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般,像是要睡了。 薛云卉頗有自知之明,用過晚飯,便帶著阿蕎洗漱,這會兒都拾掇好了,便上了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今日早睡了大半個時辰,阿蕎自是不困的,她隨薛云卉上了床,便翻了個身,趴在繡了鯉魚紋樣的枕頭上,湊在薛云卉耳邊,小聲喊:“姑姑?” 薛云卉沒睜眼,“怎么了?” 阿蕎嘻嘻地笑,歪了腦袋,“姑姑睡吧,梧桐樹仙還在夢里等著姑姑呢。姑姑見了仙子,別忘了替阿蕎問她好!” 薛云卉笑抿了嘴,應(yīng)了阿蕎,一轉(zhuǎn)眼,陷入了無夢無神的黑鄉(xiāng)。 她整整昏睡了七個時辰,比以往都要長些,阿蕎見她還不醒來,便將早起看書的薛云滄拉了過來。 久病成良醫(yī),薛云滄自然不例外。 他翻了不少典籍,也沒發(fā)現(xiàn)薛云卉所謂的夢會樹仙是個什么病癥,只她除了昏睡不醒,也沒旁的,可今日到了辰正,還不醒來,卻有些異常了。 薛云滄替她把了把脈,脈象平穩(wěn);翻了翻眼皮,眼珠黑白分明;又看了看她的手掌,掌心潤澤光亮,色澤均勻??梢哉f什么病癥都看不出來。 薛云滄沉吟了一下,正一籌莫展之際,阿蕎突然驚喜地叫道:“姑姑醒了!” 薛云卉一睜開眼就被她喊了一嗓子,嚇了一跳,再一看,薛云滄也在,頗有些詫異。 “我睡了很久嗎?現(xiàn)下什么時辰了?” “辰正了?!?/br> 薛云卉驚訝地“哦”了一聲,轉(zhuǎn)眼瞧見薛云滄面有擔憂之色,連忙道:“就是昨日太累了,沒事的!哥哥回去吧,我起身了?!?/br> 她這毛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薛云卉自己自然不擔心,薛云滄也只能私下替她留意著。 薛云滄走了,薛云卉讓阿蕎將她那靛藍、銅綠并石青色交錯縫起的衲衣拿來,她今日去橋頭,自不好穿的太過體面。 阿蕎也找了一套水洗地發(fā)白的道袍換上,興高采烈道:“也不曉得關(guān)阿翁的桃木劍做好了沒?” 薛云卉被她一提醒,想了起來,回屋拿了個陶瓶揣袖子里,這才帶著阿蕎去了城東的平水橋。 阿蕎離橋還遠,便邁了步子蹬蹬蹬往橋頭跑,這邊剛近了橋頭,便引得橋上兩個擺攤打坐的老道士朝她招手。 “蕎丫頭來了!”一個年紀大些、頭發(fā)都白了大半的老道士,坐在樹蔭下眉開眼笑道。 “關(guān)阿翁!” 阿蕎直沖他跑了過去,關(guān)老道一手攬了她,一手掏了個同她胳膊一般長短的桃木劍,獻寶似地遞給她:“來來,蕎丫頭,揮兩下看看好使不?” 阿蕎眼睛亮晶晶地,接過劍來,有模有樣地揮了兩下,便咯咯笑道:“好使,好使!阿翁手藝真好,阿蕎喜歡極了!” 關(guān)老道被阿蕎這般甜著聲一夸,一雙眼睛瞬間笑瞇成了一條縫,連聲道“阿蕎喜歡就好”,又點了對面坐著的老道士,“老劉,快快教咱們阿蕎兩招!” 對面坐著的正是劉老道,年歲比關(guān)老道略微輕些,卻也是知天命的年紀了。 那劉老道想是早就等著了,當下便起了身,見著橋上沒什么人,手上木劍一提,就手便是兩個劍花,配著穩(wěn)健的步子,極為瀟灑。 薛云卉從旁拍手叫好,轉(zhuǎn)眼也已來到了橋頭。 她掏出袖子里的酒瓶,扔給了關(guān)老道:“料酒又不是酒,怎吃得這般快?