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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就見裙擺已經(jīng)污了大片。腦中眩暈更盛,她頓時連坐都坐不住了。 “不,不會是小產(chǎn)吧……”從沒見過這么多血,伯彌只覺話都說不利落了,突然起身,“我,我去稟報公孫……” “不!”密姬一把拉住了她,“不是小產(chǎn),是月事。吾……不是小產(chǎn)……” 她的聲音哽咽,嗚嗚哭了起來。怎么可能小產(chǎn)?公孫又是生病,又是變心,已經(jīng)三月未與自己同寢了,若是讓公孫疑她不貞,哪還有命在? 伯彌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公孫久病,說不定真有段時間未曾親近姬妾了,趕忙跪下勸道:“既是月事,阿姊可要好生修養(yǎng)??鞊Q個布帶,睡上一覺……” “吾如何睡得著?那巫苓又回來了……”密姬只覺心痛如絞,哪里還顧得上更衣? 伯彌也是一驚,那賤婢居然回來了?密姬又來了月事,豈不更難攏住公孫? 咬了咬牙,伯彌低聲道:“那阿姊更當養(yǎng)好身體!巫苓都去給楚國大夫診病了,別人還不知她術(shù)法高明嗎?說不定只是回來兩日,以后還要高攀呢……” 這話說的密姬一怔,哭聲稍停。 伯彌見狀,更是力勸:“阿姊當快快養(yǎng)好身體,莫要因小失大!” 有了這番勸說,密姬咬了咬牙,起身更衣。伯彌這才松了口氣,繼而又捏緊了拳頭。這可是楚國啊,她不想被送去為奴為婢,定要攀上公孫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汗,沒想到楚莊王有好多人不熟,想了想,稍微改動了一下昨天的章節(jié)。 是說昨天木有求評論,一下又少了好多QAQ現(xiàn)在新文剛發(fā),正在沖月榜,只有評論多,收藏多才能上榜。如果喜歡這文的話,還請留兩句言啊,這樣窩寫起來也更有勁兒,拜托大家了orz ☆、第十七章 楚子苓的歸來,對于鄭府諸人而言,可能只是微瀾。然而對于郢都中其他卿士,卻是個不得了的消息。經(jīng)由小道,鄭國質(zhì)子府上有一位能治喘疾,又能驅(qū)鬼魅的神巫的消息,瞬時傳了出去。 對于那些家大業(yè)大,有私巫供奉的大族而言,這消息還不算什么。但對供不起私巫,只能請游巫的下層官吏而言,可就讓人心動了。且這還是個女子,比尋常巫者更適合行走內(nèi)宅。 第二日,就有人求上門來,想請神巫給自家內(nèi)眷瞧病。 “監(jiān)馬尹府上執(zhí)事求拜?”聽到門人稟報,石淳吃了一驚。 他昨日還發(fā)愁不已,生怕這巫苓跟田恒一般,是個養(yǎng)不熟的。萬一哪日待得煩了,就要甩袖而去。未曾想只是去了許府一趟,竟然就傳出了名聲,引得人登門。 這可是好事啊! 巫苓如今身在鄭府,是他家公孫請來的巫者。若是能讓卿士相求,豈不落下了人情好處?公孫在楚地這么久,也沒結(jié)交多少權(quán)貴,如今靠著個巫醫(yī),倒是有了幾分起色。而巫苓術(shù)法著實不弱,若是再治好幾個,更要錦上添花。哪怕有朝一日,她要另攀高門,這些好處,總也是留下的。 況且,她若名聲大噪,公孫那些非分之想,怕也要淡上不少。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想明白了關竅,他立刻笑容堆面,出門迎客。