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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爾之情頓顯,“誰也不會嫌棄積分多的,對不對?” 176輕巧地跳在地上,跟著走到了洗漱間,然后不安地用尾巴將自己圈起來,默默盯著在蒙蒙水霧中洗澡的宋渺。它的擬態(tài)是貓,性格方面也像足了貓咪,就連擔心她會在洗澡時溺死這一點也是,等到宋渺出門時,它才松了一口氣般,仰起臉咪咪喊她。 宋渺注意到了它的情緒,忍不住笑,笑的時候順手摸了摸它,自然是摸了個空,但是176十分賣乖地蜷縮起身子,露了半扇肚子給她。 嗲聲嗲氣的,又喊了她幾聲“喵喵”。 176用著擬態(tài),又溫柔又機靈地說:“快穿衣服吧,要著涼啦~” 宋渺與它的玻璃眼珠子對視一眼,應了好,然后將衣服穿上,聲音淡淡地說:“開始下個任務吧?!?/br> 176高聲柔軟地應了。 ……下個世界的任務正式開啟。 天是黑的,冷冷的風席卷著少女的周身。 她赤腳站在河邊,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她看到了天空飛起的寬劍,載著形色各異的男女,他們皆是身穿著艷麗長袍,往四處飛騰而去。有武器破空響戾的聲音恍惚,鉆進少女的耳中,而她的家鄉(xiāng)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殘破的灰燼。她的爹娘,她的兄長……全都死在了這一場因?qū)毼锍鍪蓝齺淼臓帄Z戰(zhàn)中。 風冷得像是一團冰,被誰玩鬧般捂在脖頸,少女瑟瑟發(fā)抖,她不安而惶惑地眨了眨眼,心中迷惘而痛苦地想著自己為何今天沒有留下來聽母親的話學繡花,而是貪圖好玩去了后山。大顆大顆的淚掉下,砸在她的腳背上,布鞋已經(jīng)丟得遠遠,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狼狽趔趄地要往那一片灰燼跑去。 被劍風卷過劃破的面頰讓少女看上去狼狽不堪。秀白細膩的肌膚上滿是血痕,可怖難看。 但她沒能如愿。直到昏迷以前,她都沒能走到那片已經(jīng)變?yōu)闅埰拼u瓦的家。 她被帶走,并終生不被允許走出那個——被凡人艷羨稱之為仙長大人居住的門派。 那個實則上,只是煉氣期修真者就能擁有,天顯門最低下的奴役也能居住的仙境里。 燕朝雜記有云:燕環(huán)三年,北有楚夜山,夕間摧枯拉朽,白骨恒地……灰土遍地,時至燕環(huán)二十三年,仍無生息,滿山狼藉。 …… 宋渺聽到洞府外有人在嬌聲喚著她的名字,“珍珠師姐,掌門喊你。” 用的是傳音符,她在洞府中的溫泉中泡著自己殘破的身子,這由天顯門掌門特意為她尋來的靈泉也不能修復她布滿淤青的身子。 宋渺面無表情地站起來,一板一眼地將弟子長袍穿在身上,然后極力保持著腳步平穩(wěn),往外走去。 洞府的結界也是天顯門的掌門特意為她用靈石玉髓煉制成的,為的是不讓別人擅自闖入她的洞府。同時也是為了不讓她逃離這里。 宋渺看到那個嬌聲喚她的年輕女人一身艷麗服裝,笑得眉眼彎彎,看到她屈尊走出,忙為她撫去衣物的褶皺——但事實上,她這一身全是她口中的“掌門”,天顯門的掌門一手cao辦,又哪是凡物,需要她殷勤伺候。 