拿去!” “薛道長體恤我年紀大了,口味重,那飯菜不夠味,怎生得吃?” 關(guān)老道說了這句,一邊看著劉老道教阿蕎使劍,一邊同薛云卉閑話:“今日怎地過來了?初九上梁那日進項不少吧?” 他說著,抬手指了斜對面的空地,“老鄧便是那日入了人家的眼了,今日又招了他過去?!?/br> “我說怎地沒見他,竟是財源滾滾了!”薛云卉了悟,言罷又嘆自身:“我沒得他那聚財?shù)倪\道,凈失財了!” 劉老道伸手指點了一下阿蕎握劍的手勢,順口問道:“我聽說你二哥賭輸了錢?難道你給還了?” “可不是!白白糟蹋一百兩雪花銀!”薛云卉氣惱地嘆了口氣,擺手道:“不提那事也罷,還是尋思著再賺點要緊!” 她這么一說,關(guān)老道若有所思地捋了兩下胡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昨兒有個事兒,我倒是聽老鄧提了一嘴?!?/br> 薛云卉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關(guān)老道示意薛云卉坐了,壓了聲道:“老鄧前幾日就被柳婆子叫走了,說是給一家要嫁的閨女,看夫家的宅子去?!?/br> 柳婆子是涿州有名的牙婆,跟他們幾個也有些交道,常替大戶人家介紹幾個活計給他們,似替要嫁的姑娘看夫家的宅子,也是常事。 夫妻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什么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不存在的。 所以,出嫁之前女家派人看看宅子,明著說添置些合適的嫁妝,實則動動擺設(shè),改改風水,讓自家姑娘先占了上風。這等事情,他們這常在城中行走的,自是做慣了的。 “把老鄧招去了?這可是個好差事?!毖υ苹艿?。 “招是招去了,可人家沒相中老鄧,給退回來了,說是要去福清觀尋體面的道長,看不上咱們呢!”關(guān)老道咋吧了嘴,嘖了兩聲。 “呦,這么排場!”薛云卉撇了嘴,正想問一句誰家,話頭又被劉老道劫了去。 “要我說,老鄧就是被馮瘸子連帶了。不然以老鄧的本事,人家能看不上?” 薛云卉聞言側(cè)了眼。 這馮瘸子是西邊淶水縣人士,同他們幾個一樣營生,只不過那馮瘸子嘴上厲害,真本事卻不精,在淶水名聲也一般般,有時候倒是往涿州這邊,騙騙不知他的人。 老鄧和他一道過去,被連帶了,一點都不出奇。 關(guān)老道說正是,“咱們還是在平頭百姓家施法論道吧,富貴人家事情多,不去也罷?!?/br> “誰家???有來頭的?”薛云卉好奇。 “可不是?就是那個……”關(guān)老道欲回她,可話到嘴邊,忘了人家姓什么,哽住了。 劉老道這邊替阿蕎正了正持劍的手臂,那邊接過關(guān)老道的話來,隨口道:“武百戶家。” “?。俊?/br> 第013章 進京 三月的時節(jié),草長鶯飛,春風拂面,辭了兩位道友,薛云卉帶著阿蕎往福清觀來了。 阿蕎手上捏著薛云卉用狗尾巴草給她編的小兔子,仰了小腦袋問道:“姑姑,圓蓉姑姑今日做山藥糕了嗎?” 圓蓉是薛云卉的師姐梁星的道號。 薛云卉和梁星同在紫英道長白苓門下,不過梁星自小就在觀里長大,并不似薛云卉般俗務(wù)纏身,只做平常修行。 如今白苓出門云游去了,這師姐妹二人自然相互照應(yīng)的。 薛云卉聽了