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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鵲兒驚起一片,喳喳盤旋,繞于屋前。 從這日起,那輛小小安車穿梭城中,忙碌起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鵲飛翩翩,歸我屋舍;鵲鳴喈喈, 報我佳音……” 聽著外面小童歡快的歌聲, 華元放下了車簾, 胸中既有心驚又是感慨。僅僅半月,席卷全城的痄腮就徹底平息, 放在以往,哪個敢信?偏偏那楚巫就做到了。祭祀驅(qū)鬼,祭灰除病,還有之后的奔走, 連他都要嘆服。若論權(quán)勢, 朝堂上下,華元自認只在宋公之下,也是他在幕后奔走,才能讓那些聒噪的卿士閉嘴, 難纏的巫者收斂。然而瘟鬼, 豈是人力可控? 這樣的大巫, 難怪楚國小君拼命也想抓回,可惜, 人還不是落在了他手里。想到此處,華元面上便顯出自得,如今瘟鬼已除,城中幼童都沒死幾個, 這樣的喜訊, 怎能不報知君上?小兒口中的“靈鵲”, 才是他邀功之寶。 車輪滾滾,載著他向?qū)m室行去。 ※※※ 院外,依舊有喧囂。高聲感恩,低聲吟唱,還有不斷牽進門來的羔羊禽鳥。祭灰可以只換一把谷物,大巫親手施救,卻必須奉上祭祀,感恩戴德。這每一份祭品,每一只禽畜,都一條性命。 “那些人還沒散去嗎?”楚子苓看向窗外,低聲問道。 已經(jīng)兩日了,小院門口還是聚著不少人,日日膜拜,虔誠供奉,似乎把院中之人當作了神明本身。楚子苓想過,治好痄腮應(yīng)當會擴大她的聲望,讓她在宋地站穩(wěn)腳步,但是沒料到,自己竟會被抬到這樣的位置。 “總會散的,不必管他們?!碧锖憧粗媲坝质萘瞬簧俚纳碛?,只勸道,“倒是你,應(yīng)當好好歇息一下?!?/br> 作為出行的御者,田恒這幾日陪伴楚子苓走了不少地方,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女子付出的辛勞。且不說施法本就費神,光是奔波,就足以讓人筋疲力盡。 然而,她撐了下來。只這份毅力,就讓人贊嘆。如今瘟鬼已退,最重要的就是修養(yǎng)生息,至少讓那張被巫紋掩蓋的面孔,不再疲憊蒼白。 楚子苓卻搖了搖頭:“我還好?!?/br> 這幾天雖然疲于奔波,又接診了不少病人。但是論起強度,其實并不如急診室里那些醫(yī)護人員。針灸對于小兒高熱,本就有奇效,況且兩千多年的人口數(shù)量,又能有多少?城中不止她一個巫者,送到自己手上的病人,并沒有預(yù)料中的多。 這樣的cao勞又算得了什么?真正讓楚子苓難以適從的,是院外傳唱的歌謠。那些受了她恩惠的國人,唱出了一首“靈鵲”。而這個稱呼,原本應(yīng)屬于另一個人,一個所有醫(yī)生都耳熟能詳?shù)娜宋铩?/br> “扁”者源自“鶣”,“扁鵲”便意為“鵲飛鶣鶣”。所謂“扁鵲”,并非是真正的人名,而是“神醫(yī)”的代稱。就如翩翩飛翔的靈鵲,為病人帶來生機和喜訊。因此古畫中的“扁鵲針灸圖”,才會是人首鳥身,猶若神祇一般的造物。 而她現(xiàn)在,成了宋人口中的“靈鵲”。 她配得上這稱呼嗎?拋棄了“六不治”原則,借助裝神弄鬼達成所愿,如今的她,不過是個“巫醫(yī)”…… 看著楚子苓面上神色,田恒眉峰微皺,有些擔憂。