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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慫了?娘的真慫! 我撈了地上的梓生夾在腋下轉(zhuǎn)身欲走,卻又聽見他不徐不緩的腔調(diào):“閣下留步?!?/br> 我偏回頭斜眼瞅他。 “我等立誓之時說的可是放閣下走,幾時包括這位梓生了?” 我…… 有些人是不能和他講理的,理永遠在他那邊。 好在我壓根也沒打算和他講理。 方才只是看你們唱一出大戲好生不易陪你們玩,我若當真想走,你還能留得住我不成? ========================= 魔界的夜晚,十二魔星交主四方,縱使同懸中天,也及不上極星十之其一。 不少魔界土著習于在夜間行動,諸多嗜好以血rou靈魄為食的惡獸也于此外出覓食,所謂磨牙吮血殺人如麻,只是稍作臆想都令人膽寒。 扛著梓生一路運靈御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個大圈甩開追兵,斗星初上東方之時,我在離長翊營地不到百里的一處荒山落腳。 其實若我使開元靈飛,這一整日少說行得五百里路,但我還得去找離魅,就這么靠元靈御風飛回曜忝殿少說也得半年,就算我不被累死,搞不好師父也該急死了。 更何況我肩上還有個重似千鈞的累贅,就算尋不到離魅,我也不能一直把他這么扛著。 “在外行事不可妄自尊大,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謹小慎微方是萬全之本?!?/br> 這是臨行前師父予我的最后一句囑托。 我默默地將此話在心里念叨幾遍,也不知待會是不是該趁夜回到長翊營地查探離魅下落,還是先休息一夜,待到明晨再做打算。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看看已經(jīng)昏睡了大半日的師兄到底被我摔得怎么樣了。 踏著枯樹荒草在山頂扒拉出一片勉強平整的石面,將梓生放下。 借著靈火璨璨碧光,我細細把他的模樣打量一番。 據(jù)師父說,師兄出生冥道鬼族,本是無形無體的幽鬼,在凡間作祟時被仙人所傷,禁錮在符咒之中,天晗無意間將他救下,尋了個凡間小孩的尸體讓他得了真身,他就此一路追到魔界,最后成了師父的徒弟。 后來他也修成了半魔之體,另一半?yún)s非人非仙,而是鬼。 然而以如今所見,這只師兄在外表上似乎與我等也并無太大區(qū)別。我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灰,露出來的是一張白的瘆人的臉,兼之唇邊兩只尖尖的小獠牙,以及一對長長的尖耳,確實有點像傳說中專喜搗亂嚇唬小孩的小惡鬼。 緣何……竟是這般可愛? 心頭這一絲一絲提也不起放也不下的,莫非便是傳說中的憐愛么? 可他是師兄我是師弟,怎么著也當是他來憐我才對吧? 我微微噓出半聲淺嘆,又在他頸后發(fā)現(xiàn)一處兩寸來長的血口,想必是我今日砸他那下給弄出來的。 于是念了靈咒治他的傷,哪知本來看上去并不嚴重的傷口哧地飆出一串紅瑩瑩的血珠,接著便汩汩地往外流血。 我趕緊卷起衣角往傷口處摁,殷紅的顏色很是得勁地染了我半片素白的衣衫,我索性將染血的地方撕掉一大片,揉成一團堵在他傷口上。 其間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斷斷續(xù)續(xù)氣若游絲,大驚之下趕緊摸他的頸脈。 完了完了,不好不好,摔壞了摔壞了! 師父怎就沒給我說他這么不經(jīng)摔! 莫非我的元靈與他的鬼魄相克?看來這傷須得他自己整治才行,必須趕快把他靈脈上的封咒解開。 一道,兩道,三道…… 長翊也真是瞧得起我這師兄,數(shù)十祭司陣法禁錮不算,居然還給梓生下了足足十八道封咒,硬生生地讓我耗費了足有一個時辰才給解個干凈,完事已是滿頭虛汗,直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榨得一絲不剩,端的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念咒文了。 待我解完這些封咒,他傷口處的血才終于勉強止住,我癱坐在梓生身邊等他醒將過來,順手撫了撫胸口,那里藏著師父交予我的兩封信,其一便是要我在尋得梓生之后讓他親自拆閱。 而另一封…… 那日臨行之前,師父將這封信甚是鄭重地交予我手里,“他日你若遭遇變故走投無路,此信自可為你點明前程?!?/br> 我亦甚是不能理解走投無路是何意思,師父總不至于真的以為我是路癡所以給我畫個地圖防止迷路? 可我此番不過出來尋我已經(jīng)被人擒獲在手的師兄,以今日遭遇來看,幾可堪稱舉手之勞,難道還用得上錦囊妙計不成? 哪知我神思不過恍惚了半刻,方才還氣息奄奄的人事不省的梓生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化作一團黑云驚鴉也似地撲騰而去。 他姥姥的居然敢耍我! ☆、【時雨篇】六 六 趁著斗星尚明,我追著梓生所化的黑云越過了不知多少石巒雪峰,這家伙時不時在山尖樹頂上停將下來候我片刻,當我距他尚還有百丈之遠卻又即刻驚飛而去。 心里頭也不知罵過他多少代祖宗先人,卻是分毫奈何不得,待到斗星西沉之時,我見他飄在近處山頭,一雙鬼火似的眼睛從那團黑影里分明地瞅著我。我順勢往下一沉,跌落數(shù)丈摔上雪地,裝死。 他果然又飄了回來,在我十丈之外來回晃蕩。 可笑的小子,和我玩心眼。 我壓在身下的右手插入雪底往地脈灌注靈力,頃刻在雪層之下布下縛魂陣,待他將將飄到陣心位置,滿目黯白霎時騰起沖天赤光,我拍了拍手從地上跳起來,抖落一身沁涼的雪花,優(yōu)哉游哉兩步踱到他面前:“跑哇,繼續(xù)跑!” 他被我逼出原形癱坐在雪堆里,一雙青碧的眸子里殺意凜凜:“死傀儡,活死人,趕快放了小爺,小爺饒你不死!” 想不到他居然還會說人話嘛,聲音還似靈鵲般的悅耳。 我笑吟吟地蹲在他身側(cè),就著陣法時明時暗的光影掰著他的腦袋查看他腦后的傷,卻見彼處哪還有半點傷口的痕跡:“我勞神費心給你解了封咒,你不先道個謝嗎?” 他全身上下唯一還能動彈的脖子公雞似的一梗:“你把小爺放了,小爺可以考慮考慮怎么謝謝你!” 我收起地上的縛魂陣,又順手在他身上種下封咒制住他的靈脈:“好啊,你現(xiàn)在可以動了,就是不能用元靈而已?!?/br> 他挪騰了一下手腳,想要翻身跳起又被我一把攥回地上坐著,斗星皎然的輝光落上他森白的臉,朗若星風的眉眼間神情簡直稱得上苦大仇深:“你到底要怎樣?!” 我斂了滿面吟吟的笑,嚴肅道:“你師父叫你跟我回去。” 他卻是一臉的茫然:“師父?哪家?guī)煾??你有沒有搞錯!” 我將藏在腰間鞘內(nèi)的青玉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