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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去了?!?/br> 李泰心中隱隱不安,站起身帶動椅子“嘎吱”響了一聲,孫學朝后小退了半步,提了口氣,繼續(xù)道: “不過,小的是把平彤姑娘帶回來了,她就在院子外頭候著,主子是不是要見一見?!?/br> “讓她進來?!崩钐┛此顺鋈ズ叭耍阌肿亓艘巫由?,左手在書卷上按了按,眼底顯出疑色,離大婚還有半個月,沒道理無緣無故地一家人出門兩三天都不回來,不給下人們留信也罷,偏偏像是故意交待了不準透漏他們?nèi)ハ颉?/br> “奴婢參見王爺。” 聞聲,李泰抬頭直視向?qū)γ婀硇卸Y的侍女,沒聽出她聲音里異樣,冷聲道: “說,出什么事了?!?/br> 第104章 好歹鄰居一場 “說,出什么事了?!?/br> “回王爺?shù)脑挕!逼酵种腐B在腹前絞著,低了頭,在李泰的疑竇中,竟是直直跪了下去,“奴婢該死,沒有照顧好小姐,請王爺責罰?!?/br> 李泰心里咯噔一跳,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凌厲起來,直壓的她又彎了幾分腰,“嗯?” 平彤伏在地上,聽他輕輕的一個鼻音,便生了懼意,想起這舊主的手段,只覺頸后汗毛倒豎,可腦子里一躥過前天晚上遺玉被送走時候奄奄一息的模樣,就不知哪里又來了勇氣,哽著嗓子回道: “奴婢不敢隱瞞,十三那天下午小姐從京里回來,拿了木刻本是高高興興的,同夫人說話又吃了晚飯,晚上又寫了好一會兒字,一沾床就睡著了。半夜時候她夢里嚇一回,奴婢還沒覺出不對,可第二天早起人就發(fā)起熱來,還不住地說胡話,叫都叫不應(yīng),夫人慌忙叫請了鎮(zhèn)上大夫去著,熬了湯藥,哪知她喝了兩服,到下午卻更燒了幾分,等到了晚上,也不說夢話了,是、是直接燒地暈了過去,大夫說小姐是淋了一場雨,再加上急火攻心,若是燒不退——” “嘎嘣”一聲骨節(jié)搓動的脆響,打斷了平彤哽咽的訴聲,她僵著脖子抬頭看了一眼,眼見李泰素來冷淡的臉上毫不掩飾的戾氣,一手緊握成拳平放在案上,蓄著力道好像也是在忍著怒,就這么一眼,便讓她剛剛壓下的懼意又猛地返回身上。 “出了這種事,不知道來京找人,要你們是死的嗎?” 他這一句,正問到重點,平彤硬提了一口氣,漲著膽子再開口,磕磕巴巴的,眼淚卻忍不住竄下來: “派、派人來找了,那天下午就派了人去京里找王爺,想請?zhí)t(yī)來著,可等到半夜都沒人回來,小姐燒的跟個火人似的,連湯藥都要掰了嘴喂,喂下去轉(zhuǎn)頭就又吐了,韓老爺看不過眼,便不讓夫人等您了,直接裹了被子,備了馬車把小姐帶走,說、說是要去尋人。這、這都兩天了,也沒個信傳回園子,還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安然無恙,奴婢……奴婢該死,前幾日就看出來小姐精神不對頭,那天晚上要能早瞧出她不對……” 剩下就聽平彤哭哭啼啼地在那訴著,儼然是真給嚇壞了,她和平卉兩姐妹也是因為遺玉,才沒跟那秘宅里頭的仆人一般,到頭是要拿這條命去償還李泰當初的恩,遇上遺玉之前,雖也是衣食無憂,但整日都要提心吊膽,自打被李泰送了她,便才能像個活人一般可哭可笑。 遺玉對她們并非是裝腔作勢的好,她從不勉強她們,也從不拿她們泄氣,換句話說就是把她們當成和她一樣的人看,平彤眼明心澈,怎不知這樣的主子是這世道上打著燈籠都尋不來的,便也一心去服侍,悉知她當日母散兄亡一人獨活之事,久而久之,私底下簡直是將她當成除了平卉這世上又一個親人去瞧了。 李泰聽著平彤哭聲,臉色愈發(fā)沉下,眼里閃著一絲慌亂,抿著唇不做聲響,耐住性子也聽不完她說話,“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再一次出聲打斷了她:“他們?nèi)チ四??!?/br> “奴婢不知。” 李泰朝前傾了傾身,寒了嗓音,“是不知,還是不說?” “奴婢怎敢隱瞞,他們前晚走的匆忙,韓老爺又沒對夫人說明,奴婢當真不知?!逼酵隽祟^,哭花了臉。 李泰心知她不敢瞞哄,加上人是韓厲帶走的,便知尋人是誰,臉色一陣陰晴之后,“嘭”地一聲,一拳砸在了書案上,震的案上硯臺筆架亂倒一片,墨汁油在幾卷紅絲捆綁的書冊上,是不知是毀了什么要緊的東西。 “回去候著,一有消息就立刻來報,再出差錯,你們兩個就直接回洛陽去吧?!崩钐χ酵渎曊f罷,便不再理,一掌撥開椅子,匆匆朝外走去。 平彤看著搖晃幾下便“哐當”一聲倒在地上的紅木花矮椅,伸手一摸臉上摻在一起的汗水和眼淚,長出了一口氣。 暫不提魏王府那邊如何,且說三月十四那天夜里遺玉被韓厲從璞真園帶走,又過一日,第三天,就在李泰剛剛聽聞平彤口述這天上午,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屋里流轉(zhuǎn)著莫名的香草氣味,遺玉眼皮掙扎幾下,才勉強睜開一條細縫,外面陽光正好,屋里被帷簾遮掩,是昏昏暗暗的,也看不清楚細里,除卻身下床板過于軟和,她是不知自已此刻不在璞真園中。 這人一醒,頭暈乏力的感覺便回到身上,腦子混沌一片,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她愣是瞇著眼睛呆呆地看著屋頂將近一盞茶的工夫,才張了嘴,開口是連她自己都聽不見的細弱聲: “娘……” 人的本能就是這般,在最難受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哪怕不知現(xiàn)狀,她叫的只會是那個她最信任的人——這世上,怕也只有母親,看不得她受半點累罪,一心一意地為她,不要求一絲回報。 沒人應(yīng)聲,遺玉又喊了一聲“娘”,就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她連扭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聽著腳步聲走近,有人放了什么東西在一旁,又彎腰在床邊,陰影遮擋住她規(guī)線,一只干爽柔軟的手貼在她額頭上,一股陌生的苦藥味道撲面而來。 “娘……”這第三個字,便是用盡了遺玉身上僅剩的力氣,下一刻她就聽見一聲似驚還喜的低呼,緊接著就是噠噠噠,人跑出去的腳步聲。 “醒了、醒了,爹,盧姑娘醒了!” 沒過多久,外面就又傳來緊促的腳步聲,夾雜著人的低語,遺玉試著扭頭去看,沒能成功,可一聲熟悉的輕喚,還是叫她安了心。 “玉兒?!北R氏有點激動在床邊坐下,俯身去看遺玉的臉,雖沒聽見她回復(fù),可卻看到她眼睛睜開的一條小縫,頓時又喜地紅了眼睛,伸手輕輕撥開她臉側(cè)的發(fā)絲,顫聲道: “醒了,可是醒了,好孩子,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