明明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出宮的初衷,怎會因幾個宋人叩拜,就心神不寧?若是如此,她要如何適應(yīng)這新的身份? 正想再勸,有仆役匆匆趕了過來:“大巫,宋公遣使來請!” “遣使”!楚子苓和田恒齊齊站起身來,這兩字,代表的意義可不同尋常。 匆匆整了整衣裙,楚子苓迎了出去,就見一位高大武士對她躬身行禮:“驅(qū)除瘟鬼,救治萬民,何其偉哉!君上命吾為御,迎大巫回宮!” 他身后的,是一輛華蓋大車,駟馬并轡,若無君主許可,尋常卿士都不可乘!這是專門為迎她,準備的車駕? 楚子苓又那么一瞬茫然,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撐住了她的肩背。渾身一震,楚子苓鄭重對來人頷首:“有勞君子?!?/br> 手挽前綏,她緩步登上大車,端坐在那寬廣的華蓋之下,目光卻落在了車旁。剛剛扶住她的人,正立在遠處,目光沉穩(wěn),唇角帶笑,似乎眼前這一切,都未曾出乎他的意料?!斑@是你應(yīng)得的”。那雙眸子,如此堅定的訴說著,就如攔在波濤前的堤壩,讓楚子苓的心漸漸也安穩(wěn)了下來。她已經(jīng)做完了一切,現(xiàn)在,是最后一步了。 御者一抖韁繩,四匹駿馬同時邁步,出了院落。只一墻之隔,便換了天地。無數(shù)雙狂熱的眼睛,頃刻望了過來,那目中熾烈,更勝驕陽! “大巫!君上來迎大巫了!” “靈鵲入宋,天降瑞兆!” “大巫這是要入宮了嗎?還會回來嗎?” “靈鵲豈能囚在宮中?!” 各種各樣的聲音,如同奔涌的巨浪,沖刷而上。很快,便有人跟在了馬車之后。有頂禮膜拜,有感激涕零,有焦慮惶恐,有怒聲疾呼,種種聲響,最后竟匯聚成了一段歌謠。 “鵲飛翩翩,歸我屋舍;鵲鳴喈喈,報我佳音……” 歌聲宏大,響徹天際,隨著那“得得”蹄響,一路相伴。 頭頂巨蓋遮住了烈日,但是身處這讓人窒息的狂浪中,楚子苓仍覺得雙目刺痛,渾身震顫,似乎要被灼傷雙目,沖垮神志。牙關(guān)咬的死緊,她坐的更端正了些,目視前方,讓自己不至于在激流中迷失方向。 被這洶涌人潮裹挾,不知過了多久,駟馬終于緩緩駛?cè)肓藢m墻。國人因高墻止步,那歌聲卻猶自響亮,縈繞耳畔。 宋公這次見她,并非選在寢宮,而是改作朝堂。在滿朝卿士的注視下,楚子苓趨步入內(nèi),跪在階下。 那些打量她的目光,早已今非昔比。不再疑惑,亦無輕視,只有贊嘆和敬畏。宋人崇巫,一個能驅(qū)瘟鬼的大巫,便是諸侯卿士都要禮敬退讓。 果真,還未等楚子苓叩拜,座上宋公便身形前傾,急急攔道:“大巫何必多禮,快快情起!” 這一聲呼喚,讓楚子苓身形微頓,最終只行了半禮。宋公卻毫不在意,只興奮道:“吾聽聞,城中已無痄腮,大巫竟然只花半月,就驅(qū)走了瘟鬼,如此神術(shù),世間難見!” 何止宋公,朝中哪個卿士,如今不知大巫能耐?也虧的宮中巫者同樣知曉治療痄腮之法,否則他們都要自降身份,跑去跟國人一起求那祭灰了! 楚子苓神色卻無太多改變:“若無君上祭祀,巫祝施法,瘟鬼焉能退的如此之快?” 這次防疫,是一場大戰(zhàn),但是她不能獨攬功勞。君權(quán)和神權(quán)是這個時代至高無上的存在,絕非她可以覬覦的東西。 宋公那張俊美的臉上,顯出了些許得色。這半個月,他也常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