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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新唐遺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4

分卷閱讀424

    按著套路,主簿對著卷冊一個個點名之后,把來的勾上沒來的劃去,又鐘鳴一遍,劉德危說了些場面話,眾大理寺官員落座,這便是要開堂審案了。

    主簿拿起昨晚整理好的訟詞,揚聲念道:“中書令房喬家中,十三年前失散妻兒三人,一腹胎,今懷國公盧中植新認(rèn)嫡親,盧氏平嵐、盧智、盧俊、盧遺玉四人,疑為當(dāng)年房家妻小,大理寺承圣上所詔,特自今日起立案而審,徹查盧氏母子四人身份,決其所歸,是以?!?/br>
    遺玉聽他說到“一腹胎”時,心中有絲異樣流過,但很快便又因察覺到盧氏身體的緊繃,忽略了過去,借著長長衣袖的遮掩,拉住了盧氏的手,待她扭頭時候,仰著腦袋沖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換來她一抹淺笑。

    第318章 措不及防

    主簿話音落下,又將剛才記下的名單遞到北堂翹足案頭。

    “啪!”便聽醒木一響,兩列手持棍杖的差役小步從門外跑進來,分別在堂上兩側(cè)八根立柱下縱列站定,將于案的一群人圍在堂上,劉德危正襟危坐,再看堂下房盧倆家,便像是從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懷國公盧中植何在?”

    大理身審案,傳人未能到場,照理說是要受責(zé)罰的,但盧中植和盧智是因特殊情況,便可免罪。劉德危之前已經(jīng)聽了小役來報了盧中植去向,但在堂上還是要走個過場。

    盧榮遠(yuǎn)上前三步,一禮后,道:“家父與內(nèi)侄盧智昨夜被刑部來人傳走,至今未歸,故而未能到場,望大家見諒,若有所問,下官定當(dāng)如實以告?!?/br>
    “堂下何人?”

    “下官乃是懷國公長子盧榮遠(yuǎn)?!?/br>
    劉德危點點頭,懷國公不在場,今日上午要問的事,他長子也是盧家可以做主的。

    “盧榮遠(yuǎn),公堂之上,不可虛言,本官問你,本月二十三日盧家大開宗祠,讓下的盧氏母子四人,同你們盧家究竟是何干系?!?/br>
    “回大人,盧氏母子乃是家父族叔一脈親眷,在認(rèn)親之前,按輩分,盧氏亡夫該是喚家父為叔父的。”

    聽著這回答,房喬毫不意外,劉德危則是盯著盧榮遠(yuǎn)表情,作為主審官,他是不能帶有半點偏頗去處理此案的,可對案件走向,心里也要有譜才是,現(xiàn)今通過已經(jīng)了解到的事實,在客觀事實上,無論從哪看,盧氏都并非房家妻小,可在主觀心態(tài)上,卻覺得他們是的可能性更大。

    但審案斷案,要得便是口供和證據(jù),結(jié)果全由這些而定,無關(guān)乎他的猜想。

    這有些干瘦的中年人聽過盧榮遠(yuǎn)的話后,便讓主簿將在戶部和禮部調(diào)來的有關(guān)盧家母子的籍貫文卷奉上,當(dāng)著眾人的面翻閱了一遍,而后抬頭一掃分立大廳兩側(cè)的倆家人,揚聲道:

    “中書令房喬何在?”

    房喬同樣上前三步,在盧榮遠(yuǎn)身邊站定,一揖后道:“本官在?!彼潜葎⒌挛F芳壱呱弦粚?,所以不用自稱為下。

    遺玉是第一次見識大理身審案,前后左右將廳堂打量了個遍,從劉德危下手所坐的一干大理身職官,到一群長相路人甲的差役,從主簿案頭的一疊疊卷冊書紙,到這寬敞的屋子里八根頂梁立柱,直到傳了房喬上前問話,才又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本官問你,本月二十三日盧家大開宗祠,讓下的盧氏母子四人,同你們房家究竟是何干系?”

