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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并不是很開心。但他實在忍不住,如同嘗過珍饈佳肴的人,看到面前自己最鐘愛的美食,怎能忍住伸手觸碰? “是了,我為純陰之體。” 宋渺淡淡點頭,她只說了這一句話后,又冷冷地凝視那雷劫云散去,方才的大動,她沒有錯過。 也就因此能夠確定,張顯陽很快能夠以大乘之身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說來也是幸運,他在秘境內(nèi)突破,絕大部分的雷劫都由著這秘境擋去,這瑯?gòu)置鼐晨瓷先ヒ呀?jīng)是千瘡百孔。還不知道下一次開啟,這瑯?gòu)置鼐衬軌蛑蔚米「鏖T派弟子歷練否。 她靜靜等待著那張顯陽的出現(xiàn),卻沒想到自己方才的那句話對白嶼凈有多大的影響。 白嶼凈僵硬著臉,他不自覺地松開了因為內(nèi)心深處的愛戀與趨寒之意,想要握住的她的手。 耳膜震疼,眼前如同蒙了一層霧氣。 他想,她說這話的意思是什么? 她會否以為,他的所有舉動都是為了想要與她這個純陰之體雙修才做出的? 白嶼凈在這一刻想了許多許多,而越想,他的心就越來越冷,那在幻境內(nèi)的記憶也清楚地浮現(xiàn)。他作為崔嘉學時,以為自己只是將宋真真當做小meimei,于是為野心而求娶帝姬,后來他才知曉自己究竟真心愛慕的是誰。 然而在幻境內(nèi),一切都已經(jīng)遲了,他錯過了,便被別人奪取。那霍生陽將他的弟子牢牢護在懷中,不愿他人窺視,強硬地奪走她,讓他在悔恨交織中度過了幻境中的歲月。 記憶重歸之時,白嶼凈想,自己一定要好好對待她,他有著先天優(yōu)勢,他是她的師尊,她為他的弟子。 她是純陰之體,他是純陽之體。他們合該是一對,合該在一起的。 但他沒有想到,她會不會并不同意他的看法,并不同意——純陰與純陽天生一對。 白嶼凈能感受到宋渺的沉默,他想起她自看到他,就沒有提一句幻境內(nèi)的所有時,他就知道自己曾設(shè)想的那些可能終究只是妄想。其實他也可以一直強硬下去,如當年將她帶回來時,對著失了一魂的她說要與她雙修,漠然而冷酷。 那時候的她弱小,因此毫無選擇,只能順從于他。 而現(xiàn)在的她,依舊是弱小的,在他這個大乘修士面前,他一指就能掐住她的命脈。讓她匍匐在腳下,忍淚順從他。 可是這一回,他有點不敢。他根本不敢。 眼前的霧氣更重,骨縫越來越灼熱,白嶼凈沒敢再伸手,以她冷涼的體溫降低自己的疼痛。 只是忍耐地,忍耐著。 便聽一道泠泠男聲響起,那人在明麗光箭散落之下,款款行來,凌空之下,有萬物低鳴。 雷劫散去,這界內(nèi),史上最年輕的一位大乘修士,往他們走來。 宋渺睜大眼,她不由笑了起來,而白嶼凈冷漠地望著他,聽到那玄衣男子輕喚了聲,“珍珍?!?/br> 一道利芒割破那為護她而立的陣法。 她的長袍在風中烈烈,旋后又歸之平靜。白嶼凈駭然發(fā)現(xiàn),面前這初成大乘的男子,竟有堪比他的力量。 “來我身邊。” 他這樣說著,點漆般的眼里,蘊藏著星與花,對她永遠柔軟溫和的笑意,暖暖地盈著。 宋渺失笑,她踏出一步。 第126章 爐鼎弟子與師尊(二十三) “顯陽——” 張茹喚他,美艷的面容在乾坤鏡內(nèi),幽幽閃閃,她眼有熱淚,很是動容道,“你晉升大乘了?” 張顯陽頷首,他的聲音漠漠從這界內(nèi)北望天顯山脈,由著那乾坤鏡傳到南望凌霄殿。 他稍微地揚起唇來,頓了頓,張茹就訝異發(fā)現(xiàn),他身上多了許多人情味。 過去的張顯陽一身仙氣——說是仙氣也不準確,只是那時候他太過淡漠,毫無人情味,旁人說的好聽些,便是他極為適合修真路,拋卻情感,專注于仙道。張茹過去很想反駁他人,說他并非這般,她是清楚知曉他心中對她這唯一親人頗為在意,否則怎會為了她親自去一趟天顯門? ——只為了替她看看天顯門掌門,讓她心魔早日散去。 可是張茹卻實在說不出他很有人情味這句話。 張顯陽只對自己在意的人,有些人情味。 在張家血脈隕落后,唯有她張茹一人在他心中有點地位。 而今—— 兩百年的閉關(guān),他竟是修成這般模樣?是他那一直愛慕的女子使他變成這樣的嗎? 張茹心中疑惑,但她不問不說,只萬分欣喜,為他晉升大乘,也為他形容間的溫軟之色。 “你何日歸來?凌霄弟子都已準備好,慶賀你的晉升。” “話說,如今我是不是該稱你一聲大乘尊者?” 她朗聲玩笑道,這一刻沒有思考白嶼凈,便沒了情愛糾纏,看上去竟然很是瀟灑,有幾分張家人的豁然。 張顯陽沉默了一瞬,他望著那天顯門,有鋒銳之色閃爍,旋后道,“半年后?!?/br> “怎這么久?”張茹問,“大乘可破虛空,距離時間并非問題……你還有其他的事?”她暫且只能想到這一點,便道。 張顯陽淡笑不語。只在最后,慢慢地說了一句話。 “有人在等我,我要帶她回家?!?/br> 乾坤鏡明滅片刻,遠在凌霄殿掌事的張茹聽到這一句話,她愣愣許久,又想到什么一般,撫掌失笑,只覺想要落淚,“……是你心儀的人?” 她一時又是慚愧又是欣喜,想到,她張茹一生為某人耽誤,皆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而她最疼愛的侄子終于突破大乘,又有了心動之人。她便覺激動,那些積壓在心中已經(jīng)數(shù)千年的哀怨情苦都在聽到他變得溫暖的聲色中,褪成慈愛與寬慰。 “待她回凌霄殿,讓姑姑好好看看她。” “她會喜歡些什么?” 張茹絮絮叨叨。 張顯陽便笑,他看她終于煥發(fā)了許久未見的光彩,小小的,帶點委屈道,“她還沒答應(yīng)我呢,姑姑你就當做我?guī)Я藗€小meimei回家吧?” 他刻意不說他與宋渺的過往,那些過往對她來說或許是傷口,他只想慢慢地撫平,不想再讓她心碎,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們過去的關(guān)系。 這算是他一點小私心。 張茹愣了愣,最后笑罵道:“meimei?你是想做她的情哥哥罷?”張顯陽揚了揚唇,但笑不語。 她看透他的情緒,忍俊不禁,“那姑姑等你回來,帶上你的姑娘?!?/br> “……嗯?!?/br> 張顯陽心中柔軟,他低低呢喃,眼中的星與花,肆意綻放,“我的姑娘?!?/br> …… “你是我的弟子,珍珠?!?/br> 白嶼凈平視著宋渺,他以一種讓人望之生疑的姿態(tài),半跪在她身邊,慢慢說,“他不能帶走你?!?/br> 宋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