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寧城哥都有?！?/br>
    “好吧！”

    寧城就紳士地坐在這兒，慢吞吞撫摸自己手指，善意地提醒他，“真當是好東西呢，早晚要還的?！蹦阒懒丝蓜e不愛叫。

    “跟這家伙還用還？——呦，好大的包，沈與爾你可以?！?/br>
    倆局內(nèi)人互相瞅一眼，寧城笑而不語，姿態(tài)依舊輕松優(yōu)雅，倒是不用還，但你得改口啊。

    大年初一清早，空氣清新干燥，風(fēng)微涼，沈與爾挎著爺爺?shù)母觳舱驹陉惣议T口。老人家大衣裹在身上，脖子上隨意掛一條羊絨圍巾，在這個年紀身材還算挺拔，頭上一定黑色禮帽讓他看起來十分正式。

    “誒？沈爺爺好?！憋L(fēng)風(fēng)火火出門的趙約險些撞到來人身上，他小心整整衣角，這才再次開口，“巧了沈與爾，你小叔叔也在。”

    “你干嘛去？”見他連頭發(fā)絲都疏的一絲不茍，她不禁好奇。

    “丘丘家，哄未來丈母娘，走了?。　?/br>
    “哎？……”

    他山地車一擺，已經(jīng)騎出去幾十米。沈與爾撇撇嘴角，少一個就少一個，至少……少一個炸點。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找到他的視線，心里這才稍微踏實下來。

    陳顧返起身，將沈老先生讓到沙發(fā)正中位置，“沈叔，您坐?！崩先思摇班拧币宦?，神色寡淡，嚴肅正經(jīng)。

    陳家老爺子從報紙中抬頭，摘下老花鏡，覺得氣氛有點微妙，奇怪，“呦，今天這是怎么了，大清早都齊了。”

    “我有事說?！标愵櫡岛唵谓淮?/br>
    “哦？”

    老人家笑笑，將老花鏡擱在桌面上，陳老太太就去握他的手，輕聲提醒，“為和，不管怎樣，咱們一定要聽孩子說完。”

    他擺出傾聽的姿勢。

    陳景安有點莫名，“看這陣勢，是大事？”沈與爾開始緊張，挨在爺爺身邊手指偷偷背到后面攪在一起。

    陳顧返只略微笑一下，就垂下眼睫端住一杯茶，再抬眼時，神色從沒有過的規(guī)矩，將茶遞過去，他問：“沈叔，您知道了是不是？”

    “怎么，忍不住了？”老人家壓根兒沒變化一絲表情，深不可測地撇了撇茶葉，這種氣場一看就是虎口里走過來的人，小片刻他再開口，“跟我說說你想怎么交代？”

    “我知道您想滲著我，越久越好。”

    陳顧返沉默片刻，將雙手交疊在身前，從表情到舉止都十分慎重，似乎在拿捏最好的措辭。這樣的氣氛，四周的呼吸都凝固起來。

    約莫幾秒鐘，他的聲音從喉嚨里壓出來，沉著冷靜，一字一句，“所以今天就攤開了跟您解釋，也告訴家里人……我們認識4年，在一起2年，我想跟她結(jié)婚?！?/br>
    “有種。”老人家反倒笑了，摸不著情緒的那種深刻笑意，望著陳老先生，啟齒，“為和，你兒子想要我孫女?！?/br>
    “顧返，你怎么……”

    陳景安抽氣，別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驚。

    沉默，整間客廳都陷入了深深的靜默，只有沈老爺子一下一下撇茶葉時，杯蓋碰撞茶杯的聲音。

    沈與爾緊張到快要窒息，甚至可以數(shù)清自己的心跳聲。

    忽然一聲桌椅挪動的刺響，陳老爺子倏地站起身，真是氣急了，抄起手邊一只青花瓷杯子就砸過去。

    東西擦著陳顧返的顴骨飛出去，“砰”一聲碎在地上，而他半點都沒躲，硬生生挨了一下，皮膚上立刻出現(xiàn)一道青紅的印子，觸目驚心。

    沈與爾哪受得了，每次都揍他，你們都揍他……她握著還在發(fā)抖的雙手就要起身，被他眼神制止，艱難地坐回沙發(fā)。

    陳顧返伸開雙腿，慢慢起身，并沒有在意臉上的傷。

    這一下可戳到了陳老太太的心窩，她緊緊按住陳老爺子的手，勸：“為和，不是說先聽完嗎，別打孩子?！?/br>
    “聽完？”

    他氣得幾乎都維持不了一名學(xué)者該有的儒雅深沉，曾經(jīng)也在風(fēng)浪里沉浮過，如今卻連手指都有些抖，指著那邊，呼吸深深，“這個混賬家伙，你看看他做了什么，平時張揚點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隨手拐走人家小女孩，我真想給他綁起來丟給沈老頭揍死算了?！?/br>
    “爸，您先別生氣，沈叔……”覺察到老人家銳利的目光，他開口，冷靜略沉重。

    “憑什么？如果我不同意。”

    “那就做到您同意。”

    沈老先生沉默不語。

    “叫我別生氣?！标惱蠣斪拥淖盅鄱奸_始發(fā)冷，好像又找到當年轉(zhuǎn)做學(xué)術(shù)前的那種霸道，“執(zhí)迷不悟，小姑娘都不放過，滾出去好好反省?！?/br>
    誰也不敢插嘴。

    陳顧返沒再開口，深深看一眼父親，這個老人家很久沒氣成這樣，再呆下去也于事無補，他轉(zhuǎn)身直接離開。

    總得去做點有用的事情。

    第74章 回去

    “吧嗒”一聲, 門落鎖阻隔開他的背影, 整間客廳的視線齊刷刷望向空蕩蕩的門口，氣氛安靜到隱約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說不驚詫是假的。

    真……走了。

    “這叫怎么個事兒?。俊?/br>
    陳景安怔怔嘀咕，回憶起這兩人的互動, 越發(fā)覺得——啊, 果然如此。虧自己還暗搓搓張羅小爾跟自己兒子這么久，尷尬。這家伙倒是下手快, 將所有人蒙在鼓里。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再抬頭覺察父親已經(jīng)火冒三丈，她忍不住勸道：“爸您別氣，其實也沒這么嚴重不是？”

    “不嚴重？這個混賬，人家好好一小女孩，他這個當叔叔的怎么下得去手, 真是教子無方, 教子無方！”

    陳老先生險些暴走, 桌子拍得生響, 陳老太太見勢匆忙將桌面上的東西挪走, 都挺珍貴的，可別再摔了。他手慢一步，不得不賭氣地坐在椅子上，這架勢將在場小輩們嚇得半死, 哪見過怒成這樣的老爺子。

    老半天，他語氣略緩，開口：“小爾?！?/br>
    沈與爾倏地驚醒, 直直瞅著門口喃喃“嗯”一聲，就不由自主邁開腿，追過去。還來不來得及，這人要是真走了指定得跟他急。

    一哭二鬧三上吊？管不管用！

    “沈與爾，你站住?！?/br>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