    “回大人,”房喬毫不猶豫道:“他們乃是房某于十三年前失散的妻兒?!?/br>
    遺玉一撇嘴,剛才盧榮遠(yuǎn)說“假話”時候,她是覺得貼心,和這回?fù)Q房喬說了“真話”,怎么她心里就那么別扭呢,就好像是別人托付給他的東西被他不珍惜給弄丟了,一直報著找不著拉倒的想法過了十幾年,突然見著那東西又出現(xiàn)在當(dāng)初托付他的人家,他還有底氣地大聲道“這些是我的”一般。

    “房府麗娘何在?”

    體態(tài)姣好的婦人盈盈上前一拜,劉德危上下打量之后,道:“十三年前你入得房家為妾,是曾見過當(dāng)家主母的,那晚盧家祭祖你也在場,聽聞你口稱盧氏為大夫人,本官問你,不得虛言,現(xiàn)今懷國公府的盧氏,可是你昔日主母?”

    麗娘扭頭看了一眼被擋在盧榮和身后,只能見著側(cè)面的盧氏,壓下心頭怨忿,柔聲道:“正是?!?/br>
    “啪!”醒木再響,劉德危板起臉來,正色道:“你們二人莫要信口開河,從這母子四人的戶籍文卷上來看,這盧氏當(dāng)是盧家婦才對,她有亡夫一名早逝,怎么就成了房大人你的夫人?”

    房喬前陣子便得知了盧氏他們戶籍被動手腳的事,也曾讓人著手查實過,卻找不到半點有力的改動痕跡,就連他們遷戶到盧家之前,那作假的淄義縣身份,也確實是有這么一家子寡婦。對他那岳丈不顯山露水的本事,他是知道一些的,因此便也不糾結(jié)那些文紙上東西,堅持道:

    “不管文卷上面寫的如何,她為我婦乃是事實,我有當(dāng)年書信和畫像能夠證實,她便是我房某人的妻子?!?/br>
    說著他便指了一下身后房府下人手上捧著,精裝在一長一扁兩只盒子,里面正是他昨日挑選出來最像現(xiàn)在盧氏的畫像還有兩封書信。

    遺玉皺眉,得,他還真是拿了畫像和書信出來,看來他們是要準(zhǔn)備耍賴了。

    老二盧榮和沒被叫到名字,卻在這時站了出來,冷笑道:“房喬,這世上相像之人甚多,僅憑一幅畫像便想指鹿為馬,未免可笑了吧。”

    盧景珊自打進廳見著房喬和麗娘,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也是為人婦者,自然最恨姬妾之流,眼見麗娘一身精貴,眉眼盡是嬌寵模樣,單單肩上披的那件裘絨便值當(dāng)七八百兩,在替盧氏不值的同時,于兄長話音落下后,性子潑辣的她,便緊接著對房喬譏諷道:

    “房大人,若說有畫像便能辨人,那我也不怕丟丑說一說,我那夫君是個好風(fēng)流的,屋里收藏了不少秦淮河畔娼妓畫像,我看著你身旁的婦人,倒是像極了我見過的一幅,是不是我把那畫像尋來,便可將這女人當(dāng)了娼送到館子里去!”

    麗娘哪里想到老老實實站在一邊還會被人點著名字辱罵,臉上一陣青白,卻默不作聲地又往房喬身后挪了挪。

    房喬眉頭一皺,剛剛一個“你”到嘴邊,余光瞄見遺玉臉上隱約看笑話的模樣,忽然想起那日在絲綢鋪子里,他為妻女出頭,這小女兒也是這般看著他,讓他心里不覺有些悶悶的,沒能繼續(xù)說下去。

    盧景姍過了嘴癮,正要再出譏言,卻聽“啪”的一聲醒木響動,劉德危帶些怒氣道:“公堂之上,豈可如此胡鬧,若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