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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 半夏和紫蘇有些擔(dān)心沈瑤幾個去跟老夫人告狀,讓沈玥也一起去。 沈玥沒有動,而是坐下來,拿起筷子吃飯。 兩個丫鬟絕倒,這都什么時候了,姑娘竟然還吃的下去。 不是沈玥食欲回來了,而是她必須要吃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的走路都沒有力氣了,她住的沉香苑離老夫人住的寧瑞院有些遠(yuǎn),再加上天氣冷,一會兒去請安,還不知道要待多久,萬一沒忍住,讓肚子叫委屈了,這可是失禮儀的大事,沒準(zhǔn)兒要挨罰的。 她晚去一點請安沒事,畢竟不是早上。 餓狠了,再加上屋子里也沒外人,沈玥就不端著大家閨秀的架子,細(xì)嚼慢咽了,以虎狼之勢狼吞虎咽,很快就把一碗飯給吃下去了。 如此速度,看的兩個丫鬟是目瞪口呆。 等沈玥把碗筷放下,起了身,兩個丫鬟都還沒回過神來。 方才……她們看見了什么? 她們怎么會有種想自戳雙眼的沖動? 知道兩個丫鬟驚詫,沈玥臉微微窘紅,不過也很坦然,她只是偶爾為之,今兒情況特殊,雖然不著急去請安,但自然是越早越好了。 擦拭了嘴角,又凈了手,對著鏡子,看看發(fā)髻有些沒凌亂,便帶著紫蘇出門了,至于身上的衣裳不合體,沒辦法,她現(xiàn)在沒有合體的衣裳穿。 而且,這樣也更顯得她知錯就改的決心不是? 出了沉香苑,朝寧瑞院走去。 一路上見了多少人,就收獲了多少驚訝的目光,甚至還能聽到有丫鬟在低呼,“天啦,這真的是大姑娘嗎?” 沈玥沒多少感覺,但是紫蘇明顯很受用,她和半夏已經(jīng)不是府里最胖的丫鬟了,雖然主子還是最胖的主子,可照這樣的速度下去,遲早跟四姑娘她們一樣苗條,甚至比她們更苗條,她有信心。 如今已經(jīng)入了春,前幾日很暖和,那些隔年的草又顯出嫩黃,只是碰到倒春寒,又顯得有些奄奄的。 天冷,府里的姑娘都不愛頂著寒風(fēng)逛園子,所以花園里并沒有什么花,都擺在暖房里,誰要欣賞,差了丫鬟去告訴一聲,就會送來。 等過了倒春寒,府里就會山花燦爛起來。 這會兒,除了那些常青樹,只有蜿蜒小道和嶙峋假山可以欣賞了,偶爾還能見到幾朵桃花,但更多的還是花骨朵。 沈家很大,老太爺去世前,官拜戶部尚書,正二品的官,雖然沒有爵位,卻有實權(quán),不容人小覷。 老夫人住的寧瑞院在沈府的西北角,環(huán)境清幽,院門前,有一片打理的很干凈的翠竹,清風(fēng)吹來,老遠(yuǎn)就嗅到一股淡淡的竹香。 雅致、寧靜。 好地方啊。 沈玥往前走,碰巧有丫鬟端了東西出來,瞧見她,竟是愣住了。 四目相對,沈玥輕輕一笑。 那丫鬟回過神來,趕緊走過來,退到一旁,給她請安。 沈玥笑了笑,徑直往里走。 入了寧瑞院,便是眼前一亮,院子里開了不少花,雖然在這寒風(fēng)中,對它們來說有些摧殘,但依然開的艷麗。 邁步朝正堂走,門口有丫鬟守著,給她請安。 沈玥點頭道,“我來給老夫人請安?!?/br> 她闖了禍,老夫人不一定會見她,丫鬟不敢貿(mào)然讓她進去,所以在外面多等了會兒。 丫鬟出來,打了簾子,她才能進去。 幾乎是簾子掀開,便感覺到一股暖氣撲面而來。 老夫人怕冷,屋子里擺了不少炭盆,還有鎏金異獸紋銅爐里燃著熏香,無一處不透著雅致。 只是傳入耳的說話聲,叫沈玥腳步一頓。 