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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啰嗦。 惟希搖頭失笑,解除中控,示意身高已經超過自己的少年上車。 白琨長腿一跨一縮身,坐進甲殼蟲里,大力關上門。 “委屈你這大長腿坐我的小甲殼蟲了,可是也別拿我的車門撒氣呀!”惟希笑著調侃看起來有點氣哼哼的少年。 少年從帽檐下頭看了她一眼,不吭聲。 惟希發(fā)動引擎跟上前頭帶路的吉普車,“和師傅師母不開心了?” 少年艱難地移動了一下蜷在小車里的腿,“煩!” 惟希瞥一眼少年通身的名牌,從鼻子里輕哼,“我這里就不煩了?” 少年張了張嘴,又抿緊嘴唇,有心置氣,卻終于還是憋不住,悶悶不樂地訴苦,“我們幾個同學約好了,假期一起去現場支持電子競技大賽……” 惟希略微回憶了一下近期的電子競技比賽新聞,“北美電競聯賽?” “嗯?!卑诅馔馑谷恢??!皺C會難得,還可以順便參觀心儀的大學……” “但主要是玩?!?/br> 少年一噎,無法反駁。 “師傅已經在攢年假了,估計到時候會和師母一起帶你去玩,順便參觀常春藤名校?!蔽┫吡绥诔跎膫饶樢谎邸I倌陚兛偸菬o法家長的良苦用心,覺得煩,覺得難以溝通,索性放棄交流。 白琨抱緊了背包,不吱聲。 惟希打開車載音響,任米茜埃利奧特的節(jié)奏強勁的饒舌歌曲瞬間充斥了小小的車廂,她再不同少年啰嗦。沒過多久,少年伸出手,關上勁爆的音樂,略煩躁地摘下棒球帽,抓頭,“我知道了!知道了!惟希姐你和我說說話罷!” “在乎你的人才愿意同你浪費唇舌,等下到了吃飯的地方態(tài)度好一點,曉得了伐?!” 白琨大力點頭,他清楚地明白,朝惟希任性抱怨,未必能得到回應,反而可能遭她鄙視。少年心中有一點點不能為外人道的小秘密,最怕被這個又酷又帥的jiejie看不起。 白成濬先到本埠最大自由貿易區(qū)進口超市買采購了大量進口牛排與海鮮,又買足兩箱葡萄酒與啤酒,這才滿載著大量食材驅車前往約好的農莊。 惟希的小車跟在吉普車后面,在市區(qū)尚好,駛上高架,很快就被拋開若干輛車。 “你該換一輛好一些的車了?!卑诅⒉皇窍訔墸皇怯X得徐惟希如果開一輛酷酷的車就更完美了。 惟希笑問:“然后喝西北風去?” 白琨微微漲紅了臉,連耳尖都泛著紅,“你來我家吃飯好了……” “我才不要白天在公司里被師傅盯,下班以后還要在飯桌上繼續(xù)被他盯呢!”惟希哈哈笑,眉眼里全是毫不在意的飛揚神采,“我不和你搶這項待遇?!?/br> 她的車在高架路跟不上師傅老白的吉普,索性找到最近的匝道出口開下高架,打開導航,定位老白說的地址,重新規(guī)劃路線。 白琨凝視她認真的側顏,忽然出聲問:“如果我出國讀書,惟希姐你會想我嗎?” “會??!”惟希笑著轉頭伸手在大男孩的肩頭大力一拍,“你出國讀書去了,師傅師母只怕要將滿腔熱情都傾注在我身上,努力助我脫單,那時候我會尤其想念你的。” 少年頹然地轉開頭,望向車外,努力不去看徐惟希燦爛的笑臉。 “這是否就是代溝?”白琨無力地想。 惟希悠哉地駕車行駛在地面道路的車流里,不疾不徐地出了鬧市區(qū)。車開進郊縣,車窗外的道路兩旁便漸漸是綠意盎然的田園風光,鮮少能看見鋼筋水泥的建筑物。緩緩彌漫開來的暮色之中,偶爾能看見農人戴著草帽扛著鋤頭走在田埂上,步履悠然,仿佛從時光深處緩緩而來。 在這樣安然靜謐似望不到頭的鄉(xiāng)路上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導航軟件里的男聲引導惟希向右一轉,開上一條僅可供兩輛汽車堪堪擦身而行的小水泥馬路。小馬路兩旁種滿了高大筆直的水杉,茂密的羽狀復葉在夏日傍晚晚風中輕輕搖曳,發(fā)出細細的沙沙聲,使人的心緒,一瞬間就寧靜下來。小馬路的路基兩側,是大片大片郁郁蔥蔥的植被,多數惟希都叫不出名字來,只是看著就覺得教人覺得很舒服。連犟頭倔腦的白琨,都忍不住扒著車窗,遠眺前方。 在這樣的小路上開了數分鐘,猛然就見前面豎著一個青竹牌樓,懸山式,柱子上端微微聳出脊外,柱頂覆著毗盧帽以防風雨侵蝕,正中間橫楣上,掛著一張題有“緩歸園”三個紅字的黑底匾額。 惟希乍見匾額,先是一愣,隨即微笑。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忽然就對將要去吃飯的地方,心生無限向往。 汽車沿著鄉(xiāng)間小路越向里開,鄉(xiāng)村野.趣就越發(fā)的鮮明起來。池塘里白鵝與麻鴨在悠然自得地游來游去,暮色中傳來忽高忽低的狗叫聲,遠處的農舍里炊煙漸起。 隨著導航中醇厚的男聲重復“您的目的地就在附近”,惟希的小車在水泥路的盡頭向左轉,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曬谷場出現在她面前。曬谷場上已然停了好幾輛汽車,包括師傅老白的吉普車,看樣子都是趁假期到此地來感受田園風光的。 白琨退門下車,惟希讓他先進去,“我把車停停好?!?/br> “我就在這里等你?!鄙倌昃髲姷貓猿帧?/br> 曬谷場場地有限,惟希倒了兩次車才將甲殼蟲停得當當正正的,免得影響其他車輛出入。熄掉引擎,她推開車門跳下車來,恰好聽見曬谷場另一頭有籃球砸在籃板上又彈到地面上的聲音。說好了要等她的少年已經不由自主循聲而去,躍躍欲試。 惟希也被小狗歡快的叫聲吸引,走了過去。 斜陽下一個身材健碩的高大男子在同一名頎長矯健的男子打一對一籃球。健碩男子穿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灰色圓領汗衫,一條薄款運動褲,夕陽余暉在他汗?jié)竦拈蠙焐つw上鍍上一層動人的金光。與他對抗的人則同他形成鮮明對比,白襯衫,牛仔褲,名牌跑步鞋,皮膚白皙讓身為女性的惟希自愧弗如。 惟希一眼認出在夏天的傍晚揮汗如雨,一只黃黑相間的小土狗跟隨著他奔跑跳躍,歡快地搖著尾巴,圍著他嗷嗷直叫的男人。 衛(wèi)儻一手控球,一手伸展格開欺身上來的對手,肩膀向后一頂,返身,投籃!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空心入籃。 白琨將背包往曬谷場的地上一扔,大力鼓掌:“好球!” 另一個坐在原木條凳上的女郎也笑起來,“你不是衛(wèi)的對手?!?/br> 袖口卷到手肘的蒲良森接住落地后彈上來的籃球,夾在腰側,“運動上我一向不如衛(wèi)儻,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br> 衛(wèi)儻伸手拍一拍蒲生背脊,“能保持現在的水準,已經很不錯了,只要不疏于練習,想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