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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兩百年時間,白嶼凈, 你發(fā)什么瘋?”赤霄睜著火眸,冷冷地看著他, 以旗鼓相當?shù)男逓榫o緊壓制著面色沉凝的白嶼凈。 他咬牙不解道:“你當年也是這般過來的, 白嶼凈, 你做甚么想著要破開那秘境?” “你是瘋了不成?” “讓弟子修煉百年又有什么不好?” 白嶼凈長身玉立于殿內(nèi), 他的眼如寒冰破池, 沒有立刻回應, 只說:“……你當日看到我時,我在哪里?” 赤霄不耐道:“在哪在哪?看到你在你們天顯山下,生死不知,我就將你帶回來了?!?/br> 說罷又懷疑地看他,“說來,你一個大乘修為,怎落到那般狼狽地步?” “精血寡薄,氣息不穩(wěn),甚至神魂都有差錯?” 他打量他,口中卻又道:“不過倒是奇怪,看上去你的修為精進許多?!?/br> 白嶼凈低垂眉眼,不說自己的精血是為了給宋渺鑄劍,也不說自己在幻境里的遭遇,他只恍惚不定地想起了那場幻境中的一切,久久的,久久的,不曾言語。 鏡花水月,愛恨情仇。那一場如夢般的幻境內(nèi),他幡然醒悟愛意,卻不能再擁有她,只能眼睜睜看她與……那有著和凌霄殿殿主張顯陽一模一樣面龐的男人在一起。 最后死亡。一切歸于虛無。 他不知那幻境是何物,也不懂這幻境的用意,卻能清楚知道這在幻境內(nèi)的記憶對他的影響。白嶼凈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強烈的,想要見到她。他從來不懂情愛,卻覺自己在幻境內(nèi)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她的心,他懊悔萬分,想要補救。這情緒如同火苗竄木,不能停止燃燒。 待赤霄在他的沉默下,放松警惕,以為他不再發(fā)瘋時,他卻突然揚手一揮,破開虛空,直直往瑯嬛秘境之處去,赤霄眼中火苗一閃,剎那變身鳳凰,火翎尾凌空一掠,緊追他而去。 他幻化做鳳凰,心中的迫切與不解更深,赤霄在這一刻根本不明白白嶼凈怎變得如此難以理解,又這般固執(zhí),他發(fā)出一聲清越鳴叫,急哄哄地趕上去,邊飛邊叫道:“白嶼凈你個混蛋玩意,老子救了你還跑?” “你要是把那秘境毀了,想想門派的聲譽,再想想未來弟子的歷練要怎么搞!” 赤霄一口妖界里學來的糙話,念念叨叨著,等到他破空飛至天顯山下,才驚愕地看到了一幕—— 凌霄殿張茹蹙眉憂心地望著那秘境之門關閉,她窈窕站立,白嶼凈一眼沒看她,卻是要著手以強力將這秘境破開。 張茹大駭,“白——白嶼凈,你做什么?” 白嶼凈冷冷地看她,先發(fā)制人:“你在此處作甚?” “聽聞凌霄殿殿主閉關修煉,”他腦中念頭急轉(zhuǎn),一下子明白了她為何在此處,那在幻境內(nèi)的霍生陽恐怕正是張顯陽,他滿心煩躁地想著那幻境內(nèi)的記憶,語氣就帶出厭意反感來,“怎么,張仙子不處理殿內(nèi)事務,來了此處?” 張茹沉默地看著他那張令她失魂落魄,心動不已的面容,情意綿綿無法掩飾,她匆匆低頭,再抬起時克制自己收斂了情緒,冷肅道:“我來此處,是為了守著這瑯嬛秘境,避免有人對此出手?!?/br> 早在秘境開啟以前,她在殿內(nèi),便接到張顯陽的傳音符。張茹驚訝聽到他說了自己的經(jīng)歷。