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菜園里和她阿母一起摘豆角的時候，因為追一只點燈兒被訓(xùn)斥，不過雖然那小娘子不過總角年歲，卻也是個執(zhí)著的性子，就在午夜眾人都入睡之后，竟然偷偷去到菜園子，一個人把所有的豆角都摘了，第二日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睡倒在院子里。”

    殷暖靜靜的聽著，聽到最后也笑了笑，似乎也覺得她所說的情形頗為有趣。

    幾個時辰之后，天色漸漸昏暗下來，莊里來了多名田客一起幫忙把羊趕回羊圈。殷暖的奴仆也把馬匹牽了過來。

    “阿姊！”殷暖握著韁繩剛要開口，水奴笑道，“山路陡峭，五郎君且小心些，婢子和阿元一騎就好。”

    回到硯莊，閆余早已經(jīng)吩咐下去準(zhǔn)備好飯菜，用完晚膳，阿元、水奴和因田并其他幾個家僮一起，伺候殷暖去到他平日所住的院子里休息。

    夜里眾人好夢正酣的時候，忽然幾聲轟隆隆的春雷響起，而后大雨傾盆而下，窗外幾聲閃電過后，硯莊忽然響起一陣接一陣急促的鑼鼓聲。

    殷暖從睡夢中驚醒，翻身下床，正要抹黑去找衣物，屋里忽然亮起一盞昏暗的燭光，因田雙手捧著他的衣物遞過來。

    “多謝！”殷暖伸手接過，想了想又問道，“阿姊怎么樣了？”

    之前因為阿元也舟車勞頓的緣故，便讓她去旁邊的屋子休息，夜里便讓水奴和因田在殷暖臥房外間休息。

    因田低聲回道：“寅時剛睡著，方才未被吵醒?！?/br>
    “那就好。”殷暖說著，和因田來到外間，果然見水奴安安靜靜的平躺在床上。殷暖湊近了些，窗外又一道閃電晃過，屋里瞬間亮堂了一下，只見水奴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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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四章 病危

    “讓阿姊繼續(xù)睡吧！”殷暖吩咐道?！八咭幌虿缓?，別吵醒了。何況夜里寒風(fēng)刺骨于她也不利?！?/br>
    話才說完，他才想起身邊站著的人不是阿元，怕是不方便直接讓水奴沉睡。正打算讓她去喚阿元過來，就見因田忽然伸出手在水奴身上輕輕點了一下，而后只見水奴微微跳動的眼瞼又靜止下來，再一次陷入沉睡。

    “五郎君？”見殷暖不動，因田有些奇怪的喚了一聲。

    “無事?！币笈⑽澭阉砩系拿薇粔簢?yán)實了一些，而后對因田道，“走吧，出去看看?！?/br>
    “是。”因田收回打量的視線，微微側(cè)身往前，端著燭臺給殷暖照亮行走的路。

    借著昏暗的燭光，打量著眼前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婢女，殷暖忽然有些明白，水奴想要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

    兩人推開門，阿元早已經(jīng)聽見聲響精神抖擻的在門外等著。之后三人一起去了硯莊大院，大院里鬧哄哄的聚集著一群人，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火把，氣勢頗為驚人。

    “五郎君?！笨匆娨笈鰜?，閆余忙迎上去，問候道，“這天氣猶寒，你怎么也出門了？”

    “閆翁?！币笈?，“出什么事了？”

    閆翁道：“忽然一個天雷把羊圈轟挎了，羊群四下逃散，這深更半夜的又下著大雨，追回怕是不易?！?/br>
    殷暖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雖知今夜會來一場大雨，但是不曾想會這么巧。不過最多半個時辰，大雨也就停歇了。閆翁你且安排下去，留下足夠的人數(shù)補好羊圈。其他五人一組，備好火把，帶好干糧，務(wù)必注意安全。”

    “是。”閆余應(yīng)著，又有些為難道，“只是羊群數(shù)量眾多，天明之前怕是難以追回。而等天色大亮。就更是追回不易了?！?/br>
    阿元道：“五郎君，婢子和他們一起去?！?/br>
    她旁邊的因田也說道：“婢子也去吧！”

    殷暖四下打量一圈，點頭道：“阿元你和因田一組，其他平日能下地的就都一起去吧。追回多少是多少。但一定要注意平安?！?/br>
    “是?！北娙说昧嗣鞔_的吩咐。立即找到了方向不再慌亂，答應(yīng)一聲便準(zhǔn)備出發(fā)。

    其他老人和孩子還有產(chǎn)婦等不能上山的都聚集到殷暖身邊，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等眾人傳回消息來。

    之后幾個時辰，陸陸續(xù)續(xù)的有羊被送回修補好的羊圈。然而直到卯時左右，還有大半沒找回來。天色漸亮，正在眾人心急的時候，忽然遠處有人急匆匆的跑來，稟道：

    “不好啦！不好啦！山神發(fā)怒啦！”

    眾人聞言皆大驚失色，閆余忙問道：

    “怎么回事？”

    “雨燕山山神發(fā)怒，背面突然垮塌，把通向陰山溝的路都堵塞了?！?/br>
    “陰山溝？”閆余急道，“可有人受傷？”

    陰山溝是經(jīng)常牧羊的其中一個地方，雨燕山背面是通向那里的一條路，故而羊群突然走散，很有可能便是去了那個地方。然后路途較遠，很多現(xiàn)在還沒回來的田客都是去了那里尋找。

    “沒有?！眮砣藫u頭道，“只是大家都被堵在陰山溝，暫時過不來了。”

    “這……”閆余急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

    “閆翁莫急！”殷暖道，“此去陰山溝除了那一條道可還有其他路徑？”

    閆余道：“有的，只是路途較遠，需繞過大半個雨燕山，沒有三四日怕是走不回來?！?/br>
    “這樣……”殷暖想了想，說道，“也無妨，之前有讓他們帶著干糧，節(jié)省一些支撐兩日沒有問題，而之前回來的人再帶著足夠的食物從閆翁你說的那一條道去接應(yīng)?！?/br>
    “好、好?！遍Z余聞言松了口氣，“五郎君此計甚好，老仆這便去著手安排?！?/br>
    殷暖也稍稍松了口氣，他如此放心的原因，還有一個是想著阿元和因田兩人也在被困之列，有她們兩人在，至少其他人不會太過驚慌失措。

    事情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眾人也暫且放下心來。忙前去準(zhǔn)備早飯和將要帶走的干糧。

    回屋見水奴依然睡得沉沉，整個人安靜得像是一幅靜止的畫，殷暖打量片刻，緩緩伸手碰了碰她卷而上翹的長睫，手心里傳來的一陣微微的瘙癢讓他的手縮了一下，方要離開，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后便有人敲門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