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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柔曼生韻。 雙雙佳人。宋渺喉嚨沙啞, 喊出聲來, 先是喚了關山月,后又急急追了三味的名字。 他們在不遠處, 如同鏡花水月,一夢恍然, 或笑盈盈, 或冷清清, 雖面容各自神態(tài), 卻都認真和煦地看她。 看她在城墻邊上, 望見他們癡癡愣愣的模樣。 整個大荒三界,只有蓮霧城還擁有著短暫的安寧,游戲內(nèi)外所有人都知道大荒三界內(nèi)的凈土是此處。 這個地圖上人流量保持著最高紀錄的城池,在一朝一夕間又有無數(shù)玩家接踵而至,官方數(shù)據(jù)勘測程序甚至捕捉到今日的爆高點。幾乎能夠與現(xiàn)實中春運的人數(shù)相比,絕大部分玩家前來這里的目的除了獲取安寧之地外,便是想借這個機會明白蓮霧城為何如此特殊。 有人說是因為蓮霧城城主,財富榜上的大佬“鄒星河”,他們這樣道:“一看就知道鄒星河是游戲內(nèi)有后門的大佬,說起來這個姓還和荒羽科技鄒總一樣。” 后一句話里的內(nèi)容,不是沒有人想到去探尋究竟,但他們碰了南墻,可能是賭王家中嚴控信息外流,也或許是這些鄒家人格外低調(diào),誰也沒有獲取更多的消息。 鄒星河,這個現(xiàn)實中就有的姓名,在出事以后,鄒謙和就雷厲風行地將其所有信息掩蓋,也是鄒星河向來低調(diào),她從沒讓同學朋友們知道自己的家世,也就使得這個行動完美達成目的。 所以論壇內(nèi),許多玩家也只能猜測出:這位鄒星河可能是鄒謙和的某個親戚,是五服內(nèi)還是外?誰也不曉得。 畢竟明面上,這群吃瓜的觀眾們只知道鄒姓賭王生了不止一個孩子,剩下的孩子究竟有幾個,又是不是同父異母,同父同母,這些一概不知。 賭王一生磊落,媒體很少揪到他的緋聞逸事,但這不妨礙一些人私下惡意想豪門中的下流事。 比如年過半百包了個小情人,又或者是在外頭搞出個私生子來…… 普羅大眾的g~點十分奇怪,就算是再清正不阿的人,也能在心存嫉妒的人口中變得一無是處,滿身心眼。 更別提這種普通人看來格外艷羨,又特別亂的富人圈子。 但也正是這些消息蒙蔽了許多人,才使得他們一點也不知道鄒星河在現(xiàn)實中的身份。 有意的遮掩,無意的干擾,讓宋渺在大荒三界內(nèi)從未有念頭,將自己的身份想做是現(xiàn)實中與鄒謙和有關的人。 沒人知道鄒星河是誰。 他們只知道,大荒三界內(nèi)有一個看上去很有后臺的玩家,身兼數(shù)職,不僅僅是玩家,還是個非常有錢的城主。 她擁有著一個虛擬世界中最繁華的城池。 而今,神魔大戰(zhàn),只有她所在的土地為安。只是大戰(zhàn)迭起的第一周,整個世界就陷入了灰蒙蒙,血腥味刷新了又有,長久不去。 這片寧靜的地,便成了彌足珍貴。 宋渺咬著唇,對著霍三味——鄒斯河的笑眼,倉促而不安地低低問道,“你的城池……?” 他說,“嗯,毀了?!?/br> 鄒斯河看到她很心疼地皺起眉,不由莞爾,想他好久沒見到她這幅樣子。 上回看她心疼得直皺眉,好像還是他高三畢業(yè)前夕,他因為打籃球而不小心摔了一跤,輕微骨折,膝蓋還磨得鮮血淋漓,她急急忙忙從學校飛回家,看到他綁著石膏沒心沒肺地笑,伸手擰他的臉頰一把。 然后這樣皺起眉頭來。 她從來只對自己在意的東西有這樣神態(tài),秀眉微蹙,眼波蕩漾,有點柔情又有點傷懷,就這樣軟軟地看他,誰的心都會化掉。 誰都想上前抱抱她,寬慰她。 那時候綁著石膏腿的自己,還能夠肆無忌憚地拽住她的手腕,笑瞇瞇地撒嬌喚jiejie,而今,他只能看她因沉溺這個世界,他所寫下的故事而傷懷。為這些虛擬數(shù)據(jù)而悲慟。 “一切都是天命——不可違。”鄒斯河閉了閉眼,走近她,身后關山月依舊看著他們,目光深深,他知道他看透了他的身份,或者說在這個世界見面時,鄒斯河就沒有任何隱藏的意思。 他幾分憐憫地袒露出自己的身份,又帶難以言喻的愧疚,親手將他與昭惑推入如今境遇。 愧疚是有的,更多的卻是頑固與不悔,鄒斯河穩(wěn)下心神,不去想他和昭惑曾是與她一體的人格,只是冷酷無情地將目光放回宋渺身上。 “天命?” 宋渺想不到這個詞會出自他的口中,硬生生地重復一遍,訥訥道,“什么叫做天命?” “天命——” “是昭惑再醒不來,是這個世界將會陷入灰暗……” 是你會安然無恙地醒來。 鄒斯河將后一句吞下,然后溫柔地拂去她額前的碎葉。 夏祭節(jié)就在神魔大戰(zhàn)前不久過去,那星與花的雨依舊暢快淋漓地下著,所有人都在神魔大戰(zhàn)以前享受到了來自神靈的饋贈。 關山月看起來很蒼白,可能是因為夏祭節(jié)為眾生的饋贈而疲累。他一直在原地不動,只是怔怔地看著宋渺,看她轉動眼神,望向他,目光里帶著幾分哀求——為什么是哀求?他牙根微微發(fā)澀,想要上前詢問,卻忍住了,硬生生扎地于此。 這次來,只是想要看看她。 他很久沒有看過她了。 從那年分別后,他就克制著自己,不去讓自己與她見面,忍耐到如今,最近的一次見面也是去年。 而今死期將臨,他也該和她做個告別。 關山月這樣可憐地想。 他松開攥著的手,略略歪頭,與從前他們一同在郊外盤腿而坐吃糕點時一般的情態(tài),屬于神祇特有的天真,屬于他自身的理智,還有輕柔的笑。 他終于吝嗇地掀開一點點簾幕,朝她笑起來。 宋渺心中怦然一動,她聽到他說話,聲音像是從山上流下的清泉,在寒冬凜凜中落下冰柱,兩相碰撞,絕色傾城。 “星河。” 他最初只是喚了這一句,停頓數(shù)秒,像是哽咽了一會,猶豫自己該說些什么,然后道,“你還好嗎?” 關山月又在想,她眼中的哀求之色更深了,她為什么這么難過? 也或許不是在對他,而是對著霍三味,她大概是憐惜這個世界遭受如此創(chuàng)傷,也為三味城的顛覆而覺得難過罷了。 關山月知道她詢問過很多朋友,有關她在現(xiàn)實中的身份,也或許還順帶過詢問他的。但她永遠也料不到他在現(xiàn)實中會是怎樣的身份,只怕心有揣揣,又以為他們會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關系。 不管是可能出現(xiàn)的:昔日情人,昔日舊友,亦或是陌生人。 都是錯的。 關山月朝她的笑意沒有收起,他還是這幅模樣,一點點惹人心動的莞爾,眼神分明凜冽森寒,落在她身上卻柔和而婉轉,如同一束花,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