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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跑開。 “可是,我真他媽……的賤,我還難受得要死,她一點兒也不受影響?!笨粗阂葸@樣妄自菲薄,林安大概知道他跟齊蔚又鬧矛盾了,只是這一次似乎有點不同尋常。 “難受你現(xiàn)在就去找她,有什么事,把話說清楚不就行了嗎?”林安在他旁邊的沙發(fā)坐下勸他,順便看了看時間,想著夏清清是不是該到了。 “憑什么每次都是我找她!”梁逸猛地站起來,他的頭昏昏的,勉力站著不讓自己跌倒,用羨慕與戲謔的口吻對林安說:“兄弟,其實我倒挺羨……羨慕你的。你也沒做什么,只不過利用了夏清清的愧疚,她就乖乖上鉤了。我……我也琢磨出來了,先前,我找人在酒吧教訓(xùn)她,這個方法頂多就是嚇一嚇她,可你的這個計劃卻可以讓她肝腸寸斷,痛苦萬分?!?/br> 林安對他的胡言亂語皺了皺眉,“你喝醉了,別亂說?!?/br> “我亂說?”梁逸添上一抹笑,得意地告訴他,“不要小看爺?shù)闹巧?,我知道你通知夏清清去捉j(luò)ian,先把他們分開,你才好下手嘛。然后設(shè)法讓夏清清愛上你,到時候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你的。你肯定已經(jīng)碰過她了吧?”梁逸意味深長地看他。 林安還沒說話,梁逸又像洞悉了他的心思,嘻嘻笑著說:“我就知道,你玩膩了以后,再跟她說分手,以她現(xiàn)在對你的感情來看,她絕對會痛入骨髓。兄弟,你這才是高招啊?!?/br> 梁逸說完就再也撐不住,倒在了沙發(fā)上。門外一陣熟悉的鈴聲和物體落地的聲音同時響起,林安心中一凜,急速開了門。夏清清聽著手機,不說話,直勾勾看著面前的林安,像丟了魂魄的木偶,臉上是震驚,悲痛,慘烈…… 林安強裝鎮(zhèn)定,握住夏清清的手,溫?zé)岬挠|碰將夏清清喚醒,她觸電般地甩開林安,眼里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轉(zhuǎn)身向樓下跑去。她跑得那么急,那么快,像后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她,像無間地獄要吞噬她,她不敢回頭,不想回頭,更不愿聽那后面一聲聲焦急的呼喚。 她只想馬上離開,離開…… ******************************************* 即使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呆了一個星期,夏清清還是會時常望著夏興日漸消瘦的臉而發(fā)呆恍惚。接到電話的那一剎那,她覺得風(fēng)云變色,天光盡掩,永夜一般,好像是一個夢,一個噩夢,她到現(xiàn)在還是不能接受爸爸夏興得了腸癌的事實。 怎么會呢,怎么會這樣呢?除了上一次摔到腿,爸爸的身體一直很好,怎么會就這樣無聲無息,毫無征兆就病倒了呢,而且,而且…… 夏清清想到醫(yī)生無能為力的表情就覺得呼吸困難,手腳冰冷。沒有救了,真的沒有救了嗎?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無情得奪走爸爸的生命? 夏清清無比后悔,為什么之前要跟爸爸生氣,為什么不多打電話,為什么不?;丶铱纯此?,陪陪他。 夏興睡夢中眉頭還是皺著,不時地調(diào)整睡姿,他已經(jīng)許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夏清清知道,他痛,很痛,癌細胞已經(jīng)從腸道蔓延到肝膽,他的臉色蠟黃蠟黃的,眼珠都是渾濁的的黃色。 他吃不下飯,體重急劇下降,由之前的一百七十斤瘦到現(xiàn)在的一百一十斤。