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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窗前,院子里漸漸有嘈雜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顧凝此時倒比薛云卉更緊張了,貼在她耳邊,小聲道:“兄長,若被他們搜到,顧凝這剩下的三成功力,怕是脫不得身了?!?/br> 方才他便提議直接逃出院子,可兄長卻指了這棵樹讓他攜他上去,他雖不解,可也照做了,現(xiàn)下小院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心里越發(fā)沒底了。 薛云卉拍拍他的肩,輕聲說無事,“我方才掐指算了,此處正是咱們福地?!?/br> 顧凝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翻起手來也掐指去算,可還沒算完,就見北邊院墻外,有個高大的樹搖動起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在院內(nèi)異常清晰。 “他們肯定往那跑了!快去追!”咸子指著墻外樹的方向喊了起來。 普通的軍戶沒有高強的武藝,只能開了后門爭先恐后地跑去,而似魏方這種又急又氣又武藝高強的,腳一跺就飛身越過了院墻,連借力都不用的。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院子里的人都跑了個干凈。 顧凝喘了口氣,心有余悸,“那魏侍衛(wèi)功夫如此高,怪道三五個百戶近不得身。若咱們漏了餡,是必逃不脫的了?!?/br> 薛云卉也沒想到魏方功夫真不是吹的,愣了一下,不過此時也管不了這許多,她施了靈力引了方圓一里的兩棵梧桐樹晃動,擾亂視線,現(xiàn)下,她得趕緊把自己想著的事兒做來。 “還記得咱們的房間是二樓的哪個窗戶不?行李在里頭,也不能無端扔了,拿了行李,咱們再走!” …… 手腳輕得似貓兒一般,顧凝翻進了薛云卉的房間,利索地將她的包袱拎了出來。薛云卉在樹影里替他放風,心里贊嘆著全真教雖苦些個,這練功夫卻是實打?qū)嵉?,不似她這個花拳繡腿,也就能嚇唬嚇唬小毛賊。 她剛想同顧凝打個手勢,示意他周圍無人,就見那三樓的窗前,鬼魅般的身影又憑空出現(xiàn)了。 薛云卉連暗罵都來不及,連忙同顧凝擺手讓他莫輕舉妄動,只這一下,就把袁松越的目光引了過來。 黑暗的樹影下,薛云卉僵著,不敢亂動一下。 袁松越自上往下看了幾息,終是只瞧見樹影婆娑下一片漆黑,方才那不同尋常的晃動,也許只是錯覺罷了。 院墻沒了人,院墻外卻鬧哄哄的,不像話。 她雖陰險狡詐、可氣可恨,還不守婦道同旁的男人攪在一起,故意傷他顏面,挑釁于他,可他到底不能為著這么個賤妾,折騰了整個定興縣的人。 她再狡詐又如何,待天一亮,就往城門派幾個人守著,不過動動手指就把她抓了,全不必如此大動干戈。這只會讓她更加猖狂罷了。 袁松越耳邊聽見周百戶又小聲再派人去追,一副辦錯了事、著急忙慌補過的樣子,不由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真當他是急不可耐地兔爺了么? “罷了?!彼D(zhuǎn)過了身來,朝周百戶道,“沒什么大不了的,今日也不早了,把人都叫回來吧。” 周百戶一愣,見著侯爺臉色淡淡的,方才的怒氣消散不少,可眉眼卻冷清多了,心里砰砰直打鼓。 “侯爺坐下歇會兒,那兩人中了軟骨散,跑不多快的,侯爺放心,一會兒……” “不必了?!痹稍綌[手止住了他,瞧見他擔驚受怕的臉色,只好讓自己臉上看上去和藹些許,走過去些,好生與他分說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他這邊離了窗前,薛云卉這才喘了口大氣。 陰魂不散啊,陰魂不散,她怎么就非得同他杠上了,人生悲劇啊! 她憤憤著,再三確定沒了袁松越的身影,又給顧凝打起手勢,讓他再去他自己房里,把行李拎出來。 畢竟,顧凝的行李和他鼓鼓囊囊的錢袋才最最重要。 顧凝不負薛云卉期待,很快將東西都拿了回來,他跳下窗子跑過來的時候,正好有一通下樓的呼和聲,遮住了他發(fā)出的動靜。 他動作極快,似黑夜中的貓,身姿矯健地就竄進了陰影里。 “他們要將派出去的人喊回來,兄長,不得不走了!”顧凝聽見些許樓上的話,有些著急。 “怎么?不追了?那侯爺?shù)囊馑???/br> 顧凝道是,薛云卉聽了摸不準袁松越的意思了。 他不是氣的臉都青了嗎?怎么說放下就放下了?這么好氣性? 有人跑著尋人去了,跑出了五六人,院子里又安靜下來。 東西到手了就得撤,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薛云卉不再琢磨,兩人目光凌厲地將四周掃了一圈,悄悄轉(zhuǎn)到墻根下,顧凝攜著她一墊腳,翻了出去。 兩人花了錢,卻只能落得個睡大街的下場,也是時也運也。沒了法子,瞅了一家的柴房,窩在草垛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歇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天沒亮顧凝就把剛從昏睡中轉(zhuǎn)出來的薛云卉拱醒了,“兄長,不得睡了,我聽著這家有動靜了?!?/br> 那得嘞,還得趕緊跑! 薛云卉動得靈力不多,睡一夜就好了,顧凝卻半警醒半迷糊著,眼下已有些青。 還不都是那該死的袁二和周百戶他們搗得鬼,薛云卉想起來咬牙切齒的,可想了又想,覺得他倆跑了這事兒就這么輕輕揭過了,未免太容易了些。 這定興縣是人家的地盤,他們都敢當街下藥搶人,哪兒能是好糊弄的? 一碗菜粥下了肚,薛云卉又讓顧凝往旁邊攤兒上多買幾個包子帶上,“咱們得趕緊出城去。” 她警惕得很,夾在清早上街趕集的百姓中間,四下注意著,倒沒見得街上有什么巡查的人。 一天中早市最打緊,昨日她還跟著翠娘一道上街買魚買菜,今兒就聽著定興縣的百姓吆五喝六了。 人生際遇難以預(yù)測,就如同她走到了城門前,一眼就瞧見了咸子和瑞平侯府的侍衛(wèi)彎腰點頭地說話一樣,讓她震驚。 吼,好家伙,擱這兒等著她呢! 第046章 侯爺不開心 薛云卉一把拉了顧凝就鉆進人堆里去了,她反應(yīng)快,沒引起任何人注意到。 “城門那邊都是他們的人,想來對咱們來說,這城已經(jīng)封了?!?/br> 薛云卉裝作路邊買菜的樣子,邊隨手翻撿,邊同顧凝說。 顧凝道他瞧見了,擰了眉,“這情形十分不利。他們?yōu)楹螌υ蹅兙o追不舍?” 薛云卉苦笑,心道是我連累了你,可這會兒說這話也沒用,大不了她不打他錢袋的主意就是了。 她試著解釋,“那什么鬼侯爺有怪癖,這會兒沒將咱們得手,失了他的顏面,心里不爽快。還有那百戶,更是溜須拍馬之輩,他想拿咱們給他上位當梯。唉,為今之計,走為上策!” “那以兄長之見,咱們該如何逃脫?城門都嚴守了的。” “這倒也不難?!毖υ苹苣昧藘蓚€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