宋渺低睇了她一眼,半笑不笑地冷冷說了謝過,然后往天顯門掌門的峰走去。 她所用的這個身份,是個年過三十卻沒有任何靈氣在身的凡人。 姿色尚佳——不,準確來說,是非常佳。佳到天顯門,這個為修真界正道之首的掌門人也不得不沉溺于她的美色之下,將她囚禁在天顯峰上,不讓她離開。 宋渺聽到176在她耳邊的細碎聲響,它咪咪喊了兩聲,還是覺得十分對不住她:“我沒想到,這個世界會是和你的世界觀極度不符合的修真界。” 宋渺保持著珍珠永遠沒有愉悅表情的面癱臉,淡淡扯了兩下唇,示意沒有關系。 她對這個世界觀沒什么感想,畢竟她來的時候正巧是在天顯門掌門的身下,那個生得玉樹蘭芝的男人將她壓得緊緊,灼熱與硬度讓她一下子失神,什么話什么世界觀都被拋在腦后。 然后礙著身下的干澀痛意,她極力讓自己變得柔軟潮濕起來,行為舉止上難免有迎合那人的意思,所以也就釀成了今日,她在靈泉的洗滌下依舊沒能緩過來的淤青痛苦。 掌門似乎是頭一回被她迎合,宋渺猶記得他的喘息聲在她耳側,因為那清俊絕倫的形容美貌,溫柔而熱烈的親吻,讓他不堪言論的舉止也變得稍微可以原諒起來。 ……只是稍微。 宋渺站定在天顯峰的傳送陣前,猶豫地踏出一步。然后天旋地轉(zhuǎn),便到了天顯峰掌門大殿。 她才剛一抬眼,便見到那個昨日還壓著她做著亂七八糟事情的掌門,烏黑長發(fā)以玉帶束起,玉樹蘭芝地端坐在殿前,他座下坐著一名紅發(fā)紅衣的男子,宋渺注意到,那個紅彤彤的俊美男人,眼瞳也是紅的。 好似烈火,她剛一對上眼,就聽到176哇哇大叫著:“眼睛好紅,像兔子!” 宋渺抬起來的左腳慢慢地落在地上,然后面無表情地讓176閉上嘴。 它咪咪兩聲,最后終于乖乖地閉上嘴,在閉嘴前道:“倘若覺得這個世界的世界觀有點為難,就不必將這個世界放在心上,我們時間還長,不需要太著急?!?/br> 這個修真世界的主線任務,在176口中糯糯軟軟的,它念叨著:“要攻略白嶼凈——噫,都已經(jīng)將珍珠做爐鼎睡了,心中還是沒將她一點放在心上啊。” “果真是修真界的常態(tài),爐鼎不當人看啊……”176話語一轉(zhuǎn),“不過沒關系。喵喵你放心,若是真的覺得這個爐鼎身份討人厭的話,我們就不做這個任務了!” 碎碎念的話又隨著咪咪聲一同說出口。 它的刻意插科打諢,都是為了讓宋渺放松下來。她垂了垂眼簾,領了它的好意,然后穩(wěn)穩(wěn)地踏出下一步,往兩個氣勢凜人的修真者走去。 是那個掌門,她名義上的師尊。 也是事實上,以她做了多年爐鼎的修真者先說了第一句話。 白嶼凈說:“赤霄,這是我曾與你說的,我十五年前從燕夜山領回來的孩子。” 他的聲音很冷淡,非常冷淡。冷淡到宋渺能感覺到從尾椎骨彌漫上來的一陣涼意。 她平視著殿內(nèi)的二人,看到紅衣男子驚異地詢問白嶼凈道:“她不害怕你?你準許她這樣看你?” 宋渺聞言,不為所動地繼續(xù)淡淡睇著他們。美到極致,盡管已經(jīng)年過三十,卻因為常年靈泉灌溉滋養(yǎng)而更顯得貌美的容顏,在殿內(nèi)的天光下,如明珠般發(fā)出柔潤的光澤。 白嶼凈沒有說任何話,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走得更近些,宋渺依言做了,她一步步走近他。 然后那紅眸男子便一聲聲發(fā)出驚異的喊叫:“純陰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