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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誰閉塵關(guān)不得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5

分卷閱讀35

    闊步,瀟灑而去:“這哥哥心眼壞,不配做小零師父,我們走!”

    由于筱昱的旁敲側(cè)擊,凌霞城兩位長老,也紛紛找足了由頭,不軟不硬地將小零拒之門外,乃至于,整個凌霞城里,但凡我看得上眼的門戶,竟無一人愿意收下這般乖巧的徒兒。

    因此,我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小零送走,而待數(shù)日之后,我二人已是情同故知,肺腑相映,再也舍不得放他離去。

    晟歷九千二百零八年,三月廿五,在筱昱與兩位長老的見證下,我認(rèn)小零為徒,取夜盡天曉之意,名之曰——“晗”。

    縱是三千八百年后的今日,歷經(jīng)如此之多的風(fēng)雨劫難,甚至一度以我族之存亡為注,與他刀兵相向,殊決生死。我從未后悔昔日之決定,能成為他的師父,乃是我一生最為自豪之榮耀,亦是我此生,最最珍重之幸福。

    ☆、【天昶篇】十八

    十八

    曾記否,初識之后的數(shù)十年間,每逢外出歸來,晗兒總會在曜忝殿懸臺上,不等我躍下坐騎,風(fēng)一般撲進我懷里:“師父——!”

    那可是,傳說當(dāng)中,回家的感覺啊……

    嘆落花逝水,韶華易老,最不堪留是春宵。

    晗兒九十九歲那年,同是一別數(shù)月,回到曜忝殿,山是那片山,樓是那幢樓,疊嶂屏翠,巍巍重檐,晗兒遠遠地與我見禮,起身,垂手佇立。

    我定在原處,看了他一會。

    青絲半束,白衣卓鑠,翩翩年少,豐容綽俏,不過數(shù)月未見,又添了幾分沉穩(wěn)端肅,即刻想起,他已近百歲,以我族的傳統(tǒng),當(dāng)是要成年了。

    那個記憶中的小晗兒,終是不復(fù)存在了么。

    甫一回到殿內(nèi),我便得到消息,說,晗兒已通過六城十二長老的試煉,諸長老聯(lián)名起書,提議于晗兒百歲之時,行封儲之禮。

    猶記那時,極星北沉,天色將晚,書房里燭臺初上,我坐在矮塌邊緣,合起那聯(lián)足數(shù)千言的紅皮折本,抬頭便瞧見,晗兒立在我身旁,眉睫微垂,若有所想。

    靈火頃刻將折本燃成一把灰,我拂去桌角細塵,淡淡道:“怎不過來坐?!?/br>
    恍爾之間,他在矮塌另側(cè)危坐:“怕師父生氣。”

    大約是被他這態(tài)度按住了脾性,我竟維持得了滿面云淡風(fēng)輕:“你怎知為師會生氣?”

    “師父一再要求晗兒,不得理會那些長老的試煉邀請,所以……”

    “所以,你還是去了?!?/br>
    他撓了撓腦袋,扯開好不牽強的笑:“晗兒只是覺得好玩……”

    我輕哂:“好玩?”

    呵,若說晗兒的玩法,那可真是不少,九十歲那年他修成靈魔之身,又得了足夠強大的元魄,跑來與我說,想去上界逛逛。我由得他去,哪曉得,他竟跑去仙界,給我偷了個水靈珠回來。

    彼時林地正逢久旱,得了那件法寶,借以陣法驅(qū)使,一場雨下了個通透,轉(zhuǎn)眼便是蕤蕤翠海,浩蕩百川的景象。我自是高興得很,正待要夸他兩句,他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不僅元靈消耗過度,且還帶著幾處內(nèi)傷,本魄險些碎裂。為了替他療傷,我亦耗了頗多精力,乃至數(shù)年才得復(fù)原。他睡了十幾天,醒來過后,還沒來得及穿衣下榻,與我唾沫橫飛地紛說他在上界的見聞,我笑吟吟地聽了半日,待他終于將口水說干,將他掀翻在床,甩開巴掌便是一頓揍。

