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李廚娘起身看向來人道:“可是四娘子有什么吩咐?” “不是。”來人掃了膳房一圈,最后視線落在水奴身上,“是云秀阿姊讓我喚水奴過去。” 李廚娘有些擔憂的看了水奴一眼,問道:“可有說了是什么事?” 來人撇撇嘴道:“云秀阿姊說的事差不多就是四娘子的意思,我可不敢詢問,不過想來肯定不會是去領賞的就是了。” 李廚娘還想再說些什么,水奴走過來道: “李廚娘,那婢子就先過去了?!?/br> 李廚娘欲言又止,終于只是看著水奴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端靜清高,姿容不凡,偏生得婢女的命,這孩子這一生,怕是難善了了。” 往日里沒有什么緣由殷蘿都能使出諸般手段,今日這現(xiàn)成的由頭在手,殷蘿便是拿了自己的命去也是在清理之中。 所以遠遠的看見寬敞的院子里,一片奇怪的沙石旁邊眾心捧月般的殷蘿時,水奴并無多大意外,最多也只是在好奇那些沙石和今日自己的將要經(jīng)歷的遭遇能夠怎么聯(lián)系起來。 一步一步的走到殷蘿的面前,行禮,問候,一絲不茍。水奴一直以為自己應該會很鎮(zhèn)定的,畢竟就算不能對疼痛麻木,至少也已經(jīng)習慣了,可是她藏在袖子里的雙手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畢竟還是個有感知的人--水奴有些自嘲的想--怎么也是會恐懼疼痛的。 “果然是個端莊有禮的?!币筇}冷眼打量水奴半響,哼道,“倒是沒想到這院子里一個小小的婢女就能在外人面前給我長臉了?!?/br> “婢子不敢?!?/br> “不敢?”殷蘿厭惡的看著水奴,“你確實應該不敢。知道今日召你過來是為了什么嗎?” 水奴低頭,“婢子不知!” “我也懶得給你兜圈子?!币筇}話音才落,幾個婢女上前強制的脫了水奴的鞋襪。水奴不敢掙扎,甚至還乖順的配合著。只是看著自己的雙腳再看看眼前的一片沙地,她的心止不住的開始下沉,水奴想她應該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沙地的用途。 果然,水奴赤腳之后立即被幾人推到那些堅硬的沙石上,尖銳的疼痛讓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可是殷蘿的極端性格把她呼痛的權利都剝奪了。 殷蘿道:“看來到我院子里幾日果然是有了些長進的,知道求饒也沒用,今日雖然也是為了教你規(guī)矩,不過可不是為了教你如何進退得宜,而是……”她說著頓了頓,微微向水奴的方向前傾了身體,惡狠狠的道,“為了叫你知道到底怎么做好一個奴婢?!?/br> 水奴忍了忍,終于還是開口道:“婢子不明白娘子何意?!甭曇衾锞共蛔杂X的帶了一絲的戰(zhàn)栗。 殷蘿似乎非常滿意她的反應,諷道,“不需要你明白,你只要按照你平日里‘輕柔和緩’的姿勢在這沙石上一直走就行了,也好讓這滿院子粗鄙的家僮學學你那些個高貴的儀態(tài)?!?/br> 殷蘿話語結束,便在幾個婢女的攙扶下坐進一直放在一邊的軟轎。幾個奴仆上前抬起軟轎打算離開,臨行前殷蘿探出頭道:“放心,我不會再給殷暖留下任何話柄,所以至少還會讓你看見明日高懸的金烏?!?/br> 殷蘿的軟轎還沒消失在院墻外,水奴就咬緊了牙一步一步開始走。旁邊站著的幾個仆婦手里的長鞭或者荊條她看的清楚,既然今日不管如何選擇這雙腳的結果都是一樣被廢,那么如果主動一些能少受一點罪孽,她不介意去做,至少現(xiàn)在的情況還沒絕望到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阿母,舅哪里有消息嗎?” 謝氏放下手上的紙條,點頭道:“你舅哪里也無公主消息,但是可以確定,宮里到目前為止也無公主的蛛絲馬跡?!?/br> 殷暖聽罷,終于送了口氣,微皺著的眉頭徹底散開。 “阿暖?!敝x氏見他如此,嚴肅道,“和我說說,為什么你這么在意公主的蹤跡?你舅雖然和我提起過,主母她們這些年因為殷昕和公主聯(lián)姻,以為多了更高一層靠山便對謝家少了諸多忌諱和顧慮,對我們母子二人也過分了許多。但是阿暖,依我對你的了解,這些都不是你這么在意殷昕能否娶公主的緣由。” 不曾想母親竟看得如此通透,殷暖沉默了半響,方才開口說道: “阿母,我想救四阿姊院里的那個婢女?!?/br> ... 第十三章 生存 第十三章生存 謝氏一愣,殷暖心善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曾想他竟然會對一個婢女如此上心。 “阿暖,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你這么執(zhí)著的要救那個婢女?畢竟殷蘿那里的婢女多達百千,依殷蘿那個性子,可能很大一部分都難有個善終,你如何能救得過來?” “阿母?!币笈従徴f道,“雖然救不了,但是這個叫做水奴的婢女是不一樣的?!?/br> 謝氏不解,“如何不一樣?” 殷暖猶豫片刻,方才說道:“在這個家里,除了你和舅,那個婢女是唯一一個主動保護了兒的人,盡管在這個地方,她連自己也保護不了。阿母,這一點,便是連阿父也不曾做到過?!?/br> 謝氏聞言一時沉默不語。殷暖擔心母親誤會了什么,忙又解釋道,“阿母,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的,兒很感激阿母為兒所做的這一切?!?/br> “罷了,不用解釋什么?!敝x氏抬手搖了搖阻止他說下去,而后手肘撐在桌上,揉著太陽xue嘆息道,“阿暖你要救便去救吧,你比阿母聰明,總能把事情決得很好的。” 只是,你現(xiàn)在還太小了。 最后一句謝氏終于還是沒說出口,有些事,不去面對,永遠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況且,在殷家生存下去的能力和年歲無關。 這一次酷刑結束之后,水奴總算不是被人拖回去的,雖然雙腳疼得鉆心,但是和那些沙石相比,能夠穿著鞋襪踩在草地上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局。 回到膳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戌時左右,入眼一片黑暗,水奴直接去了自己住的地方。途中遇見了李廚娘,她站在膳房外的院門處,正向水奴的方向焦急的張望,待看見水奴時忙急切的上前道: “怎么去了這么久,可還好?” 水奴在看見她的時候就咬牙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