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心口道，“水奴阿姊，你是清醒的怎么一句話也不說?！?/br>
    水奴好笑道，“阿元你不是在說嗎？我一直在聽著?！?/br>
    一句話倒是讓阿元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雖然五郎君讓她來陪著水奴的時候也告訴過她，說水奴太過安靜，蘇瘍醫(yī)也說這樣容易積下心病，所以讓她多和她說說話。這任務(wù)她自然是樂意的，只是她說得倒是高興，水奴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她還以為水奴根本沒聽，不耐煩自己呢！

    原來是自己誤會水奴了，阿元不好意思的揉揉自己的雙丫髻道：“水奴阿姊你果然是喜歡聽的，我就說嘛，這么好玩的事，只有穗映阿姊她們才會覺得無趣。對了，我跟你說啊，今天膳房里的那只花貓有了小崽……”

    窗外的蟬鳴伴著屋內(nèi)小小女郎悅耳的說話聲，午后的房間里帶了陽光的溫?zé)?，連空氣都是柔和舒適的，思緒漸漸飄得遠了，這次水奴是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帶著這樣愉悅的快樂，夢里可否能去父皇的身邊看一看他。

    一直到兩天后，蘇瘍醫(yī)保證無礙了，甚至還說多動動也好，水奴才終于解禁。

    這天殷暖從西賓處回來，和殷嬰告別之后便直接回到書房。平日他去到書房之后，不必吩咐都會有婢女在一旁伺候，所以今日他也沒在意身旁伺候的是誰。

    殷暖醒好筆，把紙鋪好，正打算磨墨，一雙纖細瑩白的手輕輕推了一方硯臺到他的手邊，硯臺里剛磨好的墨輕輕晃動著。

    殷暖驚訝抬頭，“水奴？”

    水奴笑笑，“五郎君可是嫌棄婢子磨得不好?”

    “自然不是?！币笈u頭道，“吾是奇怪你怎么就開始做事了？”

    水奴道，“婢子聽阿元說五郎君打算安排婢子在此伺候，所以自作主張前來熟悉一番，可是婢子冒犯了？”

    殷暖還是搖頭，水奴越說越加背離自己的意思，“吾的意思是，你身上的傷還未痊愈，應(yīng)該多加修養(yǎng)。”

    “五郎君的關(guān)心婢子謝過?！彼?，“只是之前那般折磨都沒什么事，現(xiàn)在突然就嬌氣了不成？”

    “可是你現(xiàn)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

    “噗嗤！”饒是淡定如水奴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五郎君這樣說，會讓婢子忘記五郎君的年歲而有一種在聆聽阿父教誨的感覺?！?/br>
    殷暖臉色微紅，被水奴那雙晶晶亮的眸子看著更是有些不自在，猶自柔聲勸道：

    “雖然吾讓你以后留在這里，可是現(xiàn)在還是先養(yǎng)好身體為上?！?/br>
    “五郎君放心吧！腿長在婢子身上，婢子有分寸的?！?/br>
    殷暖無奈，不過還是執(zhí)意讓水奴垂腿坐在坐榻邊上。

    殷暖書寫完一頁，水奴接過打算晾在邊上，方看了兩眼便驚訝不已。

    “五郎君的書法看來極好，瀟灑、放縱流動毫不拘束，倒有一番鳳飄鸞泊的輕盈姿態(tài)。”

    阿元正好端了冰鎮(zhèn)的果子進來，聞言得意道：“五郎君的書法最是好的，便是郎主也曾多次贊賞呢！”

    殷暖訝異道：“水奴也懂書法，那想來也是識字的？”

    水奴點頭道:“家君曾任西賓，所以婢子跟著學(xué)得一些。”

    殷暖不勝唏噓，想她家里能把她教養(yǎng)出如此氣質(zhì)，家境必定是不弱的，無奈禍從天降身不由己。

    水奴把書法方下，忽又訝異道，“這是魚子箋？”

    殷暖再次驚訝，“水奴你連這個也知道？”

    要知道，魚子箋質(zhì)地光滑柔軟，比之其他的網(wǎng)紙或者布紙要珍貴許多，別說一般平民百姓，便是稍有資產(chǎn)的人家也很少使用。

    水奴繼續(xù)編道：“家君任西賓時頗有些名氣，所以也去過一些大家，雖然不如殷家一般，但是魚子箋也是能用上的，婢子跟著去時曾經(jīng)有幸見過?！?/br>
    殷暖不疑有他，忽然道：“說來這種紙產(chǎn)自東陽，而這東陽郡名原是當(dāng)今公主殿下的封號。也不知道現(xiàn)在公主殿下安好與否！”

    水奴不放他突然提起這么一句話，手下一緊差點扯壞手里的魚子箋。

    阿元放下果盤，也好奇道：“說來陛下提出的條件那么優(yōu)渥，怎么還沒找到呢？怕不是……”

    “阿元！”殷暖忙喝止道，“別胡亂說話?！?/br>
    阿元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的逾越了，忙低頭不再說話。

    水奴放好魚子箋，一邊磨墨一邊低聲說道：

    “想來，公主殿下吉人天相，會沒事的吧？”

    晚間殷暖正準(zhǔn)備用飯時，有婢女進來稟報說是今日謝氏會在樹硯閣用膳。殷暖自是高興不已，忙又吩咐多準(zhǔn)備兩個謝氏喜愛的菜肴。

    過會兒，謝氏果然帶著兩個婢女來到樹硯閣。

    “阿母。”殷暖迎上去道，“怎么這會兒過來了？天色晚了也不容易看清路途。”

    謝氏拉著他在坐榻上坐下，說道，“我聽說你這屋子里多了個婢女，既然是貼身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的，自然要親自來看看才能放心?！?/br>
    殷暖指著水奴對謝氏道：“阿母，這是水奴，你之前在我院子里見過的?！?/br>
    謝氏點頭，打量水奴片刻，方對她說道：“聽阿暖說你之前受了很重的傷，可好些了？”

    水奴忙行禮道：“已經(jīng)無礙了，謝大娘關(guān)心?！?/br>
    謝氏又道：“阿暖說你是從建康流落至此？”

    “是?！?/br>
    謝氏想了想，忽然問道：“你在臨川可有親人？”

    水奴訝異抬頭，不知謝氏何意，為何會突然提起和建康毫不相干的臨川，頓了頓點頭道：

    “有的，婢子外祖父家便住在臨川?！?/br>
    謝氏又道：“那你可聽說過臨川王家？”

    水奴點頭。

    謝氏急又問道：“可曾認(rèn)識？”

    ...

    第十九章 婚約

    水奴搖頭，“不曾，婢子從小未曾去過臨川，便是王氏家族,婢子也只是曾聽阿父說起。甚至親人還在與否，阿母去世之后，婢子都再不曾聽阿父提起過?！?/br>
    “這樣?！敝x氏心里嘆了口氣，可能自己真的想多了，哪里就有這么巧的事？

    謝氏又道：“水奴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