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哪天，她也和歌里唱的那樣老去，蒼老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那些人還會繼續(xù)愛她嗎？或者說，他們是否還會記得曾經(jīng)為之瘋狂過的墨菲？

    只有眼前的他，不離不棄！

    楊軼不像表白，更似表白！

    “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這一句唱出，墨菲覺得自己心里的幸福都要溢出來了！

    誰不喜歡年輕時候情郎愛慕的眼神？那是對自己容顏最大的肯定。但只是相戀初期的歡喜，到了談婚論嫁，想到天長地久的時候，誰能不患得患失，畢竟青春韶華不在，再美的容顏也轉(zhuǎn)眼即逝，只有深刻到骨子里、沉浸到靈魂深處的愛才能長久……

    這句話，是另一種意義的海誓山盟！

    “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火昏黃不定……”楊軼的節(jié)奏又慢了下來，營造出了一種暮暮老矣、卻溫暖甜蜜的氣氛，“風(fēng)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里的歌……”

    伴奏再度高揚起來。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唱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這里無論是旋律，還是楊軼唱的韻味，都是墨菲最喜歡的那一段，她眼神迷離地看著楊軼，這個高大的男人，仿佛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依靠。

    “當你老了，眼眉低垂……”楊軼將小提琴和弓弦放在了電視柜的臺子上，一邊輕輕地唱著，一邊向墨菲伸出了手。

    墨菲眼里此刻只剩下了楊軼，她抿了抿嘴，忍住眼里幸福的淚花，欣然地拉住了楊軼的大手。

    “當我老了，我真希望，這首歌是唱給你聽……”楊軼最后一句唱出的是自己為主角，但也是意味深長。

    執(zhí)子之手，白頭偕老！

    到老了，你我都白發(fā)蒼蒼，卻依然能相互凝望，相互唱著這樣的情歌，這大概也是最美好的愿望了吧？

    墨菲就癡癡地看著楊軼的面龐，呆呆地聽著，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被楊軼牽引著坐在了沙發(fā)上，坐在心形的燭陣旁邊。

    如果仔細看，這個客廳，甚至包括樓道、門廳都擺著單反相機、DV攝影機等等，而現(xiàn)在側(cè)對著楊軼和墨菲的，更是一臺閃著紅燈的專業(yè)攝影機，汪超之前給杜媛蕾拍電影的那一臺！

    這種最值得紀念的浪漫時刻，楊軼怎么可能會潦草地求婚完了事？他咨詢過汪超，安排了最好的拍攝機位，還跟汪超和攝影系其他學(xué)生借了機器，包括他自己的單反在內(nèi)，今天動用到的鏡頭就有六組，客廳里更是不同角度擺了三個，力求全過程、多角度地將這個美好保留下來！

    當然，開啟了相機們的攝影，就不再用楊軼去管。

    而在主機位的專業(yè)攝影機的鏡頭里，墨菲一襲純黑的連衣裙，瘦削的香肩微露，一雙遮過手肘的黑絨手套，輕輕地撐坐在沙發(fā)沿，優(yōu)雅得就好像是一只黑天鵝。

    但燭光閃耀下，這“黑天鵝”絕美的面容和顧盼的美目，相映交織成的迷醉表情，卻好像在訴說一個美妙的故事：高高在上的公主駕臨了人間，卻沒有一點架子，義無反顧地愛上了眼前這個開始為她單膝跪下的男人。

    跟昨天演練的還是有點差別，楊軼在這里，表演了一個小魔術(shù)，兩個手捂在一塊，然后變出了一支花骨朵飽滿開放、帶著嬌嫩綠葉的玫瑰花，在墨菲驚喜的眼神里，遞給了她，也順便幫她脫下了左手的手套。

    沒辦法，誰讓計劃趕不上變化，墨曉娟居然讓墨菲帶著手套……但瑕不掩瑜，楊軼也是將動作做得很順暢，一點也不違和。

    這個時候，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漂亮的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雙手捧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表情虔誠地慢慢走了出來，走了過來……

    爸爸唱的歌很好聽，不過曦曦聽不懂歌詞深沉的含義，她沒有像mama那樣被感動地魂不守舍。

    小姑娘還是惦記著爸爸的要求，在爸爸唱完歌之后，就跟昨天演練的一樣，踮起腳尖，將書房的門打開，然后捧著盒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為了把自己的任務(wù)做好，曦曦可認真了，甚至走的每一步，都是嚴格地按著昨天演練的路徑。穿著這白色的公主裙，小姑娘也好像一個小天使，那認真的表情，在燭光的映襯里，顯得甚是虔誠。

    “謝謝曦曦！”楊軼從女兒的手里接過了鉆戒盒，疼愛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不過，完成任務(wù)的小姑娘還不能走，她站在一邊，見證著這個美妙的時刻。

    已經(jīng)單膝跪下的楊軼，向著握著玫瑰花、欣喜的墨菲，打開了那個盒子，露出里面那顆晶瑩剔透的鉆戒。

    但楊軼不急著求婚，他先念了一首詩。

    第三百九十二章 粑粑，還有親親呢！

    楊軼看著墨菲，深情脈脈，輕輕地念著：“我行過很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shù)的云，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詩很短，一點也不拖沓，但很好地表現(xiàn)了楊軼對墨菲的愛。

    甚至，這個表達還很深沉，墨菲不會知道，楊軼指的，是他的這兩世加起來的經(jīng)歷：走過那么多的路，見過那么多的風(fēng)景，但愛的，只有眼前這位風(fēng)華正茂、正值綻放得最美的時刻的墨菲！

    詩很美，是前世那位寫過的大家沈從文寫的。這是沈先生26歲時，寫給妻子、當時還是他學(xué)生的張兆和的情書，為了追求張兆和，沈先生寫了幾百封情書，這只是其中一封。

    不只是這一封，楊軼還讀過另外一段，也很適合他喜歡的墨菲：“我僥幸又見到你一度微笑了，是在那晚風(fēng)為散放的盆蓮旁邊。這笑里有清香，我一點都不奇怪，本來你笑時是有種比清香還能沁人心脾的東西！”

    不過，選剛才楊軼念的這首情詩作為求婚的表白，楊軼之前還有過猶豫，因為實際上，沈先生和張小姐的愛情并沒有這首詩表現(xiàn)得那么完美！

    但楊軼后來想明白了，他和墨菲，跟沈先生和張小姐是不一樣的，他和墨菲的性格相投，愛好一致，可以說彼此都符合著對方最美好的想象！他們的結(jié)合，是天作之合，并不是因為年輕時候一點小浪漫而引發(fā)的沖動。

    那用這首詩，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所以，念完這首詩，只見楊軼深情地看著墨菲，他將鉆戒從盒子里取出來，輕輕地舉起，柔聲說道：“我不想再尋覓，也不想再等待，因為，有你，我這一生就已足夠！墨菲，嫁給我好嗎？”

    墨菲已經(jīng)很用力地在忍了，但還是有一滴淚珠在眼角滑落，她一直抿著嘴，但也終于還是忍不住笑了，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采。

    “其實，我也有一句話要跟你說。”墨菲沒有立刻點頭，而是努力地將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