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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道姑花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逍遙!爾等皆是我大寧官兵,當保衛(wèi)百姓,誅殺狗官!我瑞平侯在此,為爾等伸張正義!”

    這話自他胸中發(fā)出,攜帶著深厚的內力,一時間傳遍半山的官兵。面面相覷者有之,瞠目結舌者有之,卻更有人熱血沸騰起來!

    上邊的人欺壓在他們頭上多少年月,他們在下邊,被死死壓住,活著,上不去,死了,代代被壓迫;只有上邊的人徹底死了,他們的出頭之日,才算是來了!

    豫西除了山匪,幾乎無有戰(zhàn)事,這一役,便是翻天覆地!

    有人喊了起來,有人不甘示弱,喊聲比方才蕩平山寨甚之,直震得半邊的山,都抖了起來。

    日頭西斜,紅霞漸起。

    多少年后,有人回憶那一日的激蕩,還記得天邊的霞光,似血光,又似紅綢,披掛半座山,放著耀眼的光芒。

    ……

    身后馬蹄聲甚隆,薛云卉坐在馬上,心頭砰砰亂跳,男人在她身后,圈了她緊握韁繩,胸膛的熾熱從鎧甲滲透過來,強有力的心跳,敲打這她亂跳的心臟。

    她初見男人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京里聲名鵲起的新貴瑞平侯爺了。他貴氣逼人她見過,他冷厲嚴酷她見過,他怒火沖天她見過,他笑語晏晏她也見過,可她唯獨沒見過上了戰(zhàn)場的他,手里握著劍,身上披著甲,自肺腑而出的震人號令,直直攝著所有人的心,周身溢出來的氣魄,壓得她這個五百年的梧桐樹精,透不過氣來!

    薛云卉甚至想,不得了了,難道他也是妖精轉世?!

    第139章 就這樣吧

    袁松越不是妖精轉世,卻是殺神!

    快馬行軍數(shù)里,對面突然漸有塵土飛揚,薛云卉直覺身后殺氣騰騰上漲,不消多時,對面來人已是映入眼簾。

    來的是一隊兵馬,足有三四百之多,竟比他們身后這一隊人馬,不遑多讓。嵩縣千戶所攏共這么多人,日夜守城的官兵一去,幾乎所有人都在此處,他們來,是做什么?

    袁松越不動聲色,身后的兵將亦無言語,反倒是對面來人,打眼瞧見他們,瞪了眼。

    當頭的正是黃統(tǒng),他自袁松越領兵走后,便開始整頓兵馬,正是打量著前線戰(zhàn)事接近尾聲,他領兵前去,名為支援,實則絞殺,直接便將袁松越摁死在匪賊山窩里!

    以他的算計,怎么著瑞平侯爺和熊英寨的這場仗,得打到晚間,他此時不動聲色地過去,埋伏在山下,靜待時機上山,直接殺瑞平侯個措手不及,便可大功告成!

    可他萬萬沒想到,慢騰騰走在半路上,瑞平侯竟領兵回來了!

    黃統(tǒng)瞪眼,定睛一看,那瑞平侯的馬上,前懷里還坐了個人?什么意思?是仗打完了?還是這人直接跑出了匪窩,仗不用打了?

    心里琢磨不停,這完全出乎了黃統(tǒng)的意料。要說那熊英寨,盤踞在山頭多少年了,硬個硬從好幾個寨子里拼出來站穩(wěn)的腳,讓他去端了他們,少說三五日才能成行,便是瑞平侯再殺熊英寨個措手不及,也沒有這么快的道理,難道是熊英寨的識相,直接把人送下來了?

    若真如此,那他此時帶兵前來,便什么都做不成了!

    思緒轉過千帆,前方瑞平侯卻領兵越走越近了。黃統(tǒng)連忙打馬上前,成不成再說,只是現(xiàn)下,萬萬不能讓他看出來旁的!

    “侯爺,下官來遲!侯爺可安好?!”

    袁松越斂了身上氣魄,不動聲色地看著黃統(tǒng)靠近,薛云卉感到他手臂緊了起來,起伏之間,隱有跳動,不由跟著他也緊了幾分。

    幾個呼吸的瞬間,黃統(tǒng)已至馬前。

    就在此時,袁松越手中劍起,帶著嗜血的狠厲,手起劍落,對面馬上坐著的人仍著,鮮血卻狂噴噴出……

    幾百兵將被這一幕驚得牙齒打顫,縱橫嵩縣十幾年的黃統(tǒng)黃千戶,就在他們眼前,沒了!

    而離黃統(tǒng)最近的薛云卉,這近在眼前的血腥一幕,卻沒得看見分毫。

    她只看到身側劍光閃動,眼前便突然一黑,頭被按在男人前懷,眼睛被大手全全覆上,半點光亮不見。那掌心帶著熱氣,指腹還有繭,再松開她時,馬兒已是跑上前去,哪里還看得見什么血腥場景。

    薛云卉想回頭看一眼,卻被人按住了,“不是你能看的!”

    被這話一喝,薛云卉不動彈了。她覺得侯爺真是小看她了,五百歲的靈了,什么沒見過?可他那么說,她卻沒由來地就順從了。

    接下來,兩邊的兵馬迅速合成了一股,在內力的號令下,山間回蕩起不休的呼喊。

    季赫幾人上一息舉杯對酌,下一息已是五花大綁被俘,有人提了什么,咕嚕嚕地扔在地上,幾人全癱軟了腿。

    ……

    收拾整頓,自有人來辦,袁松越點了幾個戰(zhàn)中表現(xiàn)極佳的將領,立即擢升,簡明扼要地安頓軍務,大步流星地回了院子。

    薛云卉抱著包袱站在廊下,不知他對自己如何發(fā)落,她看看他,想了想,試探道:“侯爺,吃……吃飯了嗎?”

    袁松越目不斜視地走過去,越過了她,又頓住了腳步,“進屋?!?/br>
    薛云卉連忙跟進屋來,覷著他的后背,黑衣在光影中紋絲不動,不似一把箍住她,問她往哪跑時的壓迫,似乎帶著些許安靜。

    她鬧不明白,目光在屋里掃過。就在這間屋子,昨夜她差點就被人正法了,好不容易使計脫了身,今夜又轉了回來。

    鬼侯爺,要怎么待她?她又該怎么辦?

    她左右琢磨著,負手站著的男人轉回了身來。

    目光向下掃過她,她抱著包袱,正小心打量自己,袁松越心頭緊了一下。

    氣她嗎?氣!可更氣自己一時把持不住,才嚇她至此!

    那幾個狗官他料理了,那她呢,怎么辦?

    昨夜他沒睡,站在床前看著凌亂的被褥,心里冒出許多話來,這些話平時也冒過,可那樣咕嚕嚕全冒出來,砰砰地在他心頭破開,他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就是發(fā)誓要報仇,仇沒得報,反倒把仇人放在心上了!

    滿天下去問問,這樣的窩囊事,有誰干過?偏他袁松越,神不知鬼不覺中了她的術,想掙扎又掙扎不開,只能認了命。

    也罷,就這樣吧。

    這么些日子相處,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如何不曉得?

    最初時年少,他看她,似霧里看花,美則美矣,不知真假;后來出了事,這花露出了刺,他一心想著毒婦也就這樣了,非得讓她以后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才行;而如今,她說她不記事了,性情又全變了個模樣,變得只撓他的心……

    人都變了,還執(zhí)著于過往做什么?

    他將目光在她周身打量了一圈,除了沾染了些許血污,倒是周全得很,他默默嘆了口氣,“去西廂房住吧?!?/br>
    薛云卉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