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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回話,任他拉著自己在火爐邊上坐下。而后接過宮婢沏好的醒酒茶湯放在他手里,“醉了怎么還走在夜風里,小心著涼!” 司馬明照聞言,仿佛方才努力撐著的精神氣全部坍塌,眼眶紅紅的看著司馬君壁,半響,方才嘶啞著嗓音道: “阿姊,你為什么還要回來?” 第四三一章 當年真相 雖已做好了足夠的心里準備,見他如此,君壁心里還是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 “明照,一直以來,是我對你不起?!?/br> “阿姊……” 君壁阻了他的話,“自小讓你留在這個吃人的地方,上有李太后的算計,下有大臣們的詭計陰謀。而我雖在殷家,若真要回來,也并非沒有機會的,可還是自私的留下你一個人?!?/br> 明照只是搖頭,眼里滿滿的憐惜,君壁這些年的經(jīng)歷他早已查得清楚,那樣的苦楚,一般人尚且如浸水火,更何況他本應享受公主之尊的阿姊。 “阿姊,朕后悔了,當初為何要帶你回來……” 翌日朝后,回到寢宮的皇帝陛下面色黑沉,一言不發(fā)。殿里伺候的宮婢皆小心翼翼,直到有宮奴在殿外稟道,“東陽公主請見!” 殿里氣氛方才活泛起來,方才還山雨欲來的皇帝陛下已帶著滿臉笑容迎出殿外,“阿姊,外面風大,怎的來了?” 君壁笑道:“無妨,難得今日天氣晴好!陛下身體可安?” “自是好的。” 兩人走進殿內(nèi),宮婢奉上熱茶糕點,君壁便請示皇帝讓伺候的奴婢退下去。 聽完君璧的話,握緊手里的茶杯,皇帝沉默半響方才開口道:“阿姊,這些可都是真的?” “證據(jù)自是有的,稍后我便讓因田整理送來。”君壁說著停頓片刻,眼里帶著些許不忍,“我知她于你有養(yǎng)育之恩,然也不能看著她對你拿捏至此,也許這些你不一定會用上,但日后……就當多了個反擊的力量?!?/br> “阿姊不必多心,哪里來的恩情,不過互相利用罷了!”皇帝見她面色蒼白,還為自己思慮自此,不由滿心感動,“阿姊你也不必太過cao勞,得先保重身體?!?/br> “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本诘?,“朝堂上的事,你自有主張。不過這后宮的勾心斗角,我多少熟悉一二,想著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太后的事,相信陛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過鄭妃是太后眼線,又心狠手辣屢次對陛下子嗣出手……” “這毒婦心腸朕之前也猜得一二,奈何之前一直沒有證據(jù)?!被实酆鋈焕湫σ宦?,“她自以為自己手段利落,又有太后庇佑,近來倒越發(fā)猖狂!” 君壁見皇帝態(tài)度,知道他已有打算,也松了口氣。其他的,她卻不好干預太多。至于廟堂之上,皇帝的勢力已非往??杀龋痔硭握紫嘀?,而世家勢力,已有殷暖暗中處理,想來,前方已是光明一片。 “對了,阿姊在宮中可曾無趣?”皇帝笑道,“王家娘子不日便會進宮,想來有她作伴,阿姊也能寬心一二?!?/br> 君壁聞言笑道:“多時不見,確實有些想念了。陛下為兒家考慮甚多,實在感激?!?/br> 皇帝聞言一怔,半響方才喃喃開口:“此言該是朕說才是?!?/br> 過了兩日,王禹慈便住進明玉殿里。兩人年歲相當,性格相合,相處起來自是和樂融融。 這日又得一難得的晴朗天氣,無風,陽光襯著窗外的梅花明艷動人。宮婢開了窗,把棋盤搬到窗下矮幾上,旁邊燒著爐火,倒不覺絲毫寒冷。 忽而輕微的“咔噠”一聲,積雪壓斷了梅花枝條,有花瓣飄揚進窗來。 王禹慈看著窗外梅花,竟不覺有些癡了。 待回過頭來,見君壁也怔怔的看著自己,好奇道:“表姊,你在想什么?” 君壁回過神來,笑道:“禹慈和母后容貌真是相似,看著不由便讓人陷入回憶里去。” 王禹慈笑道,“阿父也曾說過,確是我的榮幸?!?/br> 君壁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又笑問:“禹慈方才在想什么,怎的看著梅花癡了?” “我那日在梅花樹后,曾看見一人……” “嗯?”她聲音太小,君壁未曾聽清。 “沒什么?!蓖跤泶群鋈惑@醒過來,總覺那一幕突然太過遙遠,現(xiàn)在說來,竟如夢里場景一般,“以后若有機會,定說給表姊聽?!?/br> “嗯,那就這么說定了?!?/br> 朝中形勢越加的冷肅起來,大有風雨之前黑云壓城的氣勢。許是皇帝近來越加的不受控制讓太后心慌起來,終于在朝堂上的手段也沒有了顧忌。 太后經(jīng)營多年,根植于朝堂的勢力自是不容小覷。這日上朝時多名大臣忽然聯(lián)名彈劾朝中新貴宋兆,言之鑿鑿,讓人反駁不得?;实蹮o奈,只得當場讓宋兆下了大獄。 聽說皇帝來時,李太后并未驚訝。想著之前多番忤逆自己的皇帝終于得了教訓,不由便有些得意起來。今日能這般順利,可見自己魄力猶在。 其實對于皇帝,她也不是非要趕盡殺絕,但是作為一個不聽話的傀儡,可不能給他羽翼豐滿的機會,畢竟她心里清楚,她與皇帝之間,并無血緣上孝道的壓制。而那宋兆近來手段不少,早已成了皇帝股肱,不得不除。 然而讓她吃驚的是,皇帝面上或許冷漠有之、失望有之,卻唯獨不見想象中的忌憚和示弱。 他就那樣站在那里,看著太后的眼中冷得讓人惶恐。 太后終于先敗下陣來,開口道:“今日皇帝到好興致,終于想起還有我這長輩了?” 皇帝喝退宮婢,在太后惱怒之前,神色平靜的開口: “郁寧年間,有傳聞新安王雖姬妾眾多,卻無子嗣,占卜者為此卜筮,言:‘后房眾中有一個女子,當能生育一個終能興盛鏡朝的男孩’,而在鏡郁一年……” “住口!”早在皇帝開口時,太后便已驚在當場,一直懸在頭頂?shù)牡度薪K于直直插下,讓她面色慘白,渾身顫抖起來,瘋了似的大喊大叫,“住口!哀家命令你住口,你在胡說什么?誰告訴你的,是不是司馬君璧那個賤人……不,不對!” 她忽然反應過來,就算司馬君璧知道部分真相,卻又如何能知道占卜者這些言語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