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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楚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喝止,快走兩步來到對方身側,把手里的藥碗遞了上去,“把藥喝了?!?/br>
    田恒沒聽懂她的話,但是隔著老遠,就聞到了撲鼻苦味。這是什么?他沒伸手去接。巫兒煮的湯水,還不知放了什么,消受不起。

    見他不愿喝藥,楚子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問道:“怕苦?”

    話是聽不懂,但那女子略帶嘲弄的眼神,田恒卻看懂了。想伸手吧,又覺有些失了身份,田恒一時僵在了哪里。楚子苓可沒等他反應,直接湊上前,費力讓他撐身坐起,把陶碗擺在了對方唇邊。

    田恒怔了下,大口喝起了碗里黑色的湯汁。又苦又辣,說不出的古怪。但是他的注意全放在了身邊,一股混合著土腥味和煙火焦臭的味道,自那女人身上傳來。旁的女郎,哪個不是熏香用油,再不濟,也要清爽干凈才好。

    難不成是在火邊跳了一夜的舞,為他祛病驅邪?這苦湯,怕也花費了不少功夫……一晃神,碗里的汁水就喝了個干凈,這時田恒才察覺額上出了一層熱汗,肚中也火辣辣的,像是抱了個火盆,只是嘴里苦味太重,讓人作嘔。

    見病人喝下藥,楚子苓也松了口氣。這藥是四逆湯加減而得,因為沒有灸甘草,換成了棗子,附子則用了炮制品,減少毒性,意在少火生氣。四逆湯本就有回陽救逆之效,患者曾經猝死,救回后依舊四肢厥冷,汗出不止,用溫補法扶其元氣,方才對癥。可惜沒有更好的藥材了,只能先救急調氣。

    把人放回床上躺平,楚子苓又解開包裹傷口的繃帶,一一察看傷處恢復情況。只有鹽水,傷口發(fā)炎是肯定的。她取下頭上的靈九簪,選鈹針排除膿血,再以鹽水消毒。

    排膿定然是有些痛意的,田恒卻一動不動,任其施為。他也知道傷口流膿時的惡心模樣,沒看一旁小婢都皺眉掩嘴了嗎?然那巫兒面上卻找不到分毫嫌棄,依舊眸光沉靜,手上利落。

    嘴里的苦味漸漸消散,冒出了點類似棗香的回甘,田恒咂了咂嘴,閉上了眼睛。

    另一廂,同樣有人關注著這邊的近況。

    “那賤婢熬了一宿的湯?”聽婢子如此說,伯彌神色不豫。自從被趕出自己的輜車,她就這輛車上窩了兩日了。一車八人,還要加上服侍的婢女,簡直連身都挪不開,更有人冷嘲熱諷,笑她失了家老寵愛,弄得伯彌異?;鸫?。

    然而她并不敢沖人發(fā)作,若是有人私下里告一狀,說她對大巫不敬,別說家老會如何處置,就是那些當兵的,也要對她怒目。僅僅兩日,起死回生之事,已經在仆從中傳播了,聽說那屠狼的壯漢也清醒了過來,還引得家老親去拜訪,這是尋常人能做到的嗎?

    伯彌可是極會看人眼色,知道家老可能是盯上了那游俠兒,而那自稱巫者的女人,則是對方的救命恩人。自己若敢壞了家老好事,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因而她只能派人監(jiān)視車上動靜,只盼能找出什么不妥之處。

    昨夜就古怪的厲害。那賤婢外出一趟,回來后就一直待在篝火旁,也不指使仆婢,竟然親自守了半宿,熬出了一鍋湯汁。那湯是來治病的嗎?是能治百病,還是只對重???

    伯彌輕聲道:“你去偷些湯汁回來……”

    那婢子可不敢應,連忙搖頭:“她把煮湯的釜收起來了?!?/br>
    “那就看看她是用何物煮的,想法弄來點?!辈畯浫圆凰佬?,又道。

    “女郎饒命,奴不敢?。 蹦擎咀赢敊C立斷跪下叩首,偷一個大巫的東西,給她三個膽兒也不敢。而伯彌不過是個樂者,就算得罪了,也不會要她性命。

    見那婢子貪生怕死,伯彌只把牙咬的咯咯作響,卻也不好硬逼。冷哼一聲,她道:“好生盯著,再有甚動靜,速來報我!”

    還有幾天就到郢都了,只看那壯漢能不能好轉。若一時半會兒無法好轉,可見那賤婢法力不過爾爾,有何懼哉?到時她見到公孫,好生賣弄一番,說不定能當個妾侍。公孫妻子皆在鄭國,枕畔定然空虛,當個寵妾,總好過送給楚人為婢。

    想到這里,她心中不由大定,又綻出了嫣然笑容:“去我箱里翻翻,找件艷色深衣給大巫送去?!?/br>
    不日就要到郢都了,至少也要做給家老看看。

    沒想到她變臉變的如此快,那婢子很是愣了一下,才趕忙去翻騰箱籠。伯彌抬手輕輕抿了抿發(fā)鬢,又登上那擁擠不堪的輜車。

    然而出乎意料,只花了五天,那屠狼的壯士就下了車,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得知消息,侯溪趕忙湊上前去:“田壯士身子無恙了?吾乃軍中卒長,名叫侯溪,那日正是吾帶兵尋到田壯士的。”

    如此表功,田恒自然不能不答:“多謝侯兄。某無礙了,下來透口氣?!?/br>
    田恒身上還纏著不少繃帶,稍微動彈一下就痛得要命。但是被灌了幾天苦湯,也不再冒冷汗,他就待不住了。負傷是常有的事,現(xiàn)在傷口都不冒膿血了,他可不想悶在車里。邊說,田恒邊自顧自的舒展肩背,任清晨還不算熱的陽光照在身上,頗感愜意。

    侯溪看重的,可不是這個,他兩眼放光:“大巫果真靈驗!不知田兄治傷時,可曾看到異象?”

    這話有些失禮,但是田恒不以為怪。巫者治病,向來是秘而不宣的。據說得起舞請神,唱咒降祝,還要點燃香燭,讓人飄飄欲仙,如在夢中。

    可惜,這些他都沒見到,因此田恒答的簡練:“未曾。”

    這答案,顯然讓侯溪有些不甘,但是他很快又笑了起來:“一人屠群狼,何其英武,上天也要庇佑。田兄可習過劍術?”

    “略知一二?!?/br>
    “御術呢?”侯溪又問道。

    “粗通。”田恒依舊不咸不淡。

    這樣的態(tài)度,也未能惹惱侯溪,他嘴上不停,頗有談性,話里話外盡是溢美之辭。田恒知道他是石淳派來的,尋他攀關系也是常事,只是這等閑聊實在讓人倍感無趣。不多時,他便以體倦告罪,重新回到了車上。

    輜車的竹簾早已挑起,算不得憋悶,田恒大剌剌往門邊一靠,看向里面連比帶劃的兩人。那巫兒不通言語,只要得閑,就會同小婢學話??上℃局粫崌嫡Z,粗鄙不說,還往往言不及義,簡直讓人心焦。可是他又拉不下臉插嘴,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楚子苓見田恒回來了,先擺手讓蒹葭去端早飯來。這幾天她已經發(fā)現(xiàn)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