    我手上挾著力勁,沒得兩下便將他打到流淚,其后自是與他好說歹說,出去玩可以,別把小命玩進去。他答應(yīng)得倒是痛快,至于到底聽進去幾分,以日后所效看來,寥寥可數(shù)。

    未過三月,他又騎著我將將收伏不久的神豸離魅,跑去西極荒土浪了一圈,帶回兩只祗魔幼崽,說要養(yǎng)做寵物。那祗魔一身瘴毒,他以靈魔之身,自是不怕,若是讓別人沾了,可怎生了得。

    隨后我又把他揍了一頓,自然,也是用手,點到即止。

    如此如此,比比皆是,總而言之,我怎可能相信,如此能玩敢玩且能變著花樣玩的晗兒,與族城里那些糟糕家伙們打交道,且還是去參與那些形式主義的無聊試煉,會覺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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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片刻無言之后,晗兒端坐榻上,神情極為認(rèn)真:“晗兒一直把師父當(dāng)做最好的朋友?!?/br>
    怎突然扯到這上面來了?

    我亦擺正坐姿,與他相視一笑:“為師,也一直視你為知己?!?/br>
    卻見他右手托著下頜,疑惑道:“師父揍晗兒的時候,也把晗兒當(dāng)知己嗎?”

    我險將岔了口氣,反問:“你四處惹是生非時,真把為師當(dāng)朋友么?”

    他搖頭苦笑:“晗兒真心想為師父分憂,可是,師父一直不給晗兒機會,所以只能自己想辦法……”

    我亦未忍笑了出來,分明自己貪玩,還非要冠冕堂皇一下,隨便撿個光輝事跡,怕都能讓他臉紅:“上次那兩只祗魔?”

    兩片淡淡的彤云,果就飄上他的臉頰:“上次師父說,攝魂一系的咒法,必須要能夠通靈的生血做引子,晗兒想著,祗魔雖有劇毒,卻是我界里最善于馭使靈獸的一族,或許他們的血,可以幫到師父。”

    微微一怔間,我仿似想起,那日料理了兩只祗魔過后,他自己來尋到我,說:“晗兒給師父惹麻煩了……師父要打晗兒嗎?”

    我倒不曾發(fā)火,只是覺得他行為太過乖誕,便將他摁上桌子,順手拍了幾下。

    完事時他捂著走光的紅臀,還來與我商量:“師父,晗兒已經(jīng)要成年了,下次打晗兒,可以不脫褲子嗎?”

    這……我竟錯怪他了?

    一番斟酌之下,我正欲向他道歉,卻見他再度堅定了目光,如是言道:“您于晗兒,是朋友,是恩師,亦是……永遠不落的星辰。晗兒真的希望,能做您真正的徒弟,接受您的教導(dǎo),承襲您的志業(yè),即便如您所說,艱辛遙阻,困苦坎坷,甚至可能為此付出生命,晗兒玉壺冰心,絕不言悔?!?/br>
    我深深看他一眼,側(cè)臉望向窗外。

    夜色初籠,云浮星淡,一簾疏疏淺淺。

    七千年來,我又何嘗未曾想過,云初之后,還有何人,能與我同秉夜?fàn)T,甘苦與共。

    然則一旦承此重任,為免天清之覆轍重蹈,勢必對其行嚴(yán)令苛,他童年如此舛噩,我又如何能輕易將他推向這些難釋的憂責(zé)。

    屢屢與他分說此間疾苦,他始終一副犢不怕虎的架勢,及至臨近成年,見我仍舊無意答應(yīng),居然自作主張,與諸城渠魁裹成一團,齊齊將矛頭對準(zhǔn)了我。

    誒,真是好乖好乖的晗兒。

    我悠悠然吁了口氣:“這一天,果還是躲不過了。”

    晗兒面有喜色:“師父答應(yīng)了?”

    我抿出一縷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