而那巫苓聽聞有人求診,也不推舉,大大方方應了下來,隨人前去。一掃前幾日的頹唐,石淳精神大振,只覺事有可為! 若是公孫能再擺出些重賢好客的姿態(tài),還怕比不過那宋國質(zhì)子嗎? ※※※ “終于盼來許仲登門,吾幸甚也?!睕]料到老友來訪,公子罷含笑迎上。 “也是家中有事?!痹S偃笑著向?qū)Ψ叫卸Y,兩人沿著堂涂小道三揖三讓,全了禮數(shù),方才入正堂坐定。 “聽聞君上近日沉迷“繞梁”,已幾日未朝??捎写耸拢俊弊罱τ诩沂?,許偃并未入宮,故而也是剛剛聽聞這消息。 楚王好琴,宋國質(zhì)子華元便獻上了一把好琴,名曰“繞梁”。得“繞梁”后,楚王愛不釋手,日日在渚宮彈奏,連政事都不顧了。如此大事,他們這些賢君子,怎能不掛在心上? 公子罷卻擺了擺手:“許仲知之晚矣。小君昨日勸諫,言‘昔桀好妺喜之瑟而亡其身,紂好靡靡之音而喪其國,今君繞梁是樂,七日弗朝,君樂亡身喪國乎?!犅劥搜?,君父便以鐵錘琴,將其毀之?!?/br> 繞梁可是名琴,鼓之,其聲裊裊,繞于梁間,循環(huán)不已,竟然就這么砸了?許偃驚詫異常,又大為感慨:“小君賢哉!” 王妃樊姬確是難得一見的賢婦,然則公子罷面上顯出羞意:“那華元獻琴,也是經(jīng)吾指點,實在愧不如人?!?/br> 許偃倒不怎么意外。華元入質(zhì)后,頻頻與諸公子、卿士相交。其人長袖善舞,又圓滑豪邁,交游很是廣泛,能從公子罷嘴里問出君上喜好,也不奇怪。 許偃笑笑,轉(zhuǎn)過了話題:“說起質(zhì)子,吾家阿惟能痊愈,也多虧鄭國公孫家中的巫醫(yī)。此姝術(shù)法精深,手段莫測,只花三日功夫,就讓吾兒恢復如初。若不是親眼所見,實難相信。” 公子罷眼底顯出訝色:“真有此事?小君子是何癥狀?” “鬼神侵體?!痹S偃低聲道。 公子罷的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可是失心之癥?” “并非,只是小兒癇狂?!痹S偃解釋道。 聽聞此言,公子罷眸子頓時一黯,又覺不對,趕忙補救:“能治愈便好……” 只可惜,他話中喜意不多,說得勉強。 許偃跟公子罷相交十余年,哪能不知他的心思,輕聲道:“吾今日來,正是為此事。吾兒雖不是失心之癥,但這奇癥,巫苓未必不能治?!?/br> 公子罷卻嘆了口氣:“都三年了,找過不知多少巫者,阿元也未見好轉(zhuǎn)。那名聲大噪的巫湯,也只是能讓她安靜數(shù)日而已。怕是無望了……” 許偃卻道:“正因是巫湯看過,吾才來尋你。那巫湯可沒治好公孫黑肱的喘疾,巫苓卻手到病除,如今又治好了鬼神侵體。季羋的病,說不定也能治愈?!?/br> 他們兩人說的,正是公子罷的小女兒羋元。此女自小伶俐可人,深受公子罷寵愛,誰料前歲突然患上失心之癥,神志昏昏,胡言亂語,整日呆坐房中,猶如癡兒,有時又狂躁不堪,傷人害命。這等病癥,自然要求巫問藥,可是不論宮中神巫,還是民間游巫,都無法化解。巫湯可能是最靈驗的一個了,也只有他施法用藥,能讓羋元安寧數(shù)日,不顯病態(tài)。 此事,已成公子罷的心結(jié)。誰料許偃竟說,那巫苓術(shù)法更勝巫湯。公子罷目中又顯出希望神色,遲疑片刻,卻又搖頭:“萬一不成呢?巫湯本領已是不差,若換了人,反不如初,豈不要糟?” 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了的病情,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