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緊張，沈與爾一瞬不瞬盯住女王的眼睛，想琢磨出一點蛛絲馬跡。

    照例，每人一張成績單發(fā)下來，所有人的單科成績，總分，排名一目了然。

    “真是……沒天理！”趙約兩根指頭彈著紙上沈與爾的名字，聽女王叨叨完假期注意事項，把書包隨意往肩膀上一搭，威風(fēng)凜凜地說，“丘丘，我們走。”

    這樣都能進前十，讓理科學(xué)霸們情何以堪。

    小區(qū)門口，倆人等在那兒，沈與爾過去拉住林丘的手直接往里進，想都不用想，又是打掩護。

    趙約亦步亦趨地偷摸說：“這次是放風(fēng)?！?/br>
    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她把書包往石桌上一蹲，按住兩人肩膀向背面一轉(zhuǎn)再一推：“你們……收斂點兒?！?/br>
    正托著腮瞇眼曬太陽，光線就被擋住。逆光的方向，這個輪廓一點一點靠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考砸了，一個人躲在這里？”

    語氣有些好笑。

    沈與爾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第一反應(yīng)就是提醒一小片竹林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小情侶。沒兩秒鐘又否定掉，此地?zé)o銀三百兩?。?/br>
    于是她故作鎮(zhèn)定，卻莫名其妙地有些臉紅：“沒有，還……不錯?！?/br>
    里面兩個人一定也在偷偷望著這邊。

    陳顧返慢悠悠坐下來，手臂閑閑地放在石桌上，笑而不語。

    沈與爾把成績單跟試卷雙手遞過去，像等待宣判一樣瞅著他好看的手指在幾張紙之間來回翻了幾下，最后停留在理綜卷面上。

    約莫幾秒鐘，他笑了，輕輕的幾聲：“小爾，你真是……逆天的偏科?！?/br>
    英語150，數(shù)學(xué)150，理綜……232！只化學(xué)一科就扣掉了53分。

    她雙手比一個十字，垂死掙扎一樣：“進步了小10分?！?/br>
    “好?！标愵櫡嫡酒饋?，就這么撐住石桌低頭，嘴巴翹著小弧度告訴她，“這次年夜飯換我來接你們這些小朋友，記得早一些?！?/br>
    沈與爾不住點頭。

    他又拍拍她的后腦，才慢悠悠轉(zhuǎn)身。她心里顫了一小下，分明看到這個人眼睛略微瞇起來，余光掃到了那邊小竹林。

    知……道了？！又不像的樣子。

    就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替小情侶擔(dān)心了一周，年三十，沈與爾換上一件紅色連帽衛(wèi)衣，將額前的留海捋到頭頂隨意卷了個揪，又忙著替爺爺扣上小馬甲。他披上長及膝蓋的黑色大衣，帶上一頂禮帽，手中拐杖輕點著地板，問：“小爾，帥嗎？”

    這個老人家！

    沈與爾笑得燦爛：“特別帥?！?/br>
    沈老先生先一步出門，臨行還不住囑咐：“陳家小兒子一會兒就來接你，他來了你再出去，外面冷?！?/br>
    “好?！?/br>
    剛把爺爺扶上車沒多久，陳顧返將一輛黑色SUV不偏不倚停在她身邊。他下來替小朋友去拉后車門，手還沒伸出去，兩人俱是一怔。

    這個人，竟然也穿得這么隨意，一件紅色連帽衛(wèi)衣，只是圖案有些不同！

    沈與爾直愣愣看著，他穿起來很顯白，配上笑到勾人的臉，有了點誘人的感覺，比女人還要好看?？裳哉勁e止間，甚至一個細(xì)小的動作，卻十足都是男人氣質(zhì)。

    畢竟是兩家大小長輩之間的團聚，怕影響不好，沈與爾沒欣賞2秒鐘就匆忙往回跑：“我去換衣服?！?/br>
    他低低地笑：“有點來不及?！?/br>
    陳顧返把小朋友拎進后座，一只手臂搭在車門，另一只手松松扶住車頂，低頭略微揚起眼角，說：“過年啊沒關(guān)系，挺好看的?！?/br>
    真的很好看。

    沈與爾往里面挪了挪。那，沒關(guān)系……就沒關(guān)系吧！

    “小朋友你好，你就是小爾吧？”

    一個很輕很柔又有些捏著嗓子的聲音，沈與爾一瞬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車?yán)镆呀?jīng)坐了一個女人，在副駕的位置，正回頭對她笑。

    這笑并不怎么友好。

    陳顧返關(guān)好所有車門，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她聞到了越來越濃烈的香水味，想打噴嚏。沈與爾匆忙捏住鼻子，含糊著說：“我是。”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念我們牛逼哄哄的老師！

    第10章 演技派

    沒兩句話的工夫，車子已經(jīng)停在陳家門口，趙約悶頭竄進來：“凍死我了，你跟沈與爾……”

    “臥槽！這特么什么味？”接著語調(diào)就拐了個彎，也不管前面陌生女人尷尬的神情，十分不滿地故意問，“小舅舅你是不是去拉皮條了？”

    家里又給他介紹對象！

    陳顧返抬著手將車內(nèi)后視鏡向左掰了掰，看到沈與爾的頭發(fā)被風(fēng)亂亂地吹在臉上，只剩兩只黑漆漆的眼睛露在外面。他敲敲方向盤，順手關(guān)掉了趙約打開的窗戶，在剛才響個不停的風(fēng)聲里，這個人顯得特別沉靜。

    “顧返。”女人將自己的長發(fā)別在耳后，半傾著身子微笑著去看他，保持最優(yōu)雅的姿勢，問，“明天想不想……”

    “抱歉，不想。”

    家里長輩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友，以前遵循家教，介紹過來女孩時，都會禮貌卻紳士地給對方留足面子。今天，不想，沒有理由的不想。

    沈與爾第一次聽到了這個人冷漠的聲音。他不想理你的時候，這種感覺，比外面三九寒天的風(fēng)還要冷。

    趙約望著窗外悶悶地笑。

    前排女人為了化解尷尬，決定先從看起來好像很老實的小姑娘身上下手。她的手不自覺在短裙上握了握：“小爾，你很漂亮。”

    趙約了然，下一個就是夸自己。他給沈與爾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又將羽絨服往腦袋上一蓋。

    沈與爾心里“噢”一聲，長長的睫毛下，大眼睛看著這個人：實在笑得……太違心了！她不動聲色地說：“謝謝……jiejie。”

    女人有些得意，眼神閃了閃，想去摸她的頭，被她躲開。

    “小爾，看你跟顧返穿的，就像親叔侄女一樣?！边@個人掩一下嘴輕輕地笑，將短裙下裸/露的雙腿攏著，回身，作勢又打量起她很溫柔地說，“作為見面禮，jiejie送你一個el的包包好不好？再教你化妝，一定讓你們班上的小男生都為你臣服。像你這么大……”

    車子忽然變了個道停在路邊。沈與爾心里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