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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的側(cè)妃位份相差,等到閻侍郎做了工部尚書,這閻家的小姐身份上倒是不失這個位置,弟妹你也不必擔心會有人分了四弟的心,你說,這樣不是更好嗎?” 聞言,閻婉面色大變,緊張地扭過頭,視線在遺玉和李泰臉上來回變換,但見李泰依舊冷著一張臉不知所想,心思一動,總是清明曉得現(xiàn)在誰能做主,忍不住出聲哀道:“王、王妃?” 遺玉看了她一眼,對李承乾搖了搖頭:“我雖有常人私心,可卻也是個女人,婚姻大事豈同兒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太子殿下不必再挑唆,你自己已說‘不一定’我也不信你當真就敢去賭,皇上‘不一定’會加罪于你?!?/br> 見遺玉態(tài)度異常堅決,閻婉提到嗓子眼的心就這么忽地又落回去,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異樣的酸楚,看著遺玉一身瑩白輕衫,在月光林間一塵不染的姿態(tài),仿佛由此看穿她的品性,亦是如此高潔。 “好、好,”李承乾連聲道好,點著頭,神色陰晴不定地看向李泰,口中不知是贊是諷:“三弟常有抱怨,我們兄弟之中,屬你運氣最好,此話不假,可你不要忘了,就是你占盡天下運勢,但那頭一樣,你卻是到死都不會有?!?/br> 話音落,他便敞著衣襟,轉(zhuǎn)身大步朝著林子另一頭走去,同一華打斗的那名死士方才就停了手,和另外一個急忙跟上,主從三人很快便消失在遺玉視線中。 人生來頭一樣不可改的運勢是什么? 是出身。 太子便是再有千錯萬錯,他是嫡,李泰便是再有千好萬好,他是庶。 李承乾一走,他們也沒待在這里的必要,遺玉吩咐了一凝去背著那位躺在草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姐,便去握著李泰的手 “咱們回去?!?/br> “嗯?!?/br> 走開幾步,遺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后面被丫鬟攙扶著披頭散發(fā)的閻婉,道:“閹小姐也先到我那兒坐坐吧,你這樣子回去,閻大人定要擔心?!?/br> 閻婉扶著丫鬟行了一禮,口中感激道:“多謝王妃。” 小院里有偏房,入住時阿生隨手就讓下人收拾出來,這會兒正好先安置了兩位受驚的小姐。 遺玉推著李泰回房去換干潮氣的衣裳,讓阿生進去侍候他梳頭,自己則胡亂披了一件外衫,翻箱子找出隨行帶來的解酒丸,讓一凝拿熱水化開一粒,去到偏房喂給那位醉酒的小姐。 哪知來到床邊就近一看,方才認出則這薛小姐,好巧不巧也是她認識的,就是白天還同她因為上兩字較真的薛可芹。心里可憐這女子遭遇,又慶幸自己早到一步,沒讓她遭了太子毒手,遺玉坐在床邊,大略替薛可芹診了下脈,便去問坐在窗下花背椅子上的閻婉。 “閻小姐同薛小姐相交如何?” 閻婉手里端著熱茶,臉色還有點蒼白,但頭發(fā)剛才已經(jīng)梳理過,總不至于面相狼狽,答起話來,忽略掉一些顫音,還算鎮(zhèn)定?!翱汕凼茄e駕之女,家居洛陽,婉兒叔父亦在洛陽城中居住,因家在異地,雖關(guān)系算不得親密,也是年幼相識的朋友。她性子要強,但也不是個死心眼的人,又重情義,王妃放心,等她酒醒,不會出去亂說話的?!边z玉將薛可芹的手腕塞進被褥里?;仡^看了一眼一問兩答,聰明又小心的閻婉,道:“等她醒了,你好好勸一邊,切莫多提今晚細節(jié),惹她悲郁?;氐郊抑?,你們只需說是在你生辰小宴散后,遇到遲去赴會的我,被我叫到院中說話即可?!?/br> 閻婉低頭,乖順地應(yīng)了一聲,“婉兒謹遵王妃叮囑?!?/br> 遺玉看她這唯命是從,低頭服小的模樣,突然額頭就發(fā)起疼來,伸手揉了揉眉角,站起身,示意一凝在這里看著薛可芹酒醒,對閻婉息:“你同我來?!?/br> 閻婉沖要跟上的丫鬟搖搖頭,一個人跟上遺玉腳步。 李承乾的話,遺玉果真沒放在心上么?不,她在意極了,在意地好像胃里墊了一大塊沉甸甸的時候一樣難受,可就是這么在意,她卻偏偏并不覺得任何惱怒或是心急。換句話說,她自嫁給李泰那天起,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日,做過了太多心理建設(shè),和預防準備,所以她能夠保持相對的冷靜,甚至還好脾氣地對著即將成為她婚姻頭一個第三者的女人說話。 “閻小姐今日方滿十六吧“ 還是坐在昨日說話的那棵香樟樹下,遺玉很是隨意地半趟在藤椅上頭,拉過椅背上的薄毯子蓋在腿上,抬手示意閻婉坐在一旁鋪了軟墊的石凳上面。 “您記得沒錯。” “你我年紀相仿,可能告訴我,你九歲的時候,整日都在做什么?” 閻婉心里揣著鼓,不曉得遺玉這樣問話有何意圖,卻還是認真想了想,輕聲答道:“兒時的事,記得不多,但應(yīng)該是跟著我爹學畫,開始念些詩文的年齡?!边z玉點點頭,抬頭望著頭頂香樟層層疊疊的枝身葉影,因為回憶,神色有些游離:“我九歲的時候,家中突變,多虧有一位少年公子相救,才不至于是投無路,后來同母親背井離鄉(xiāng),來到京兆定居,我心中感激他,沒曾想此后又生諸多牽伴,漸漸不能離,想象你應(yīng)知道那公子是誰。我是九歲便認識他,一直到我十六歲,七年,我在最落魄的時候被指給一身光鮮的他為妃,我自認配不上他,虧欠他良多,可便是這樣,我也從沒有過將他讓人,分給旁人一星半點兒的打算,從來沒有?!?/br> 她語調(diào)突然堅硬起來,回過神,偏頭看著面容僵硬的閻婉,目光一下轉(zhuǎn)為凌厲:“不論閻小姐心里怎么想,我只想提醒你一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時不叫勇敢,而是強求,然我正是個軟硬不吃的人。閻小姐是聰明人,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等到那一日再來后悔,我言盡于此?!?/br> 閻婉被她目光逼視,好似心中所想全被看穿,倉皇低下頭,不敢接話,也不敢應(yīng)對,擦著手站起身,告了一聲罪:“我、我去看看可芹醒了沒有?!彼D(zhuǎn)過身,一眼便著見幾步外一雙修長的腿腳,抬不起頭,卻還硬生生順著住上看,那人就站在那里,幾步之外,眼里依然沒有她半道人影。 “不是說要吃鹿血糕么。” 李泰餓了一晚,又管了別人一樁閑事,顯然已有點不耐煩,在屋里坐了一會兒便找了出來,站在門口,卻也不知有沒有聽到遺玉和閻婉說話。 遺玉收起臉上嚴肅,笑吟吟地沖他點頭“嗯”了一聲,便揚聲去喚人:“一華,去廚房瞧瞧鹿血糕蒸好沒有,時候不早,叫王爺早早吃了宵夜歇下?!遍愅耦^一低,幾乎是逃一樣地跑進了偏房(又寫多了…先發(fā),等下抓蟲,月底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