屋子里在議論讓她去順國公府賠禮道歉的事。 “我和瑤兒去順國公府賠罪,去了七回了,都沒進過門,如今又碰到煊親王府退親,我看順國公府大門,往后我們沈家是沒人有機會再踏入了,”聲音帶了些冷意。 是大夫人周氏的說話聲。 這是不贊同讓她去賠罪? 沈瑤見自己的提議,被娘親否決了,有些不滿意道,“娘,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禍?zhǔn)谴骿iejie闖的,她去賠罪理所應(yīng)當(dāng),順國公是吏部尚書,不讓他消了氣,父親的官職怎么辦?” 第五章 退親 周氏呵呵一笑,“讓順國公消氣,如何消氣?能攀上煊親王府的親事,做夢都能笑醒了,如今親事退了,順國公只怕滅我們沈家滿門的心思都有,還惦記你爹的仕途呢?!?/br> 沈玥聽得,額頭一顫一顫的,腳步停下,就不知道如何邁步了。 丫鬟出來,瞧見她,福身請安道,“見過大姑娘?!?/br> 這下,是不進去都不行了。 沈玥收拾了下心情,繞過屏風(fēng),邁步進去。 沈瑤見了她,雙眼就迸出火花來,“如果不是丫鬟給你請安,大jiejie不會打算轉(zhuǎn)身就走,不給祖母請安了吧?” 老夫人坐在紫檀木羅漢榻上,她穿著一身石青彈墨如意紋裙襦,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亂,只是鬢發(fā)微白,像是籠著一層秋日晨霜,臉上有皺紋,但是一雙眼睛卻很明亮,沒有一般老太太的渾濁,甚至有些犀利。 但是看到沈玥,她眉頭微攏了下,顯然對沈玥瘦了許多,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聽了沈瑤的話,她看沈玥的眼神有些不虞,好像是認(rèn)同了沈瑤的話。 這要是不解釋一番,還真要扣一個不敬祖母的罪名了,姚大姑娘的事還沒解決,再添一條罪名,以后還混什么。 沈玥上前一步,恭謹(jǐn)?shù)母I斫o老夫人請安,又給坐在她右下手的大夫人請了安,然后道,“方才在屏風(fēng)處多站了一會兒,不是不來,只是聽到四meimei和母親說話,深以為然,雖然姚大姑娘落水,不是我故意的,卻也因為我的莽撞,讓她受了牽連,我去給她賠禮道歉,哪怕是負(fù)荊請罪,都理所應(yīng)當(dāng),只是現(xiàn)在煊親王府和順國公府退親了,我現(xiàn)在去負(fù)荊請罪,只怕是火上澆油,一時間沒想到好辦法,所以多站了會兒?!?/br> 聽沈玥說負(fù)荊請罪,沈瑤眼前一亮,覺得就該讓她吃這樣的苦頭,可是聽到后面,她眉頭就皺了,冷笑道,“什么火上澆油,不過是你的搪塞之詞罷了!” 沈玥看了她一眼,沒有回她,而是望著老夫人道,“孫女兒是犯了錯,但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錯,只是無心之過罷了,這樣的過錯,負(fù)荊請罪有些嚴(yán)重了,我若是真的去順國公府門前負(fù)荊請罪了,只怕要轟動整個京都,顧及流言蜚語,順國公府明面上肯定會原諒孫女兒,可心里會更惱火,就算一時間給父親委任了官職,只怕要不了多久,父親也會丟官,而且比現(xiàn)在更嚴(yán)重?!?/br> 老夫人是聰明人,她都這么說了,她豈有不懂之理。 只是懂了,能不要用那種探究懷疑的眼神看著她嗎,看的她心底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