在傳音符內(nèi),他只說自己找到了一直以來愧疚且在意喜愛的女子,并說需守護那女子的安危,要一同進入這瑯嬛秘境。 最初張茹并不放在心上,只覺這是張顯陽自己的因果,自己能夠解決,但待秘境關閉,他都未曾再傳音給她,她就覺不好,再打開他當時的傳音,聽到了當初遺漏的幾句話。這幾句話大意便是,若他沒有出這秘境,就是要陪著那女子一同修煉,守護她突破修為,讓她不必憂心。 ——這是張顯陽做的最壞的打算。而就這么恰巧,直到他們在瑯嬛幻境內(nèi)逃離,兩人雙雙陷入沉睡,錯過了離開秘境的最佳機會。 張茹知曉憑借張顯陽的修為本領,她不需要擔心什么,但她仍舊來此地,為他駐守。 張茹看到白嶼凈想要破開這秘境的動作,就知道自己沒來錯,她慶幸自己的直覺靈敏,望著他,厲聲道:“白掌門,你想再重開這秘境?” 秘境已經(jīng)關閉,再強行開啟,不僅僅是秘境會受損,誰也不能確保里面的生物會不會消亡。白嶼凈有自信將宋渺安然無恙帶出,可是旁人想的更多,這秘境用處極大,就算是天顯門掌門也不能因為這一己私欲而將之破壞。 張茹愛慕白嶼凈,但她同樣在意張顯陽,她容顏嫵媚,卻生生透出幾分寒意來,制止他的動作,并直言白嶼凈行事不妥。 赤霄展動火翎,他落地之際,再次施力將白嶼凈制住。并向已經(jīng)聽聞這消息匆匆趕來的眾修真門派告歉道:“他唯一的弟子尚未出秘境,一時情急,便失了分寸?!?/br> 白嶼凈看著眾人目光,又聽到赤霄咬牙傳音給他:“……白嶼凈,就算你需要那爐鼎弟子為你緩解烈火灼骨之痛,也給我記著,你這要是動手破了秘境,那弟子恐怕要先被當擋箭牌拉出來贖罪!” 白嶼凈顫了顫身子,他在赤霄恨恨的告誡中終于清醒幾分,最后沉默地妥協(xié)了。 “兩百年時間,轉(zhuǎn)瞬即逝。你也不會那么受不住吧,她一走你就慌神?” 赤霄恨鐵不成鋼。 白嶼凈又覺得火在燒骨,他眼神冰冷地看著那秘境,肺腑悶悶,并不解釋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對自己道,不過僅僅兩百年罷,他從前沒有珍珠時,也是這樣熬過來的。 ——但是,這次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白嶼凈摸著自己空落落的心房,他覺得烈火灼骨很疼,這疼卻并不比他心中的擔憂與失落更劇烈。他一個勁想著宋渺在秘境內(nèi),與那張顯陽兩人獨自相對兩百年,他們究竟會不會…… 像在幻境內(nèi)那樣,暗生情愫? 白嶼凈眼瞳漸冷,他想道,無論怎樣,她的身份永遠不會變化。兩百年后,她自秘境走出,還是他的弟子,還將是他未來的道侶。 無論這兩百年內(nèi)會發(fā)生什么。 白嶼凈這樣想著,他下意識摸到了那一枚玉玨,再看瑯嬛秘境的目光便更有深意。 在這兩百年內(nèi),在等待她的同時,他還得將這幻境究竟是什么玩意搞個清清楚楚—— 修真界的一朝一夕,一年一月,在大能眼中如指間沙礫流逝般不起眼。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這歲月太漫長,修真也太無趣。一百年,兩百年,只是頃刻即逝…… 赤霄卻覺得這個通用的原則對白嶼凈好像不起作用。 這兩百年時間里,白嶼凈勤勤懇懇,萬分執(zhí)著地對那手中常把握的玉玨進行研究,而到今日,他已經(jīng)研究了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