瘦骨嶙峋,即使鋪了四床被子,他仍然覺得床板硌得慌,不舒服。 眼里不知不覺又蓄滿了淚水,夏清清卻是不敢哭,怕吵醒他,怕被mama看到,惹她難過。 張麗進來看到大女兒對著她爸的臉一直發(fā)呆,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又在難過了。夏清清看到她,指了指門,兩個人出去坐在病房門口的木椅上,夏清清無甚食欲地撥了撥張麗帶來的飯。 “清清,吃的吧,昨天你守了一夜就什么都沒吃,現(xiàn)在好歹也得吃點。”夏清清胃里空空的,卻什么也吃不下,看到張麗擔(dān)憂的眼神,她還是一口一口全都吃下去。 中午的時候,姑姑跟小姨兩家來看爸爸夏興,人多熱鬧,再加上好久不見,所以夏興的精神很好,靠在夏清清買來的柔軟靠枕上跟親戚們說話。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嚴重,醫(yī)生跟家里人都瞞著他,只跟他說是腸胃炎,要在醫(yī)院里住一段時間。夏清清坐在一旁,當(dāng)聽到夏興跟他們說,小病,過段時間就能康復(fù)出院時,她幾乎忍不住,慢慢退出病房,走到樓梯口,向樓下看。 那里有幾棵梧桐樹,葉子早已枯黃衰敗,深秋的風(fēng)一陣陣掃過,葉子便離了樹枝不情不愿地掉落在地上,等待碾落成泥的命運。一種悲涼塞滿心間,梧桐明年可以繼續(xù)枝繁葉茂,生機無限,可爸爸呢,明年,明年他還會在嗎? 答案是那么的明顯,可她不愿去想,不敢去想,沒有爸爸的日子會怎樣,她悲哀的發(fā)現(xiàn),那一定是比天塌下來更加可怕。 夏清清擦干眼淚,卻無意間看到夏承熠站在走廊上,同樣盯著外面的風(fēng)景,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一言不發(fā),他那么單薄,又那么倔強,像疾風(fēng)中的小草,隨風(fēng)擺動,卻始終不倒。 “小弟。”夏清清叫了他一聲,夏承熠極快地抹了一下眼,然后轉(zhuǎn)過身來道:“大姐?!毕那迩鍛?yīng)了一聲,站在他身邊,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現(xiàn)在爸爸這個樣子,我們都要堅強,尤其不要在爸爸mama面前流露出悲傷,知道嗎?” “我懂?!毕某徐谖宋亲?,果然將面上的難過全都收了起來,甚至還嘴角略彎,帶了一點兒笑,只不過,在夏清清看來,這笑比哭還難看。 “大姐,爸爸的病會好嗎?”夏承熠猶疑夾雜著希望的聲音飄過夏清清的耳旁。對上那雙期望的眼睛,夏清清的心鈍鈍地疼。會好吧?會好嗎?她知道,又不知道。 “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她只聽見自己如是說。 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夏清清跟夏承熠很快又回到了病房。姑姑帶來了新鮮的提子,夏清清拿去洗干凈,放在夏興面前,又拿了水果刀,邊跟夏興說話,邊把紅色的蘋果皮削掉。 沒等夏清清將一個蘋果削完,夏興一個傾身對著旁邊的垃圾桶嘔吐起來。剛吃下去的紅提全都化作黑水吐了出來,夏清清趕忙扶住他,又拿了毛巾跟水遞給他。夏興吐完了,接了水漱口,擦了嘴才又慢慢靠好。 護士照例過來詢問,吃飯情況怎樣,一天幾次大便等等。房間里住了三個跟夏興年齡相當(dāng)?shù)闹心昴腥耍勓远伎嘈?,老實地回答,沒有人通便過。 夏清清又想起來醫(yī)生的話,“腸道是運輸管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堵塞,吃進去的東西只能從口中嘔吐出來,沒有營養(yǎng)供給,情況只能一天比一天糟糕……” 垃圾桶里黑褐色的液體散發(fā)著腥腐的氣味,夏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