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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察覺,轉身正對他,避開了這個過顯親密的動作。 “蕭大哥,你們高句麗人可有好酒?今晚是中秋月圓,我不能和親人團聚,你就陪我好好喝幾杯行嗎?” “哈哈,告訴你,我們安市的酒一點都不比你們的差,今晚蕭大哥就陪你醉上一回又何妨!” “那你先回房去換了衣裳吧,我看你這一身從昨天穿到現(xiàn)在,都沒工夫換?!?/br> “嗯,我去去就回,再讓人準備幾道小菜?!?/br> 遺玉目送著蕭漢離開,支了月香進屋去給她找紙筆,一個人走到無人的樹下。 “主人原來也會騙人。” “等唐軍攻進城后,我會請殿下留他一命。” 中秋夜,月圓,星稀。 就在遺玉所住的小院里,離地三尺高的木制走廊上,鋪著席毯,擺著坐墊,一張矮桌,只有遺玉和蕭漢兩人在座。 因為遺玉說要清靜,蕭漢就揮退了原本找來助興的下女,只留月香一人在旁倒酒。 遺玉即興做了兩首詩,就著夜空畫了一幅云月贈予蕭漢,蕭漢得畫,興致上來,就唱了一首高句麗民間的小調,遺玉用竹篾敲擊碗碟作樂,和著他輕聲哼唱起來,只是她唱腔走板,逗得蕭漢沒唱完便放聲大笑。 這一笑,竟是眼淚都快流出來。 “有這么好笑么?” 蕭漢揩掉眼角的濕氣,“你是不知,我許久沒有這樣自在過,來,大哥謝你?!?/br> 遺玉端起杯子同他碰了碰,只飲了一小口就又放下,看蕭漢杯空,一手要過月香手中的酒壺,一手要了蕭漢的杯子,給他斟滿遞去。 “既然高興,就該多飲幾杯,來?!?/br> 蕭漢性格本身帶著一股豪爽,并非扭捏之人,遺玉輕輕松松就灌了他三壺酒,今天這酒夠高,又一杯下肚,蕭漢醉態(tài)畢露,面泛紅潮,沒說幾句話,便趴在桌上,打起酒困,就對月香道: “你們大人明日還有正事要辦,去煮些醒酒湯來?!?/br> “是?!痹孪懵犜挼叵氯ァ?/br> 遺玉看著她消失在走廊的轉角,才挪到了蕭漢身邊,從懷里掏出一只紅色的小瓶兒,擰開塞子,閉著氣,遞到他鼻子底下晃了晃,等他吸進去幾口,就趕緊塞起來,片刻后,見他呼吸勻暢,才晃著他的肩膀輕聲喊道: “蕭大哥,蕭大哥?!?/br> “...嗯?” “你在高句麗的名字叫什么?” “嗯...東哲...樸東哲?!?/br> 第三七九章 夜來人 “蕭大哥,蕭大哥?!?/br> “...嗯?” “你在高句麗的名字叫什么?” “嗯...東哲...樸東哲。” 遺玉聽著蕭漢囈語,知道藥效起了作用,一邊繼續(xù)輕晃著他的肩膀不讓他睡著,一邊詢問他: “樸東哲,大唐的太子是誰,你知道嗎?”。 “是...是四皇子...泰?!?/br> “對,李泰是太子,你還知道些什么?”因為沒有頭緒,遺玉只能這樣一步步誘導蕭漢所隱瞞的事。 “李泰...太子善用兵,嗯,同長孫無忌不和?!?/br> “還有嗎?”。 “嗯,還有......”蕭漢咕噥了一聲,“要他死。” 遺玉眼皮跳了跳,彎腰湊近他,“什么要他死,有誰要他死嗎?”。 “是...大哥,要殺太子?!?/br> 城主楊萬春?他這安市城都快保不住了,還妄想著要殺李泰? 遺玉直覺這里頭還有什么隱情,于是換了個角度去問蕭漢: “太子現(xiàn)在唐軍大營中,有十幾萬大軍保護,你大哥打算怎么殺他?” “大哥說...唐人招降,就假意投降,將太子騙到城門處,我在暗中,射、射殺他?!?/br> 遺玉皺起眉頭,這楊萬春,好大的膽子,他敢打這主意,就不怕李泰出事后,十幾萬大軍踏平他這安市城嗎? “到那天...將全部守備軍都調到一處城門內,到時太子一死,就拼死抵抗,嗯...將唐軍驅于門外,”蕭漢大概是藥效上來了,不用遺玉繼續(xù)問,就自己說了出來: “大哥還說,長孫無忌同太子不和...等到太子一死,唐軍不會死守在城外,就會退兵?!?/br> 原是這樣,遺玉大概弄清楚了楊萬春打的什么算盤,唐軍方面,若是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安市城,肯定會對楊萬春投降的條件放寬。 要是楊萬春要求李泰出面,李泰十有八九會親自帶兵來同楊萬春談,城南城東門外的地勢,都不能容納太多人馬,撐死了能帶個八千精兵,楊萬春將城內的幾萬守備軍全調集到了一處,就是為了在刺殺李泰后,孤注一擲將唐軍阻于城外。 楊萬春甚至連事后唐朝軍方的反應都有考慮到,長孫無忌的確和李泰不和,李泰一死,長孫無忌會不會繼續(xù)死攻安市,這還真說不準。 只是,楊萬春這么大費周章地去算計李泰性命,甚至不惜以整個安市城犯險,倘若他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逼唐軍退兵,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不對,一定還有什么是她沒問清楚的。 “樸東哲,”遺玉又念了一遍這個繞口的名字,“你告訴我,你大哥為什么這么費盡心急去暗算太子?” “因為你們的...將來會、會幫他坐上淵/蓋/蘇/文的位置...” “誰?”遺玉沒聽清楚,把耳朵湊近他嘴邊,“你說誰將來會幫他?” 誰敢許他和高句麗的莫離支抗衡,是誰? “......” 回答她的,是蕭漢綿長的鼾聲。 遺玉坐正身子,看著已經睡過去的蕭漢,知道藥效到了,別無他法。 “怎么不繼續(xù)問?” 身后突然響起的男聲嚇了正在思索中的遺玉一跳,她扭過頭,看見站在走廊上的盧耀,拍著胸口,驚魂未定道: “讓你在房頂上望風,你怎么下來了?!?/br> “沒人過來,”盧耀走到蕭漢另一邊彎下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扭頭看著遺玉,“是藥效到了嗎?”。 “嗯,”遺玉扶著桌子站起來,一邊張望著走廊那頭,一邊同他說話,“你都聽到了吧?” 盧耀點頭,看著她手中,“有這樣的好東西,你怎么不早拿出來用?” 比起蕭漢口中吐露的秘密,他顯然對遺玉手中那只小藥瓶更感興趣。 遺玉失笑,將那只紅色藥瓶重新揣進懷里,心疼道: “十年才湊齊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