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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說沒有,“道長在房里念經(jīng)呢?!?/br> 顧況一聽顧凝念經(jīng)就頭大,仿佛那嘰里呱啦的經(jīng)文都念到了他腦子里一樣,他不禁皺巴了臉,又覺得自己做哥哥的,就算弟弟不成器也得苦口婆心地勸著,于是一橫心,頂著一腦袋經(jīng)文直奔顧凝房里去了。 他到的時候,顧凝剛好放下經(jīng)書飲茶潤口,見他來了,還道:“哥今日不是當(dāng)值去了?” 顧況懶得同他這等太過規(guī)矩的人說什么人生得意須盡歡之類的話,只道:“我說凝哥兒啊,娘讓你還俗的事你想得如何了?” 顧凝嘆了口氣,“顧凝還是年后便去尋師兄和師叔。” 顧況氣得叉腰,“唉,凝哥兒你是不知道滾滾紅塵的好處!要是你知道了,還去什么武當(dāng)山?本來送你去,是因著你身子不好,也是說好待你好了之后便還俗的,誰知道你這孩子怎么就我看娘說的有理,若是給你娶一房妻,你這病就好了!” “哥!”顧凝連忙叫停了他,再聽不下去他胡言亂語。 然而顧況卻似是被自己提醒到了,“咦”了一聲,想起了什么,“上回那個小道姑,就是滿月酒那次你請來的那個,怎么不來了?她也是全真的?” 他這一問,正勾起顧凝的心思,自她昏迷后他便沒再見過她,去尋袁松越的宅子,也被擋了回來,是真的不曉得她如何了,也不曉得她有沒有埋怨自己通風(fēng)報信。 若不是這個原因,他也不會答應(yīng)在家中過年。 “她非是全真道士,乃是正一門下的。” 顧況聽著便“喲”了一聲,眼睛抖了光,“正一是真的好呀!凝哥兒要不也” 話沒說完被顧凝瞪了回去,顧況哼哼兩聲,并不氣餒又道:“你覺得這小道姑如何,若你看上了,又愿意還俗,哥哥二話不說,這就給你求娶去!” 這回這話,倒沒被顧凝瞪回去,顧況有還些不習(xí)慣,只是定睛一看,自家傻弟弟竟然怔住了,方才臉上猶存的怒氣全沒了! 顧況嘖嘖稱奇,可此時卻不是稱奇的時候,他趕忙又道:“你覺得哥哥這個想法如何?你看你不小了,人家姑娘也不小了,你可得趕緊的,不然就晚了!” 然而他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見顧凝回了神,又搖了頭,低聲說了句什么。 顧況沒聽清,只是見著自家弟弟又撿起了經(jīng)書,這便要念給他聽,一把拽了過來,“先不說那姑娘,今日咱們家設(shè)了小宴,都是些男子,你同哥哥一道陪人吃個飯總行吧!還有你見過的那瑞平侯爺呢!” 顧凝意外看了他一眼,顧況笑了一聲,小聲解釋道:“我可只同你說,今兒請了瑞平侯來,就是祖母要相看他,相看好了,以后就是咱們家人了!” “哥這是什么意思?”顧凝一頓。 顧況覺得他這個弟弟是真的傻,自己真是該帶他出去同人多多交際,長長見識,不由地當(dāng)下解釋得更清楚了,“這還不明白呀,給二meimei當(dāng)夫婿唄!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可不剛好?” 第381章 不是良人 袁松越捂著茶杯暖了暖手,杯中茶水的熱傳來,他才想起去歲末的時候,自己瞧見那些隨軍的世家子里抱著茶水暖手,受不得凍甚是嬌氣,不想今年自己竟也被人養(yǎng)出了這等習(xí)慣。 她說的好聽,這叫“君子善假于物也”。他知道她是在扶搖書院聽來的,也不管對或者不對,就拿出來用,袁松越念及此,覺得是得給她尋個西席了。 就如今日這等小宴,后宅里的女子不用去衙門里當(dāng)差,小宴請大宴請便是女人們的差事,他沒指望她博古通今,只別被有心之人瞧出來就是了。 今日這顧家的小宴來的人確實不多,有他識得的,也有不識得的,不識得的多是些面嫩的十六七歲的少年郎。但看人家身形初成,言語或靦腆或俏皮,袁松越深覺自己看他們的時候,帶了些“慈愛”的眼神。 只是這么一想,現(xiàn)今兒來的人里,除了顧家人和一兩個年長的顧家親戚,也就這幾個面嫩的小子了。袁松越琢磨了一番,覺得有些意思。 看樣呀,他也就是來作陪的! 也是,十六七歲是該成親的年紀了,別似他一般蹉跎到如今這個年月,好在要成度過一生的人沒丟,總是幸事。 又低頭飲了口茶,一抬頭,顧況兄弟二人竟聯(lián)袂來了。 若說這里他同誰最熟,非這兄弟二人莫屬了——一個是白日里衙門共事的,一個是黑夜里道觀捉鬼的。 袁松越清咳了一下,顧況朝他眨巴眼,先把自家弟弟介紹了一番,然后念及袁松越對顧凝的興趣,將顧凝領(lǐng)到他跟前來,“侯爺,凝哥兒在這兒,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落了話音,顧凝奇怪地看袁松越,袁松越嗆了一下,去瞪顧況,顧況只是非常cao心地同顧凝道:“連侯爺都關(guān)心你還俗成親的事了,你好好想想吧!” 顧凝看袁松越的眼神更奇怪了,袁松越恨不能捂了顧況的嘴,而顧況呢,自覺自己都安頓妥帖了,一甩袖子往一旁去了。 “咳!”袁松越有點尷尬,“顧道長,許久不見?!?/br> 他尷尬,顧凝卻不尷尬。顧凝實沒想到他竟然還從旁打探自己,自己幾回去敲他宅子的門他都不見,這會倒是說什么“許久不見”了。 這也就罷了,方才兄長已是說了,請了他來是祖母看上他了,他竟還安然坐著,同那些一道前來相看的一起喝起茶來! 顧凝不理睬他的客套,悶聲悶氣道:“圓清她知不知道?!” 袁松越正想著顧況說得顧凝還俗一事,只聽顧凝這么一問,心下冷笑,他顧凝還俗,穗穗有什么好知道的?! “不知道!”他沒什么好氣。 這一句倒把顧凝惹到了,“不知道”他還理直氣壯? 顧凝從不覺得袁松越是那朝三暮四的人,今日這是怎么了?圓清那般一心一意待他,他竟然瞞著圓清來相看?! 顧凝不可思議的眼神讓袁松越莫名其妙,然而顧凝也不再多說,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甩袖子便離去了。 袁松越愣了愣,顧況見著顧凝突然走了,回頭詢問地看向袁松越,只見袁松越一臉莫名其妙,還以為這孩子又犯倔了,趕緊去追。 追出了廳,顧凝倒是突然站直了去,“哥,那瑞平侯不是二meimei的良人,祖母不相看也罷!” “這話怎么說?”顧況莫名其妙。 顧凝自是知道袁松越同薛云卉的關(guān)系,只是這話不好說出口,那兩人確實沒有名分,他方才過來就是來看看袁松越是何意思,沒想到袁松越是那般態(tài)度,他沒了辦法,這才出聲提醒顧況。 “反正就是不行,我不喜歡他!” 顧況伸了手,貼到了顧凝的額頭上,“凝哥兒,沒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