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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zhì),高山冰雪般疏離淡漠,可望而不可即。 近幾年老太太身體大不如前,沈氏掌管后院大小事務,作為當家主母,家中幾個女孩兒都到了出閣年紀,又未曾談婚論嫁,三個姐妹妯娌私下也曾談論過此事,都托沈氏留意著。 衛(wèi)律品格俊秀,儀表非俗,雖說性子看上去冷了些,卻也堪稱女郎佳配。 因此留了個心,看著衛(wèi)律的目光更加慈愛。 趙明瑜看父母都對衛(wèi)律頗為喜愛,趁機提起結拜之事。衛(wèi)律遲疑片刻,心中猶豫不決。 他身負血海深仇,往后做的也是掉頭悖逆之事,若是與趙明瑜結拜成異姓兄弟,日后事情落敗,必定會害了趙家眾人,可…… 趙長軒沒有異議,沈氏私心想著給趙意寧和趙意綿找個好郎君。自然希望衛(wèi)律和長子結拜,這樣往后尋衛(wèi)律來趙家走動也會方便些,略加上思索,自然也是同意。 一時幾人都目光殷切地望著衛(wèi)律,衛(wèi)律自有考量,嘆一聲天意弄人,終究點頭應了。 兩人都對結拜之事不甚了解,以為只是跪拜天地雙親,刺破手指“歃血立盟”便可。但沈氏篤行佛道,定要擇吉日良辰再行結拜事宜。 衛(wèi)律不便多加打擾,待事情一定,便告辭離開,又婉拒了想要陪他一道的趙明瑜,沿著狹長的甬道慢慢往前行。 忽而聽到細微的步子聲,衛(wèi)律偏頭去看,竟是趙家幼女趙意嬋。 趙意嬋在屋子里想了許久,仍是有些不安心,她估摸著衛(wèi)律該離開了,才滿腹悵然的往前院走,不想冤家路窄,正對上回府的衛(wèi)律。 她撇撇嘴,氣的鼓起了腮幫子。 衛(wèi)律死水般的心里又開始暗潮洶涌,這般的神情,與循循氣惱時別無二致。 可若是她,看見自己又怎會這般反應?若不是她,又怎會細枝末節(jié)處處相仿? 仿佛深陷在漩渦中,越想掙扎,愈發(fā)被纏繞進去。衛(wèi)律腦中迷蒙一片,一時只會望著趙意嬋腮邊的小梨渦發(fā)呆。 耳邊響起提提踏踏的腳步聲,衛(wèi)律回過神來,看著那個越跑越遠的粉色背影,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是他魔怔了,這么小的女娃,怎么會是循循! 搖了搖頭,衛(wèi)律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鳴軒院里,趙長軒和沈氏對衛(wèi)律贊不絕口,趙明瑜也在一旁附和,恨不得將衛(wèi)律夸出朵花來。 沈氏越聽越滿意,只是不知道衛(wèi)律可曾議親,亦或是已經(jīng)成婚了,心下憂慮,遲疑地開口問道:“瑜兒,不知他可曾結親,若是沒有,母親也可以幫忙?” “未曾聽說過。”趙明瑜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覺得母親這個逢人便好當紅娘的習慣是改不了了。 沈氏這才定下心來,思量著哪天和李氏孫氏商量下,看看她們怎么想。 “娘,父親?!壁w意嬋一進鳴軒院,便見幾個人坐在一處閑談,皆是滿面歡喜。不由疑惑道:“你們怎么都這般高興?” “你哥哥認了個結拜兄弟,尋尋又要多一個哥哥了。 ”沈氏將趙意嬋摟在懷里,笑著道。 宛如晴天霹靂,趙意嬋被震的回不過來神,心中浮現(xiàn)個荒唐的念頭,再聯(lián)想起不久前遇見衛(wèi)律的事,幾乎要肯定下來。 那人該不會是衛(wèi)律吧! “母親,新哥哥叫什么名字啊?”趙意嬋揪著沈氏鬢邊的一枚折枝花鈿,佯裝好奇的問道。 “簡律,好聽吧!”沈氏捏了捏女兒粉嘟嘟的臉蛋,笑容可掬。 “好聽”趙意嬋心如死灰,語氣低弱。 沈氏卻誤會了女兒,以為她是沒看到新哥哥在失望,柔聲勸慰道:“尋尋別難過,過幾日你阿律哥哥還會來,到時候娘指給你看。” 還要來,趙意嬋心中哀嚎一聲,已經(jīng)準備好那日隨便找個借口,反正就是不出春笙院。 見不到人,衛(wèi)律總不會無緣無故懷疑她吧! 第9章 北地疾風起(修) 時日流水似的飛逝,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剛抽生嫩芽的柳條已長出了鵝黃的絨花,有些已然衰敗了,碎雪般團在一處。 衛(wèi)律回府的路上,滿眼皆是恍如飛雪的柳絮,他微愣了片刻,方才繼續(xù)往前行。 有那么一瞬間,衛(wèi)律眼前模糊一片,朦朧的白芒中,他恍惚看見了年少的自己,以及……蘇歌。 那些時日有多么美好,如今的日子便有多么難熬。 沒有一絲歡樂,連痛苦都因著時日太長而遲鈍麻木,若不是胸腔仍流淌著的一脈熱血,衛(wèi)律都覺得自己已然死去多時了。 他拖著疲憊無力的身子,一步步艱難無比的回到鎮(zhèn)北王府。 蘇承等在大廳里,見了衛(wèi)律,問了幾句,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衛(wèi)律。衛(wèi)律還沒接,就已經(jīng)嗅到熟悉的芳草馨香,眼底瞬間浮起一片冷光。 不好當面發(fā)作,衛(wèi)律回了南院,連看都嫌臟了眼睛,直接將信撕成兩半,握壓成團,扔進了剛?cè)计鸬幕鹋枥铩?/br> 那張縈繞著馨香的信紙被火舌吞沒,逐漸化為灰黑粉末。衛(wèi)律只看著,火光映在他幽深的眸中,像是兩團小小的火焰在跳動,可卻沒讓那雙眼多出半分溫度。 世上有一種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抱著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執(zhí)念,飛蛾撲火般尋一個說法。 柳竹意便是如此。她愛衛(wèi)律,便一定要求得回應。 衛(wèi)律心下厭惡柳竹意至極,卻因著對母親的承諾,不能傷了她,只好躲的遠遠的。想著眼不見為凈,可柳竹意偏偏要纏過來,討人嫌。 翌日未時左右,一輛杏粉色四駕馬車穿過稀薄的霧氣,緩緩??吭阪?zhèn)北王府門前。 馬車上當先跳下來兩個婢女,接著一只瑩潤如美玉的手撥開了番枝蓮紋簾子,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舉止優(yōu)雅的下了馬車。 她穿著胭脂色團花長衣,外面罩著件淡白色紗衣,整個人如籠在煙霞中。身形纖細,令人觀之便心旌搖曳。再往上,隱約只能看見半截雪白的頸項和一段黑如鴉羽的長發(fā)。 女子的面容被一層白紗所遮擋,朦朦朧朧只能看見些許輪廓。一陣風過,掀起雪白紗幕一角,露出她白皙瑩潤的半張臉,唇瓣紅潤,下頷尖尖,風姿秀麗宛若枝頭新杏。 她看著鎮(zhèn)北王府高大巍峨的匾額,微微蹙起了眉,眼里卻閃爍著歡喜之意。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柳竹意抬起頭,日光碎金般撒下來,給她墨玉般的眼眸鍍上一圈柔和的暖光,她偏過頭,秀美的側(cè)顏自縫隙一閃而過,很快又被白紗嚴嚴遮住。 幾個婢女擁著身姿裊娜的柳竹意進了鎮(zhèn)北王府,可等待幾人的卻是一片冷寂。 蘇承一早便去上朝,衛(wèi)律也去兵部處理事務,柳竹意在王府等候許久,只有管家 徐福來看過兩眼。 案邊新奉的碧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