了。想著自己保證的那句“下次”,莫名其妙有點心慌。 對武松所謂的“聘禮”倒沒太大期待。畢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免得他一世英名,在她這個酒店小掌柜身上毀于一旦。 第176章 1129.10 幾乎是武松一回梁山,帶去了暗樁的地址,梁山這邊就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派人來了。 來的是總探聲息頭領(lǐng)、神行太保戴宗,此人少年時得遇真?zhèn)?,輕功天下第一,從梁山到東京,只行了短短幾日,可謂十分神速。 梁山總寨派人出差,一般都是兩人同行,以便互相監(jiān)督。唯有戴宗除外——第一,他是宋老大的鐵桿小弟,斬頭瀝血出生入死無有怨言;第二,以他的腳力,任何人和他搭幫,都無疑是要被遠遠甩在后面的。 戴宗這人,潘小園此前倒是見過幾次,中等身材,中等樣貌,中等武功,總之件件都是中庸,給人留不下太大印象。但戴宗一旦出現(xiàn)在人群里,卻定然是讓人能一眼認出來的。 因為他總是招牌性的背著一個青色大背囊,從沒解下來過。以致一些低級小嘍啰悄悄放賭開盤,猜那背囊里裝的是什么。有的說是暗器,有的說是毒藥,有的說是跌打損傷必治藥丸,有的說是一袋子的毒蛇。更有的說,戴宗的“神行法”需要在腿上綁紙糊的甲馬,才能作法靈驗,那背囊里,想必是滿滿的一包法器。 此時戴宗邁著尋常人的步伐,在燕青的陪伴下,有說有笑地往孫巧手點心鋪來了。潘小園遠遠的一看,背囊上滿是道上風塵 ,可見其路途辛苦。 趕緊請進店里雅座。此時店里還有幾位食客,便也當是他個尋??腿?,毫不引人注目地張羅了一桌洗塵素齋。 戴宗吃了一會兒,酒足飯飽,客房已經(jīng)給收拾好,安排他住下,換洗歇息,無微不至的伺候到了。等到晚上鋪子打烊,幾個梁山骨干才齊齊聚在客房里,各自找準對象,“納頭便拜”。 一壇子酒運了進來,大家先干個三大碗,人人喝得認真,一滴不漏,盡顯梁山本色。 董蜈蚣守在門口站崗。燈火如豆,映著大伙臉上壓抑的興奮,頗有些地下黨接頭的味道。 潘小園作為點心鋪的執(zhí)行長官,首先向戴宗匯報了開業(yè)以來的業(yè)務(wù)情況——如何與風門周旋,如何打發(fā)地痞流氓,如何與公人城管相安無事,如何從小有盈余到生意興隆。幾位小弟也跟著幫腔,說到得意處,毫不吝惜對她潘老板的吹噓贊美,簡直把她說成了當代端木,女版陶朱。 戴宗聽了十分高興:“本來軍師以為你們會虧一陣子的,特地讓兄弟帶來五十兩黃金支援大伙?,F(xiàn)在看來,倒也不需要了,我且將金子帶回山上?!?/br> 潘小園目瞪口呆聽完,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叫你吹牛! 但隨即看到燕青一臉艷羨的神色。再瞧瞧戴宗,一本正經(jīng)的中庸面孔里,透著那么點子壞壞的笑意。 不知是誰開始竊笑,緊接著笑聲感染,小小的客房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戴宗笑著搖搖頭。婦道人家開不起玩笑。但見她將這一方小店經(jīng)營得蒸蒸日上,倒也不敢小覷。當初這個人選果然沒看錯。 五十兩金子拿出來,潘小園趕緊接過,當場拿鑰匙開了錢箱,珍而重之地放進去。也算是給戴宗演示一下,暗樁是如何積累錢財,如何收支透明。她還詢問要不要把賬本拿來,請大哥過目一番。戴宗連連揮手,說算了算了,我也看不懂。 燕青還關(guān)心地問:“戴院長,要不要給你取紙筆,把這些情報記下來?”——戴宗落草前的職位是看牢房的,被人尊稱為院長。 戴宗搖頭一笑:“用不著。我兩天就回山了,忘不掉。” 大家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