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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地托住他的臉,狠狠質(zhì)問他:“關(guān)山月!” “你給我起來?一句話不說就死在我面前像是什么樣子?!” 宋渺喘不過氣來,她猛然而劇烈地發(fā)出胸膛中的悶悶哭泣,如夏雷炸過,如傾盆大雨,眼淚和雨水糊住她的眼睫,那雙浸透著星光的眼眸,在所有人眼中,變?yōu)榱巳局信c頑固的痛苦,她在喃喃自語,說: “昭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憑什么你們死了沉睡了我要這么疼啊……” 那一句飽含怨恨的哭喊,卻比任何話都要讓人傷透心,周赟與蕭嶺北對視一眼,他聽到這句話,終于能確定什么般,抖著聲音在所有人面前問宋渺:“星河,關(guān)山月下線了嗎?” 她沒有聽到這句話,依舊執(zhí)迷不悟地緊緊攥著拳頭,壓著他,下一刻用力吻上去,如同當日在珍麟道他為她送入周身神力時那樣,咬破他的唇,神血咽入喉中,苦得她直發(fā)抖。 腸子打了結(jié)般疼,胸口那一處的疼痛更甚,她沒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 好似再也感受不到了。 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在所有人面前,一口一口送入神力。 面容rou眼可見的蒼白,宋渺的眼眸慢慢暗淡下去,星光失去了最明媚的色彩,最后沉凝為疲憊不堪的半闔無助,眼睫毛倦倦地搭在他的,情人般交纏,耳膜嗡嗡地疼,心臟也怦怦在耳邊敲響,有人用掌拉拽住般的疼,一緊一緊,不肯放松,讓她有下一刻就要因此死去的錯覺。 視野模糊下去,雨還在下著,卻溫柔了好多好多,花海雨落在她身上,又即時補充了她的神力。 是最后的眷念與溫柔,弱水啞著聲音,問周赟,又像是問他們所有人,難以置信:“……是關(guān)山月死了嗎?”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難道不是現(xiàn)實中的人嗎? 雨水與淚水嗆入喉中,宋渺愣愣地抬頭,對上她的目光,迷迷蒙蒙,難掩絕望地說:“他醒不過來了?!?/br> “……再怎么心疼我掉眼淚,也醒不過來了?!?/br> 這句熟悉的話讓所有人心頭一緊。 她又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現(xiàn)實中的人,可我知道,他再也醒不過來了?!边@個直覺來得奇怪而詭異,仿佛他們生而為一體,仿佛他是她的一部分。 又仿佛,是她生命里難以或缺的一個人。 清麗的面容沾濕雨水,她癡癡地掉下眼淚,來不及擦掉,就混雜雨水落在身上。 為什么會突然死在他們的面前?這個疑惑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在大荒三界“涼”了好幾年,不少玩家早就忘記這個曾火過兩三年的游戲,蕭嶺北在工作室里看著新人玩別的游戲時,不巧想起過往時,還是沒有弄明白。 所有人都沒有想明白是為什么。 只有唯一知道真相的鄒斯河明白關(guān)山月的用意。大抵是出于一個男人最后的嫉妒心,又或者是險惡居心,不同于善良熱烈的昭惑,先天冷漠理智的關(guān)山月再怎么溫柔,骨子里還是那個冰冷冷理智到殘酷的男人。 他要讓她記住他,牢牢地記住他,一個一輩子也解不開的謎題,是最難以忘卻,也是無法隨意拋棄的。 既然選擇為她死在這個世界,倒不如讓他成為她記憶里最深刻一隅的人吧。 還能讓那些喜歡她的男人,看著她為他的離去而失魂落魄,絕望痛哭,讓他們知道他在她心中有著怎樣深刻地位。 關(guān)山月這樣想著,找上了鄒斯河,讓他發(fā)布了給所有人的任務,在這些算得上是朋友的玩家面前,與她告別。 三味城外,雨終于快停下來了。 鄒斯河撐著傘,目光默默,晨鐘看到他,失聲喊道:“三味城城主?” 劉蘇禾抬起頭來,也看到這個不速之客。 而鄒斯河一句話也不說,只踱步走到宋渺面前,他撐著錦緞傘,跪在她的身邊,溫柔地用手為她拭去淚水,然后輕輕說:“他死了?!?/br> “和昭惑不一樣,他是確確實實死掉了……”嘆息般的一句話,帶著幾分他淺薄的愧疚與心痛,“為了能夠確保你順順利利、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他不愿意做你的隱患,所以不選擇沉睡,而是直接銷毀自己?!?/br> 宋渺聽不懂他說的什么意思,可是眼淚止不住地落,她的眼睫在他掌心翕乎而動,帶著沉重的淚水。 “如果不出意外,昭惑也已經(jīng)短暫醒來了……他知道了一切,也最終選擇了和他一樣的路?!?/br> “他們想,這是對你而言,最安全的一條路。” 雨過天晴,出太陽了。 一束日光落在宋渺身上,她感覺到暖意陣陣,溫柔繾綣地吻過她的發(fā)梢,飄零的花瓣冷冷,與日光一起,砸在她的唇邊。 任務面板上【喚醒墮神】四字,已經(jīng)變?yōu)榛疑?,這個任務達成了。 但宋渺沒能見到昭惑一眼。很快,云靄遮住了太陽,一切又隱匿在陰沉的晦澀下,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死寂下來。 凌空中,又傳來了一道沉沉嘆息。 疼痛更加劇烈地包裹住她,宋渺再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哽咽地仰頭看天空。 她的世界,就此失去了溫暖的太陽,還有冰冷的月亮。 第208章 全息網(wǎng)游之作為一個npc(完) 鏡花水月, 如夢一場。 眼前是一片晃動的光幕,眼睫毛沾染了粘膩的營養(yǎng)液,帶著一絲甘苦氣味, 年輕女孩伸出細白柔嫩的手臂,慢慢推開營養(yǎng)艙的蓋子,面色蒼白,兩道滾落的水痕凄凄掛在頰邊,隱隱幽藍,分不清是淚還是營養(yǎng)液。 她聽到兩道驚喜而難掩哽咽的男聲, 來自鄒謙和與鄒斯河。 “星河,星河!” “jiejie……” 年輕女孩聽到他們的聲音, 卻依舊沉溺在那一個世界里, 她抿著唇, 鴉羽黑睫顫動, 良久才張口, 艱難干澀道:“我……” 若良玉相碰, 如日月同出,多年未曾開口, 雖然干澀沙啞, 卻依舊有著少女的婉約動人。 她對上他們二人的深切目光,在他們驚懼的目光下,緩緩地落了兩行淚。 這回不再是幽藍的營養(yǎng)液, 那兩道透明淚痕最終滾落在她赤裸的鎖骨上, 盈盈一束, 如細潤嬌美的珍珠。鄒斯河失了聲,他以寬大長袍裹住她僅著短衣短褲的白皙身軀,營養(yǎng)液濕滑,他幾乎抱不住她,而她癡癡無語,鄒謙和伸出手拂去她面上的潮意,低低聲:“斯河,讓辛集來吧?!?/br> “讓他來看看,我們還需要做些什么。” 辛集——醫(yī)生,看著床上牢牢裹著被單的女孩,他頓了頓扭頭問鄒家兩位兄弟:“什么時候醒的?” 鄒斯河:“在他們死后?!?/br> 死字說得輕如鴻毛,又重如泰山。醫(yī)生聞言,沒有說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